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红衣在马车内坐着,看着四周质朴的陈设,一张木桌,一盏油灯,一本书,太简单了。
岑红衣好奇的看了一眼那本书,《邑都怪谈》,不像正经书的名字。
没过多久,他们就到了京邑府,看着那三个镶金的字,真的十分的威严。岑红衣看向陆今,问道:“我们是现在就开始吗?”
“王妃可能第一次来,我先同王妃说一下,一会儿我会在堂上问你一些问题,你要如实回答,到时候死者的儿子也会和你对峙,有专门的记簿官会将你们的话记录下来作为证据。”
岑红衣看着这个一本正经说这话的男子,取笑道:“陆大人这是怕我紧张吗?”
“啊?”反应过来,陆今也笑了,今日他的话确实有些多,比他第一次上堂还紧张。
岑红衣率先走了进去,陆今也坐在了主审官的位置。
正式的审讯开始,在这公堂上,所有人都不敢嬉笑玩闹。
“传死者独子李大锤。”
李大锤很快就被两个官兵押了上来,当他看到岑红衣,露出一副贪婪之色,他还从来没见过如此好看的女子。
陆今看到他的眼神也是皱了皱眉,连忙开口打断道:“李大锤,你说说你为何一口咬定是王妃杀了李嬷嬷?”
李大锤跪在地上,笑嘻嘻的说道:“官老爷,我亲眼可见,就是白王妃亲手杀了我老娘。”
岑红衣有些想笑,竟然还是她亲手杀的呢。她上前走到李大锤的面前,耻笑道:“既然你说你亲眼看到我杀了李嬷嬷那你倒是说说李嬷嬷是什么时辰死的?我又是用什么工具杀的?你亲眼看见又为何不出面阻止?若是你说不出一个所以然,那你就是在公堂做假证。是要挨板子的。”
记簿官看着这些问题,心想这王妃莫不是来查案的?
陆今也认同的点了点头,岑红衣这是每句话都问在点子上了。
李大锤根本就没有亲眼看见李嬷嬷是如何死的,如今被问起来也只能瞎编,他说:“昨日未时,你掐死的,我当时喝醉了。”
岑红衣知道她无需多言,陆今已经有了判断了。
果不其然,他才说完,陆今直接奖励了他二十大板。他沉声道:“李大锤如果你再混淆视听,再打二十大板,你想好再开口说话。”
李大锤没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被戳穿了,他摸了摸自己的屁股,那是真的疼,他不敢再乱说,他说道:“官老爷,我也不知道,我昨日喝酒没回家,今早我回去就发现我老娘死了,污蔑王妃不过就是想讹一笔钱。”
陆今的脸有些黑,这人就是一个蠢货。耽搁了他们宝贵的查案时间。
这时门外来了许多看戏的老百姓,原本肃然的审讯现场变得嘈杂了起来。
“陆大人,你可得好好查,那日我们在白王府门前看到王府的人打那个嬷嬷,没想到这才过去两天,这人就去了。”一个尖嘴猴腮的男子说道。
有一个人带头,后面站出来的人就更多了。都要陆今好好查岑红衣,在他们心中岑红衣就是杀人凶手。
陆今一拍惊堂木,说道:“肃静。肃静。”
原本嘈杂的现场静了下来,陆今说道:“刚才我们已经询问过了,李大锤说看到王妃杀人不过就是他想讹钱,所以想要案件有所突破,我们还得从其他方面下手。”
人群中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他们对于陆今的话是毋庸置疑的。
突然人群中不知道谁说了一句:“虽然李大锤没有亲眼所见,但说到底他自己也说不清凶手是谁,所以白王妃还是有嫌疑的。”
听到这话,众人又开始议论纷纷,陆今和岑红衣相视一眼,他们连忙在人群中找那个说话之人。
可是那人就说了一句话然后就潜在人群中鱼目混珠。
李大锤听到这话犹如醍醐灌顶,连忙高喊道:“有道理,有道理,我娘在白王府做了十几年的工,那日却被王妃打了出来,那日回到家中已经是遍体鳞伤,一定她们将我娘打的太重,我娘才会不治身亡的。”
陆今脸色很沉重,因为李嬷嬷的死因确实是因为头颅被打至重伤。而且岑红衣让人打李嬷嬷,那是纵目睽睽之下,他抱歉的对着岑红衣说道:“王妃,今日你可能回不了王府了。”
从那大批百姓的到来,岑红衣就发现这事没那么简单了。
陆今看着那些百姓,说道:“将人收押,明日再审。”
如果再继续审下去,那些百姓只会被幕后之人牵着鼻子走。
百姓见陆大人将岑红衣收押,所有人都觉得她罪有应得,相约明日再一同来。
夜晚,太妃躺在床上却没有一点儿睡意,她没想到今日她让人去请白玉尘,他竟然直接拒绝了,她有些疲倦的问道:“郭嬷嬷,王妃回来了没?”
郭嬷嬷摇了摇头,太妃拽了拽冬被,着急的说道:“不行,我要去找玉尘,必须要他马上休妻!”
太妃头发都没梳,披着冬衣就往白玉尘的院里赶,白玉尘看到太妃这副模样,问道:“母妃,何事如此着急?”
太妃让人退下,她拉住白玉尘的手说道:“玉尘,赶紧写休书,岑红衣要不得了。”
白玉尘见她又说起这事,他无奈开口道:“母妃,我和她已经有一年之约了,大丈夫一言既出,我不会在此时与她和离的。”
太妃很着急,她详细的说道:“玉尘,今日不如往日,岑红衣今日被京邑府带走了,如今都还没回来,看来她与那个案件脱不了干系,必须要休书一封,保全我白王府的名誉。”
白玉尘不知道岑红衣竟然被京邑府带走了,他安慰道:“母妃,你先回去休息,这件事交给我处理,若是她真的做出有损白王府名誉的事情,母妃说的事我会考虑的。”
太妃见他的想法有松动,又补充道:“玉尘,今天我可是亲眼看见岑红衣将陆今的披风穿在身上,如此不检点的女人,休了对我们白王府好。”她一副语重心长的模样,希望白玉尘能将她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