第73章
荣飞燕承用一条白绫了结了残生的消息传的人尽皆知。
徐静姝还以为齐衡会接受不了的，可他表现的远比自己想的要镇定。
她觉得很悲哀，她不是不想阻止，只是心存侥幸，以为荣飞燕会没事。
齐衡的也有一瞬间的害怕，可转念一想，只要不是徐静姝出事，其他的又与他何干呢？
甚至，他很无辜，他早就拒绝了荣飞燕。他甚至不知道荣家和嘉成县主如何结了怨。
徐静姝了解徐家的态度，却不能左右齐国公府的想法，所以也就不做努力了。
齐国公被邕王请去喝酒，没能回府。
平宁郡主第一个知道，传回后院时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齐衡带着徐静姝来到主院时，平宁郡主愁眉不展，唉声叹气，好似随时可能倒地不起。
因着早有芥蒂，徐静姝只是静静的做了旁观者，从始至终她都没有在她的婆婆的神情中看到担忧这一种情绪。
如果她想演戏，徐静姝也配合，当即就先她一步急的就晕了过去。
齐衡抱着晕过去的徐静姝差点要疯了，一边张罗大夫，一边听着平宁郡主哭诉，顺便道出了当日荣家和邕王府说亲的情景，只气的险些也晕了过去。
气急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不想管齐国公府的事情了。
可父母养育之恩不能弃，纵使心中已经一团乱麻，他也只能强做镇定。
送走了大夫，平宁郡主那边就拉催齐衡了。
徐静姝在他出门前将他叫住了，看着一切如常的徐静姝，齐衡有那么一瞬间的头脑发蒙，又不忍心责怪。
“你过来，我有事同你讲。”
她面色如常，一点都没有装病的羞愧，有的只是担忧，怕他中了圈套。
此时天色已晚，二更天齐国公吃醉酒的消息才传进齐国公府的。
如今已经快要三更了，她很想知道，若是他们没有反应，待明日早朝又当如何。
“元若，你可曾想过，你才是根本，为何被掳走的不是你而是父亲？”
她悠悠起身，坐在榻上直直的望着他，纵然他恼他也罢，可她不信齐衡傻得分不清事态发展。
齐衡早已经被父亲掳走的事情急昏了头，已经半点没了思考能力。
可他从未想过，父亲既有一品的齐国公的封号，也有个三品的盐运指挥使的公职。
官家还在，就有人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将人掳走。
这是犯上作乱，邕王如今正忙于朝堂立储之争，为何会冒着被人抓住把柄的危险掳了他去。
只怕是他们笃定了齐国公府不会入宫面圣，甚至奏表官家。
更甚者，她猜想即便齐国公府不做任何事情，齐国公也能出现在明日的朝会之上。
只是，上有孝道重压，下有平宁郡主焦急催促。如果不是她抢了平宁郡主的戏晕了过去，只怕齐衡已经头脑发热奔往邕王府以死相逼了。
徐静姝将事情一一分析了，齐衡也听进去了。
他刚才太急，也没想这事是否可行。官家虽圣体欠安，但并未立储一切都是未知数。
而且，最近朝堂上，也不再是邕王一家独大，也有人提起了其他的旁支子弟。
“你的意思是......”
齐衡也不是个傻子，徐静姝是什么意思她也猜到了一些。只是他仍旧不愿意相信。
徐静姝知道他重情重义，再者说被邕王留了的又是他的父亲，他如何能不胡思乱想？
“当然，这或许只是我们的猜想。可是，邕王府和荣家的梁子却是结下了。”
“而父亲被扣在了邕王府，不作为那便是你这个做儿子的不孝。”
齐衡微微蹙眉，他自然知道父亲于齐国公府意味着什么。
上有孝道试压，下有母亲威逼，他着实苦不堪言。
“你的意思是......”
“答应他们。无论他们作何，都答应他们。”
徐静姝分外冷静，可齐衡却纠结的很。
邕王无非就是为了女儿，嘉成县主心悦齐衡，最希望的自然是嫁给他。
自徐静姝在徐府说起玉清观的事起，齐衡就知道，可他却不想面对这个事实。
“你我是官家赐婚，官家虽圣体欠安，但威严不灭，那我们奉旨成婚的事实谁都不可动摇。”
“可谁能断定他就真的能登基称帝？”
是啊，如今他的敌人不仅是徐家一脉，荣家更恨不得食其肉，啖其血。
齐衡明白了，原先的愁容也舒展了几分，可他却仍旧不能完全放下心。
“若是上天不长眼，邕王真的荣登大统，那我为妾又何妨。”
“齐衡，我们赌一把可好？”
徐静姝的眼神似乎带着稳定人心的魔力，她用力拉了他的手，希望他能懂他的坚持，信任她的判断。
齐衡没有让她失望，最后在她要放弃时点了头。
“只是要委屈了娘子，以后这段日子怕是要委屈你了。”
轻摇了头，现下，既要结了邕王的府的心结，又要让齐国公安全归家，她也什么都不在乎了。
在平宁郡主避而不见，让齐衡单刀赴会之时，他的心已经跌倒了谷底。
若是原先他对徐静姝的说法还有九分怀疑，那么现在他已经完全相信了她。
浑浑噩噩出了府门，望着齐国公府的门楣，他失望透顶，却也无可奈何。
上了马车，直奔邕王府。
他打着去接父亲的旗号，却被接进了内院正厅。
厅中不见邕王，不见娇蛮的嘉成县主，只有雍容华贵，镇定自若的邕王妃。
她跟前的桌子上摆着一纸婚书，此行的目的昭然若揭。
“齐衡拜见王妃，给您赔礼了，原只是来接家父回府，不想被府中下人引到此处，着实是失礼了。”
上首的那妇人轻笑一声，带着几分不屑却也有几分亲近。
“小公爷果真天真浪漫，齐国公和我们王爷都喝醉了，现今可不在这里。”
齐衡一愣，面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
“小公爷，这里的婚书齐国公和平宁郡主都没有意见，你可看一下？”
婚书上写的是他和嘉成县主，只要他签了字，这张婚书便可生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