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4章
徐静姝坐在车上是有些懵,以前总是觉得剧情太慢,突然成婚了,觉得很多事情都快了起来。
二老已经在府里等着了,平宁郡主扫了一眼他们的衣衫,半垂了眼帘。
这显然是对她的衣服颜色不满意了,可是她是新妇,理应穿红。
反正,这就是看你不顺眼了,你一个头发丝都能让她不顺眼了。
“顾候薨逝,你们且去更衣,我们未时正刻出发。”
“是,母亲。”
齐衡的衣衫都在前院,两人只能在二门处分开。
“不要紧张,一切有我。”
徐静姝点点头,看着齐衡的背影消失在二门,才赶回了灵犀阁。
换了水青色的襦裙褙子,拔了金钗改换玉钗。
齐国公不喜欢骑马,所以她也避免了和平宁郡主共同乘一驾的命运。
齐衡穿了烟灰色的圆领襦,似乎又回到了成婚前的那个清风霁月,举止端方的少年。
“等会儿到了宁远侯府,我不能一直在你身边。想必母亲也会很忙,不会为难你的。”
拉了她的手放在手心,他觉得心头有愧。他能为自己做主,却做不了母亲的主,只能委屈了她。
“没事的,我会照顾好自己。”
胚子里她已经三十多了,而且知道何人能打交道,何人不能相与,她相信自己应付的过来。
齐衡和齐国公在前院拜祭,平宁郡主带了徐静姝去了后院。
小秦氏一身素縞,被一群妇人围在中间。
不断揩泪,却未见眼眶泛红。
其中不乏有人谴责顾廷烨,她都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欲语还休,做足了贤良继母的样子。
看到平宁郡主来了,就有人让出了位置,她上前了,徐静姝也只得跟着。
“顾候着实是可惜了,但是人已去,其他人总要活的。”
小秦氏拿衣袖擦了眼,“郡主说的是,只可怜我家儿郎莽撞了,垂危的老侯爷都不准他再进家门。”
旁人宽慰着,小秦氏假哭着,揩了莫须有的泪水,目光也落在了徐静姝的身上。
“倒是对不住了,让你家的新妇也得来沾染这些晦气。”
徐静姝乖巧柔顺的见了礼,未曾开口,平宁郡主也根本没给她说话的机会。
“那有什么,死者为大,其他的都得让路。”
平宁郡主出身高贵,又得盛宠。这话说的中肯,旁人都也只以为平宁郡主是真的顾念这份亲戚情,不由得对她称赞有加。
只有她地低垂着头,专心听着,不禁腹诽,只怕在这位婆婆的心里,她这个新妇连个死人都比不上。
不断有人来,平宁郡主也让了位,好歹那位份在那里,不断有人上前搭话,都要拿她来说一番,纵使徐静姝想避都避不开,只能端着仪态表演大方得体。
其实也没有她什么事,走的都是人情世故,混一个脸熟罢了。
好歹中间还遇见了一个华兰,在盛府的时候也见过几次,如今倒是有个伴了。
忙里偷闲出了园子,两人就听得水边的柳荫里有些声音传来,只是听不真切是谁在说话。
“小公爷,我心悦于你,不在乎做妾的。”
分辨不出那声音是谁,可生生的听她叫了一句小公爷,徐静姝就知道,这吃瓜是吃到自己身上了。
对上华兰有些担忧的神情,徐静姝淡然一笑。
剧里明兰没有答应他的时候,他也没看上别人,如今有了她,只怕他也不会移情别恋吧。
不过,这也不好说,毕竟都说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
“荣姑娘请自重,我已娶妻,也答应了妻子不会纳妾,只一生一世一双人。”
未看到人影,只听得那荣姑娘急切的唤了几声,才哭着跑开了。
华兰轻笑着撞了撞她,“怎么?还是紧张了?”
说不紧张那是假的,只她但笑不语,有些懊恼自己不信他。
“小公爷可真好,随老公爷,一生一世一双人。”
他爹是被逼的,他可不是被逼的。
“华兰姐姐就没想过一生一世一双人?”
徐静姝是认真的,只见她微怔,后又面露苦涩,也随着她叹了一口气。
谁不想丈夫忠贞,只是到最后自己失望罢了。
齐衡已经几日没好好的与她待在一起了,今日好不容易坐了一辆马车,可她压根儿就没注意他,坐在侧边,不知在从缝隙里看什么。
被冷落了,难免有些委屈。
马车走走停停,在一处路口时,徐静姝叫了他过去。
他的心都火热了,却见她指向了街边一角。
那是一个披麻戴孝的男人和一个身着粉衣的小姑娘。
齐衡看过来时,那男人正好跪下。
“顾二叔。”
“传闻说说顾二叔将老侯爷气死的,你怎么看?”
如此说也没差,但是若不是小秦氏有意陷害,他定不会如此声名狼藉。
虽然知道都是剧情设定,可她也心有愤懑,不喜欢小秦氏。如果只是单纯的爵位承袭之争,她可以理解,可小秦氏要的太多了。
齐衡接了她手里的车帘,徐静姝放了手,柔顺的靠在他怀里,环抱了他劲瘦的腰。
他也搂了她的肩膀,在她额上落下一吻。方才还能感受到他的怨气,如今倒是被转移了注意力。
直到那人带着小姑娘离去,齐衡才放下了车帘。
“人之善恶,不能凭一面而断。顾二叔虽然鲁莽,但也豪情。”
他本身对顾廷烨并无恶感,只能怪那该死的命运吧。
科举被禁,如今又被赶出了侯府,朱曼娘又偷偷拐走了他儿子,只怕他不日就会离开汴京了。
徐静姝仰头看他,那剑眉微蹙,多少有些不明的情绪在其中。
她多少能理解他刚才的心情了,被冷落的不爽。
不过,现下她也不打算打扰他,她没有在他的位置,也没有男人朝堂上的雄才伟略,就不掺和了。
许久,齐衡才想起他怀里之人,她微垂着头已经睡着了。
想她这几日跟着母亲,日子也不舒坦,应该也累了。
爱怜的将她的身子托着放在自己腿上,齐衡才得以细细的看了她。
这几日不见,他思之如狂,恨不得将她挂在身边,再也不要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