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翠儿才从门外走了进来,她才将大夫送走,她掸了掸身上的水珠。小春有些惊讶的问道:"翠儿姐姐,为何你头上白茫茫的?"
“外面下起雪了,只是今年这雪下得早了些,这制衣房还未将冬衣送过来,不过早些时间倒是将冬被送过来了,今晚倒是冷不到王妃。"
张厨娘得知下雪了,也笑道:“确实比往年早了些,不过来年雪化的也早,是个丰年。”
小春更是兴奋的叫道:“这雪才刚下,要过几日雪下的厚了,踩在上面可以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那时就可以堆雪娃娃了!”
张厨娘和翠儿都相视摇头,果然小春还是一个小丫头。
小春突然问道:“王妃,你呢?你会做什么?”
她俯身在岑红衣的身边,像一个缠着大人要听故事的孩童。
岑红衣看了看窗外的雪,熙熙攘攘的,像飞絮一般,漫天飞舞。
她望着远方说道:“那时我总是会寻一个摊,他卖的是将一颗颗山楂串在一起,然后在外面裹上一层糖衣,一口咬下去酸酸甜甜的。”
“这个我知道,是冰糖葫芦。”小春咋咋呼呼的接话道。
岑红衣笑了笑,确实是冰糖葫芦,不过自从进了王府倒是有两年没吃了。因为就算她吃再多冰糖葫芦也没用,这王府的日子还是苦的。
她对着小春招了招手说道:“你侧耳过来,我同你说一个秘密。”
小春赶紧侧耳过去,就听到岑红衣悄声道:“我活不长了。”
说完她大笑了起来,笑得无拘无束,笑到最后竟然直不起腰来。
小春见她笑成那样,气恼道:“王妃,你骗我。”
岑红衣一边笑一边说:“你说的没错,我就是骗你的。”
张厨娘见她笑得如此开心,还有心思和小春逗趣,原本悬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她对着一旁的翠儿说道:“你不知道,你回来之前,王妃去见了太妃,回来就一言不发。”
翠儿看着岑红衣的方向,她好久没有见到她笑得那么纯粹了,她还记得两年前,岑红衣看着她问她:“姐姐,你是阿娘派过来照顾我的吗?”
她当时称呼太妃为阿娘,她当时还不知道自己面对的是什么局面,直到后来太妃说了许多中伤她的话。
“红衣,最近玉尘可去你房中了?你可要抓紧一些,这子嗣才是你最重要的目标,别整日送些无用的东西过来。”
“红衣,怎么入府三个月了,你的肚子没有一丁点的动静,我买个丫鬟进府还知道做事,买你回来倒是一无是处。”
“红衣,这是我求的偏方,我让郭嬷嬷每日煎好给你送过去。”
“红衣,王府的猪都下了七个猪崽了,你实在不行就去拜拜猪神吧,没用的东西。”
她从来不知道她进王府的生活是这样的,相公整日修行想成仙,婆婆整日整日的催生,每天死守着一大堆的规矩,喝着不知名的药。
起初的她是一个因为多了一个阿娘就欢喜的孩子,她觉得她能和太妃有段母女缘分是她三生有幸。
只是经过各种摧残过后,她也不再唤她阿娘了,多数都是太妃,白玉尘在场倒是会唤一声母妃。
“翠儿,在想什么呢?王妃同你说话呢。”张厨娘用手肘别了翠儿两下。
翠儿这才回过神来,她看向岑红衣轻声说道:“王妃,你说什么?”
岑红衣指了指小春说道:“小春说她要吃冰糖橘子。”
冰糖橘子?应该是与冰糖葫芦一家的吧。
翠儿上前将钱袋打开倒在桌上,竟然只有两个铜板。
“王妃,银子都给那丫头买药吃了。没钱。”
岑红衣也没想到自己竟然穷到这个地步了,她叫了一声:“哇哦!我真穷。”
小春也没想到竟然还有比她还穷的主子,她犹豫的开口道:“要不我将银子借给你?”
岑红衣摇了摇头,她一个洒扫丫头能有几个钱,她突然想到之前翠儿跟她说过一件事,她问道:“那时李嬷嬷不是用粉色珍珠的事威胁郭嬷嬷吗?你们放心,我会赚钱养你们的。”
翠儿听到粉色珍珠,有些担忧的说道:“这事都没什么线索,不好给郭嬷嬷定罪。”
岑红衣自信一笑,她现在心神通在手,就没有她拿不到的线索,她明日就去会会郭嬷嬷。
她看了一眼手镯上的功德值,还有38点,应该能用两天的。
她突然想到什么,埋怨的看着翠儿说道:“下一次看病记得给那大夫打欠据,反正都是他的熟客了,他总归是信得过我们的,不然以我现在身无分文的情况,很难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