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离从噩梦中惊醒,起身便捂着自己的胸口,当发现自己的肋骨没有损伤之时,便知道那只是一个梦......
然而梦里的情景让他心里更加好奇,那个涟漪姑娘的那道伤口究竟是什么东西......
江离呆滞地望向上方,长长吐出一口气......
从忧山使团进京的第三天开始,永帝为了彰显国威,也算交流两国之间的友谊,会举办一连串的庆典,到时候江离一定有的忙了......
至少今日他时间尚且宽裕,加上没什么重要的事需要他立即去办,总算可以稍微冷静下来,暂且思考一下......
与此同时,才宫外的豫王府中,云安早已按捺不住躁动的心,现在她虽然已经不用跪祠堂了,但自己的父王和母妃时时刻刻都在派人盯着自己,连她身边的冬巧也一同被监视了......
这下可好,云安不仅要看自己爹娘的眼色,还要看府里这些守卫的眼色,如今她名义上是行动自如了,但细想起来......就跟被关了禁闭没什么区别......
然而,随着忧山使团进京的消息一来,云安立即变得激动起来,毕竟忧山乃是武学之地,里面高手如云,每年云安都在盼望着,希望自己能够和忧山随行而来的高手们比试一番......
尤其是那位干邪国师的弟子,听说这位国师的座下有好几个弟子,每一个都会不同的招式,武技精湛,胜过江湖上绝大多数的门派......
毕竟他们是为忧山皇族办事的人,本领自然是远远胜过普通的江湖人......
想到这里,云安更是心痒痒,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冲进宫里,然后找个机会跟忧山的各位切磋一番......
然而......一方面她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尤其是在宫中更是要谨言慎行,另一方面,如今她正被七八个守卫紧紧盯着,要想进宫谈何容易......
甚至上一次被禁足之时,她想进宫的计划早就被豫王妃给识破了,最后被高如山给送了回来,可谓是落魄无比......
陷入绝境之后,云安只能躺在床上独自生着闷气......
“嗯......嗯......啊啊啊......烦死了!”
云安疯狂地蹬着双脚,每一脚都奋力地蹬在空气之中,以此发泄她心中的怒火,即便她知道这种牢骚无济于事,但她也没有其他方式可以发泄了,除非现在就冲出去把那些不长眼睛的侍卫暴打一顿,不然难以发泄她心中的焦躁......
冬巧听到里屋躁动的声音,立即冲了进来,站在云安的床边,神态小心翼翼地询问道:“郡主?您怎么了?”
云安呼吸沉重,每一个字都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哼......我怎么了......本郡主受不了了!!!”
云安如同鲤鱼打挺一般从床上一跃而起,随即咬牙切齿地看向窗外的花花草草......
“这么多人监视着本郡主,和牢狱里的犯人有何关系?!可恶......实在是太可恶了......”
眼看自己的主子怒上眉梢,冬巧只能轻轻拉着云安的袖子,语气温柔地安抚道:“郡主......您小点声,猎场风波还未过去多久,王爷王妃一定还对您心存芥蒂,这种时候更是要沉住气......郡主,要不奴婢去街上给您买您喜欢吃的叫花鸡?”
“哎呀谁要吃叫花鸡了?”云安一脸不耐烦地挥了挥手,甩开了冬巧,“本郡主什么也不想吃,如今忧山使团进京,宫里一定热闹无比......”
“他们一定带来了不少稀奇的玩意儿,还有一身好本领......本郡主却只能呆在府里,若是有半点异动,那些侍卫就跟狗一样一下子就察觉到了,然后立即撒着他们的狗腿去给我母妃通风报信......”
说着,云安整张脸都皱了起来,仿佛受尽了人间最苦的冤屈......
“不行!”云安振奋而起,眼睛中都迸发着惊人的光芒,“忧山使团不过半月就要走了......本郡主不能就这么坐以待毙!一定要想个办法......让我名正言顺地进宫去,到时候才有机会和忧山的人切磋一下武功......”
眼看云安躁动的心思再度浮现,冬巧立马慌了,连忙在床边跪下去,皱着小脸哀求道:“郡主!您一定要三思啊,若您此时进宫,王妃一定会知道的......说不定她还会亲自进宫去把您抓回来,到时候......就不只是监视这么简单了......”
“哼......你个傻丫头......”云安不屑一笑,“所以本郡主不是在说......要找一个名正言顺的机会进宫吗......”
“名正言顺的机会?”冬巧抬头问道,“什么机会?”
“不知道。”云安傻愣愣地笑道。
“噗......!”
冬巧趴在地上,差点吐出一口老血,抬眼之时脸上都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那个......郡主啊......竟然您暂时还没有办法,要不......咱们还是先老老实实地呆在府里吧,等过段时间风头过了......王妃一定能够让您恢复自由的......”
突然,听到“王妃”二字,云安轻轻眯起眼睛,心里面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甚至是剑走偏锋的想法......
“对啊......我们整个豫王府,包括我的自由......一切都是我的母妃说了算,所以本郡主只需想个法子,搬个救兵,突破我母妃那关就行了......哈哈......冬巧,你倒是提醒我了......”
看着云安脸上意义不明的微笑,冬巧更是一头雾水,完全不知道云安在胡说八道些什么......
“郡主,您是不是糊涂了?如今王妃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即便是您把太后娘娘搬来,估计也劝不动啊......”
“确实......你说得很对......”云安默默点头道,“皇祖母确实劝不动我的母妃,退一步说......皇祖母甚至都不一定站在我这边,所以我想搬的救兵......是另外的人,而且啊......”
“嘶......本郡主觉得这个人成功的可能性很大,至少比你我想象中还要大上不少......”
听到云安卖弄关子的话术,冬巧也突然有些好奇......
究竟是何方神圣,比德高望重的太后娘娘还要管用,能够劝得动豫王妃,为郡主纾困呢......
冬巧死活都想不出来能有谁做到这点,只能眼巴巴地望着云安,等待她的嘴里吐出一个名字......
“还能是谁......就是江离啊!”
......
“噗......!”
冬巧再次趴倒在地,她艰难地喘息着,这次貌似真的吐出了一丝血色......
“啊......那个......郡主,您是不是真的疯了?江离少爷?奴婢没听错吧?”冬巧抬起头来,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哼......你这丫头,脑子怎么转不过弯儿来呢?”
云安俯下身子,掰着手指给冬巧细细分析着......
“首先你想想啊......江离现在是朝里举足轻重的人,他的话无论是放在谁的面前......那都是有几分重量的,其次......也是最关键的一点,我的母妃貌似一直想让我和江离重新立下婚约,这样的话,若是江离向我母亲开口,想要邀我进宫的话......那情况就大不相同了......”
听到云安的计划,冬巧目瞪口呆,惊讶于云安的果敢和巧思,然而正在云安傻乐的时候,冬巧却眉头一皱,转念一想,随即发现了一个难点......
“郡主,还有一点您没有考虑到,这一点才是最重要的......”
“什么?你说说看。”云安从床上趴下身子,一脸严肃地看着冬巧......
“因为......江离少爷他也不一定愿意帮你啊......”
......
......
下一秒,云安眼中一沉,气氛陷入了难以忽视的尴尬......
“额......好像......好像是哦......”
云安惨淡一笑,随即露出一个无奈的表情。在床上闭上了眼睛......
即便是闭上眼,她也仿佛能够看见江离那张戏谑的笑容,耳边甚至能够听到江离鬼笑的声音......
“哈哈......没想到堂堂云安郡主也有求人的时候,哟......那本少爷得好好考虑一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