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书亦架着陈茜茜打车走了,不然以陈茜茜的样子天亮也回不去家。不让抱,自己走还费劲,就连打车都得把她塞进去。
陈谨川和江韶欢并排走着,陈谨川转头问:“同桌你累吗,要不咱们也打车回去?”
“不,我想走走。”
风一吹,她感觉脸好像更烫了,不舒服。江韶欢撅着小嘴,坐在路边的长椅上。
陈谨川看她坐下,坐到了她的旁边。小姑娘低着头,一句话也不说,很安静。
陈谨川摸摸她的头:“同桌,你累了吗?”
江韶欢并没回答他。
陈谨川以为她不会睡着了吧?托起她的小脸,发现她的小脸上都是泪痕。她不说话,没有声音,只是安静的流泪。
陈谨川心疼死了啊,一直帮她擦着眼泪,可这眼泪好像擦不完一样。陈谨川有点慌了,直接一把把江韶欢搂到怀里安抚起来。
“乖乖,不哭了好不好?跟我说说怎么了?”
“我没错。”江韶欢一开口就带着哭腔。
“乖乖没错,谁说你错了?”陈谨川很有耐心。
“没错吗?那他们怎么都讨厌我?就是因为我讨厌!”江韶欢耍起酒疯起来很固执。
“乖乖不讨厌,他们不喜欢你才讨厌。”陈谨川不知道江韶欢说的是谁,但是她讨厌他就讨厌。
“那我的爸爸妈妈也讨厌吗?”江韶欢泪眼朦胧的看着陈谨川。
陈谨川怔住了,她父母……不应该宠着她吗?陈谨川突然觉得心里很不舒服。
“我知道,是我不对。”江韶欢低头。
陈谨川把她搂的紧了些,小姑娘一定很委屈吧?他说她怎么不喜欢和别人玩呢,干什么都很小心,情绪不稳定。他姐姐那时候都被宠的无法无天了,可他的小姑娘没有。
看她会做饭的时候他就想,她父母怎么会让娇滴滴的小姑娘学做饭呢?她姐姐工作了也懒得学做饭,因为会有人给她做。
她的房间一点都不温馨,只是个能住的地方而已。
现在,一切似乎都有了合理的解释。
“乖乖,我们回家好不好?”
“累了,想休息一会,可以吗?”江韶欢的眼睛和鼻头红的不行,看着就楚楚可怜。
“那我抱你好不好?”陈谨川继续哄着她。
“真的吗?”他真的能抱她吗?好久好久没人抱她了。
“真的,不骗乖乖。”陈谨川给江韶欢擦眼泪。
陈谨川抱小孩一样抱着她,江韶欢紧紧搂住陈谨川的脖子,把自己的脸埋在陈谨川的颈窝里。
小姑娘真的很轻,她太不爱吃东西了,瘦的不太正常了。
他猜测,小姑娘应该心里上有点问题。
他能感觉到自己脖颈的位置有点湿润了,算了,哭出来或许会好一点,不过,她没有出声。
路灯照着少年抱着少女走过的路,这是他们的秘密。
到了江韶欢家门口江韶欢好像睡着了,陈谨川改成单手抱,他给他妈发了个信息,说照顾她儿媳妇今晚不回去了。陈母回个收到,让他好好照顾。
陈谨川在江韶欢的衣服兜里找到了钥匙,他打开门,蹬掉了鞋后又帮江韶欢脱掉鞋。
陈谨川把江韶欢的外套脱下后把她放到了床上,然后去洗了个手。他洗了条毛巾,回房间给江韶欢擦了脸和手。
他在撸袖子的时候发现江韶欢的右胳膊上有一些密密麻麻的伤口,有的是新伤,有的已经只剩一条浅浅的道子。
陈谨川眼睛瞪大,这么多伤口,得多疼啊?
江韶欢突然醒了,猛然坐起来,然后缩成一团哭。
陈谨川抱住她慢慢哄:“乖乖,不哭了,乖~”
“陈谨川?”江韶欢抬头询问。
陈谨川顿了一下:“对的,是我,我在。”
“能不走吗?怕。”江韶欢声音越说越小。
“好,不走,别怕。”
“不舒服,我要换衣服。”江韶欢嘟囔着。
陈谨川脸一下就红了,他退出房间:“你…你先换。”
过了几分钟:“我换好了。”
陈谨川这才进屋,江韶欢穿了个短袖睡衣,她太热了。陈谨川没看过她穿短袖,这下她胳膊上的伤口都漏出来了。
“乖乖,疼不疼?”陈谨川心疼的开口。
此话一出,江韶欢直接哭出声:“好疼,好疼啊,呜呜呜呜呜呜呜。”
她的哭声很压抑,豆大的泪珠不要钱一样的往下掉。
陈谨川只能把人抱在怀里,安慰了好久她的哭声才小了点。
这回她不哭了,一直说害怕。陈谨川问她害怕什么,她也不说,就只说害怕。
江韶欢想起初中的时候江母去接她,看她不顺心就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扯她的头发骂她。连名带姓的,别人都对她指指点点的,一瞬间,她成了别人口中的谈资。可她不敢哭,哭的话她妈妈会打她更狠。
江韶欢又哭了起来,这次不敢出声了,但止不住的发抖。
陈谨川不知道该怎么办,只能抱着她,轻轻拍着她的背哄小孩一样哄她,告诉她别怕,他在。
他小心的把江韶欢放在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轻轻拍着她。
然后只要他一想走,她就开始哭。
好不容易把人哄睡着了,他走到客厅坐在沙发上。他感觉到很烦躁,脑海里不停的回荡着刚才江韶欢哭的样子。
现在他能确定江韶欢肯定有心理疾病了,而且很严重。她忍了很久吧?哭都不敢大声哭,陈谨川的心揪揪着疼。
到时候他找找心理医生,江韶欢总会没事的。
不过,小姑娘的童年回忆真的很不好吗?到底谁讨厌她?她在害怕什么?
在他听到江韶欢亲口承认之前,他都无法相信那是父母可以做出来的事。
不知道江韶欢明天醒来能记得多少,她想说就会和他说,陈谨川不会逼她的。
小姑娘的父母就一点都没有发现她不对劲吗?为什么不带去医院?陈谨川实在想不通。
这一晚,陈谨川彻夜未眠。
他太心疼江韶欢了,陈谨川甚至想直接把她领回家。可这不现实,也不可能。
他想着如何才能解决问题,起码得让她停止自残的行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