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是上天刻意的安排,江离奔着玉牌而去,留在林中一阵搜寻,竟然找到了从金面军手里逃脱的罪奴,而另一边,云安一心想要把云喜身边的奴才给抓回来,阴差阳错竟然找到了江离心心念念的玉牌......
此时云安把玉牌拿在手中,对着月光仔细辨认着上面的纹路,下一秒,她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手上怎么会是这张牌子......
“这是......我们中州皇族的......玉牌?!”
震惊之下,她把玉牌紧紧攥在手里,随即扭头朝着四周一番张望,见四下无人之后,她再度拿起玉牌仔细端详起来,紧接着她自然而然地想起云喜丢失玉牌的事情......
“难道......这是五皇兄丢失是那块牌子?”
可她转念一想,立即就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随即皱起眉头喃喃自语道:“不对啊......按五皇兄的说法,在来春猎之前他的玉牌就已经丢了,那这块牌子又怎么会掉在这猎场的林子里呢?难道说......这块玉牌的主人另有其人?”
云安一边思索着,手里一边揉搓着玉牌,谁知下一秒她手上一阵刺痛,抬手一看,手指上居然已经被什么东西划开一道小小的伤口,暗红色的血液在月光照耀下显得更加阴沉......
“嘶......为什么我的手会......”
云安眉头一皱,随即把玉牌凑近到眼前,这时她才发现玉牌的一角有一个锋利的缺口,上面甚至还沾着她自己的血......
“嚯......这是哪个皇兄如此不小心,传家的宝贝都给弄出这么个缺口,若是让皇叔知道了,定然免不了一阵斥责......算了,等回到营地再去打听打听到底是谁丢的,今晚还是得先把那个逃掉的奴才给抓住才行......”
于是云安小心翼翼地把玉牌藏在身上,上马之时,她还谨慎地往腰间摸了摸,直到感受到身上那块方形的硬物,她才放下心来,继续骑着马在夜色中前进......
而江离这一边还在对云喜手下的罪奴进行盘问,一开始他本来没打算将此人放在心上,可自从听到这个罪奴是云喜身边的奴才,便觉得事情不简单......
按理说,云喜的人设就是一个傻呵呵的皇子,对下人也不会装出主子的架子,更不用说把底下的奴才交给金面军处置了......
江离由此想来,这个太监一定是犯下了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才会落得这个下场,凭着自己天生的直觉,江离觉得此人身上定有许多秘密可以深挖......
或许经过江离这么一问,云喜身上的谜团就可以展开......
然而江离没有想到,自己首先听到的,竟然是另一个人的名字,而且是一个无比熟悉的名字......
只见罪奴瘫坐在地上,低着头发着抖,嘴里支支吾吾地回道:“大人......并非是五殿下把奴才交给金面军的,而是......而是云安郡主......”
云安的大名突然出现,直接给了江离当头一棒,他心里愤愤地想,这个女人又在背着他做些什么幺蛾子,怎么突然对云喜的家务插手,把人家的奴才给送走了,实在是莫名其妙,不过江离为了确认事实,还是决定把前因后果给问个清楚......
“是郡主把你交给金面军的?嘶......你一个奴才,又是五皇子府上的,究竟犯了什么错事,需要郡主出面制裁你?”
“这个......我......”奴才神色慌张,眼珠子疯狂乱转,两只手缠在一起如同苍蝇一般搓个不停......
江离见对方表情纠结,心生忧郁,随即眉头一皱,大声训斥道:“快说!别他妈浪费小爷我的时间!”
“奴才......奴才确实犯了错,这些年奴才在五殿下身边做事,经常干一些小偷小摸的勾当,到后来一点一点积少成多,已经从五殿下手里偷走了不少钱财......”
说着,罪奴微微抬起头来,皱着眉头观察着江离的眼色,他怕就怕自己坦露罪过之后,立即就会被面前这个八尺高的大人给暴打一顿......
“嗯?你愣着干嘛?接着说啊!”
“哦哦......奴才遵命......后来,奴才偷到不少钱财以后,一段时间都心生恐惧,怕殿下和贵妃察觉到我的罪过,没想到五殿下一点也没发觉,贵妃也顶多是训斥了殿下几句,其他也没有多问......”
“所以......奴才本以为自己能够瞒天过海,悄无声息地积累起本钱,想着事成之后便逃出五皇子的手下,找一个偏远的地方开一家小店,从此不再回帝京......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江离语气凶恶地追问道。
“只不过......这些事情不知怎么的......竟然被云安郡主知道了,奴才现在想来感觉甚是奇怪,郡主一个闺阁女子,和五殿下虽是一家人,但素来交往不深,谁知她不仅知道我的名字,连我这些年在五殿下身边暗中敛财的事情......她都一清二楚......”
听到这话,江离鬼笑一声,因为他知道,云安看似是个不问世事的乖乖女,实际上她这些年暗中在朝野内外行动,知道不少皇家的内幕,而这个奴才不过是这些内幕中的一个小角色,如今被云安逮到纯粹是运气太差了......
“到了昨天晚上,郡主突然登门,声称看望醉酒的五殿下,谁知郡主一进帐篷,就开始数落起我的罪过......当时一切来得太突然了,我几乎是傻了眼,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郡主已经在说要把我送给金面军了......”
“当时我知道自己罪孽深重,逃无可逃,所以只能在郡主的威压之下,出去找金面军自首,金面军虽然未知事情全貌,但也遵照郡主命令,把我给关押了起来......”
“就这样,我在漆黑的帐篷里面度过了一整个晚上,可突然,我的心里生起一层深深的恐惧,因为我知道,偷窃皇家的财物,那是十恶不赦的死罪,更何况这么多年下来,我犯下的那些大事小事加起来简直难以计数......”
“于是我的心里只有一个字,那就是逃,如果我不逃,只有死路一条,所以我拼命地挣脱了锁链,才留下脚腕上的伤痕......”
“可能是老天想要留我一命,快要天亮之时,我终于挣脱了锁链,趁着天色微明,林间雾起,我便悄无声息地逃进了猎场之中,一路往偏僻的地方逃去......本以为自己能够逃出生天,谁知遇上了你......”
听完罪奴的陈述,江离瞧着他遗憾的表情,知道他没有撒谎,于是他冷冷一笑,说道:“确实,你本来可以逃掉了,可惜遇上了我,但问题是,遇上我也未尝不是好事儿,毕竟你只是偷窃了一些钱财而已,又没有杀人,加上我这个人呢又比较开明,放你一条生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听到这话,罪奴猛然抬起头来,两个眼睛都在月光照耀下微微发亮,“此话当真?!”
“当然是真的,不过你得回答我的问题......”
没错,在刚刚罪奴陈述自己偷盗之时,江离就已经想好了这个问题,一个喜欢偷偷摸摸的奴才,云喜又在离京之前丢失了玉牌......怎么想都觉得不是巧合。
“我问你......你可知道五殿下在离京之前,丢失玉牌之事?”
“这个奴才知道!”罪奴迅速回答道,“就在离京的几天前,五皇子突然发现御赐的玉牌不见了,还让他心焦了好几日,毕竟春猎这种场合,皇子按照惯例,都会戴上玉牌象征自己高贵的皇室身份......”
说着,奴才突然眼中一沉,因为他发现江离的沉默另有深意......
“大人......您不会怀疑是我偷走了五殿下的玉牌吧......”
江离嘴角一笑,露出狐狸一般狡黠的表情。
“你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