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对于这种奇怪的情绪，徐静姝觉得十分陌生，完全不是一个粉本命应该有的态度。
她决定了，这事儿，必须讨个说法。
对，找齐衡讨个说法。
为了不被人截了胡，徐静姝一下学就往外跑，她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将齐衡给截下 。
原本还想同行一路，看人跑了，齐衡本来还想叫的。又被墨兰拦着讨论些诗句，不好推脱，只能硬着头皮接了。
左等不来，右等不来，徐静姝也终于明白，这是被人掐了根儿了。
“走吧。”
“姑娘，我们不等了吗？”
“等什么？我有说在等什么吗？”
丹青莞尔一笑，也不搭话，这姑娘就是如此，被捏着痛脚了就死不承认了。
“徐三妹妹。”
远处传来齐衡的声音，徐静姝的脚顿时就钉住了，有一些莫名的欣喜，和无法言说的喜悦。
“徐三妹妹可是在等我？”
齐衡的心里如小鹿乱撞，多少有些酥麻麻的。
“小公爷想多了，我只是去拜会了盛家祖母。”
丹青刚欲张口，就被徐静姝给瞪了回去。
她等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这种丢人的事情是能说的吗？
虽然多少有些失望，但齐衡还是带着笑意，能同行一段已是意外之喜。
“小公爷，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意有所指的看了看不为，齐衡已然开口让不为退下了，丹青也只能跟着下去了。
今日的姑娘着实让人担心，她只盼着姑娘别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来。
“昨日平宁郡主突然与我母亲攀谈，你可知为何？”
“应该只是闲话家常。”
他虽不知道谈话内容，但从母亲的态度来看，应该不会说过分的话。而且，母亲是个自持的人，不会把没影儿的事情拿出来说，所以更不可能是议亲去了。
没有预想中的慌乱，这不正常。
“我母亲也在给我哥哥议亲了，小公爷可觉得谁家姑娘好，推荐一二。”
他自是觉得最好的就在眼前，至于别家姑娘，他还真没记得几个。偏记得的这几个，他觉得都和徐锦聿不太匹配。
“昨日一同打马球的于家姑娘就不错。”
一听这就是随口说来的，得亏他没张口就来个如兰，墨兰的。
和齐衡交谈让她觉得很有压力，如同博弈，稍有不慎就满盘皆输。
齐衡看得出，这都不是她真心想问的，一来昨日母亲与林氏的谈话她应该已经知道大概，不用再来问自己，二来这兄长议亲之事还不用她来劳神。
她一直都是守礼知矩的，如今却犯了错而不自知。
徐静姝不敢与齐衡对视，怕他一下就看出自己的心虚。
可事已至此，这事儿圆不过去也不好收场。要早知道，她就不作死了，弄得自己骑虎难下。
罢了，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
“小公爷，你有没有心悦的女子？”
心里突的一跳，一个有字差点破口而出。可又不知她今日是何意，不敢贸然作答。
“我与徐三妹妹一般，都追求两情相悦。”
“那小公爷觉得我怎么样？”
徐静姝脱口而出，有些紧张，又有些懊恼。思绪万千，不知道他说他喜欢她了，她应该怎么办。或者，他说不喜欢她，那又该怎么办。
“徐三妹妹自然是最好的，配得上这汴京最好的儿郎。”
昨日齐衡已然下定决心，要好好读书，虽然他一直勤勉用功，却到底比不上徐锦聿和盛长柏一流。
所以，一直不被他看中的勋爵身份也成了他的筹码。身份才学，家室地位足以让他担得起最好二字。
殊不知他的话瞬间就让徐静姝的心沉了下来。
他没说心悦自己，那就是明兰多想了，亏她还一直为这些事情烦恼多日。
也是，自己奉为本命的人是看不上这些毫无追求的内宅女子的。
“叨扰小公爷了，前面还听说人说你对我不一样，我就说她们多想了，改日有人再说起也好去与她挣一证。”
不待多说什么，徐静姝转身而去。
伸在半空的手终是没有将人抓住，薄唇紧抿，俊美清贵的脸上涌现出一抹苦涩。
他还不能说，如今还不是时候。他太过了解他的母亲，他不敢随着心意贸然行动。
“姑娘。”
丹青以为还要一会儿呢，人冲出来的时候她都没看清。
“你家小公爷到底说了什么，惹了我家姑娘。”
恨恨的跺了跺脚，丹青赶忙追人去了。
这不为哪儿知道啊，远远的看过去，貌似自家主子的心情也不太好。
许久，不为才踌躇着上前，“小公爷，咱们该走了。”
“徐三妹妹走了？”
“走了，听丹青说走的时候还挺不高兴呢。”
不高兴，是因为刚才他说的话吗？那是因为三妹妹已然心悦于他吗？
心下一动，想要抬步去追，却又停下了。也隔了一会儿了，总有一日会说清楚的。
徐静姝觉得自己是应该心里轻了的，但不知怎地就觉得眼眶发酸。只能强忍着不让丹青看出端倪。
晨昏定省，挨着在刘氏和林氏那里走了一圈，回到自己屋里，吃了饭便坐在书案前面了。
一应下来，竟与平日半分无异。
“这是什么破画本子，本本都不得善终的。”
水墨在外间伺候，听到摔书的声音就往里跑，正看到了徐静姝在擦眼泪。
“姑娘，这是何故？”
“就是看到秀才娘子阴差阳错磋磨了姻缘可惜而已，你别同外人讲。”
丹青正去沏了茶，此时站在门口也不敢动了，且等等，等姑娘心情好一些。
伺候着用了茶，丹青才拉了水墨出来，“今晚我当值吧。”
“可......”
“不妨事。”
这秀才娘子的哄骗了一时得了，却不能次次用，她已经看出姑娘心情不佳，那画本子也不过是个由头，只怕晚上才更难熬。
等着外面的呼吸声渐粗，徐静姝才动了动身体。
她本也不想哭的，可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以前一直把齐衡当本命，可不知何时就动了心。如果没有她，明兰也是要动心的，都逃不过。
归根结底只能说是她看中的人太优秀吧。
今天就放肆一把，祭奠这还没开始就扼杀在摇篮里的初暗恋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