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喜?你是说五皇子云喜?!”
直到此时,云安的脸上终于破了冰,有了一些生动的表情,可她展现出来的表情并非是那么友好,而是对江离所言充满了怀疑......
“不错,”江离面不改色地肯定道,“宴会上,他就坐在你我中间,我本来以为你也有所察觉,但如今看来......你好像从来没有怀疑过他。”
“哎呀......那是因为......因为不可能是他!”云安眉头紧皱,无奈地直跺脚。
“嗯?此话怎讲?怎么就不可能是他?这位五皇子有什么特别之处吗?”江离噘嘴问道。
“嗐......今日你虽是第一次见他,可只要和这位五皇子聊上几句,就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他那个人......性格就如外表一样简单,凡是喜怒哀乐都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单纯得就像一张白纸,根本不需要你去猜!你说说,这样的人和你追查的那个凶手......能是一个人吗?!”
听到这话,江离心里不由自主地一颤,若这个世界只是单纯的一本小说,他自然不必担心里面角色的性格发生变化,可自从他穿越进来以后,一切就不一样了。
就连他眼前的这位云安郡主,本来是一个温文尔雅,弱不禁风的角色,和强悍的女主一融合,就成了如今这个模样。
所以他不敢轻言论断,毕竟他之前也不敢相信,一个江湖侠女和一个深闺郡主能够是同一个人......
“在这个世界,凡事都有可能......”江离闷声反驳道,“再纯善的模样,也有可能只是一张皮囊,兴许我们所看到五皇子的单纯简单,都是他故意演给我们看的呢?”
“演?你说云喜在演?嚯......你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吗?”云安无奈地吐出一口长气,“江离,你可真是异想天开,若云喜是演的,那他可太不容易了,从小演到大,到现在一共演了二十几年!”
紧接着,云安愤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喝下一口水后继续对着江离输出。
“我告诉你吧,云喜他自小就有些咋咋呼呼的,读书......读书不会,骑射......骑射不通,皇叔和皇祖母明面上不说,暗地里都知道他就是个千真万确的庸才,连他的母妃都在悄悄埋怨,说自己怎么生了这么个蠢儿子......”
“而你在追查的那个凶手,是个怎样的人?暗中购买剧毒之物,雇佣江湖残党作为杀手,一手酿成灭门惨案,霸占走投无路的女子,而且在这么多年都没有被识破身份......这样的手笔,这样的谋略......能是一个庸才能拥有的吗?”
听完云安滔滔不绝的论证,江离也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可他毕竟是注意到了一个巨大的疑点,就是云喜丢失的那块玉牌......
于是他稳住心神,一脸严肃地看着云安。
“你知道之前我们出宫的时候,我让霜果姑娘去干了什么事吗?”
“哼......你一个人和霜果姑娘神神秘秘的,本郡主哪知道?不过我猜肯定不是什么好事儿......”
“我让霜果姑娘潜入了凶手的别院,偷走了他的玉牌。”
一听这话,云安立即瞪大了眼睛,瞬间明白了此事的严重性。
“玉牌?你是说皇叔御赐的那个?!那可是皇子尊贵身份的象征,偷盗玉牌可是掉脑袋的罪过!”
“都这个时候了,还管掉不掉脑袋?”江离一脸不屑地回道,“我之所以要偷这块玉牌,一是想要借此识破对方的身份,二是想要引起对方的警觉,让他自己露出马脚......没想到,就在今晚的宴会上面,五皇子不小心透露,就在宴会前不久,他的玉牌不见了......”
“等一下......”云安眉眼凝重,若有所思道,“所以你就因为这个怀疑他?可问题是,若他真的是凶手,怎么会自己透露出玉牌不见的事儿呢?这不是蠢吗?!”
“不一定......他也有可能是反其道而行之,用主动的坦白换取化解别人的猜忌,让别人相信,他的玉牌确实是不小心掉了的......”
江离认真地说着自己的见解,云安听完却是小嘴一瘪,一脸的不耐烦。
“哎呀......什么反其道而行之啊......我看是你自己疑心太重,一天到晚怀疑这个,又怀疑那个......搞不好云喜他确实是自己不小心把玉牌掉了......”
“还有一点,”江离不顾云安的嘲讽,继续解释道,“五皇子说,自己前几日病了,本来是不想来参加春猎的,最后迫于陛下的威严才来了,可今日我看他的脸色,一点都不像是生病之人。”
“你怀疑他撒谎?”云安追问道。
“不错,五皇子不惜撒谎,也不想来参加春猎,你说为什么?”
“这有什么?他不想参加就不想参加呗!”云安直爽地回道,“讲真的,若不是你要在春猎的时候搞事,本郡主都不想来的,更别说不通武艺的五哥了......”
“哈?事情真有你说的这么简单?”江离一脸不解道。
“不然呢?我不是告诉过你了,我那位五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庸才,从来都是文不成武不就的,每年来春猎都是心不甘情不愿,来了之后呢,要么就是从马上摔下来,等着金面军把他抬回营地,再等着太医来给他上药,要么就是走路崴了脚,被皇叔一顿训斥,再被自己的几个兄弟一顿冷嘲热讽,我若是他,我也不愿意来......”
云安说得无比真切,江离似乎都已经看到了五皇子在猎场上屡屡吃瘪的落魄模样,可这是他手中唯一的线索,而他的预感告诉自己,这个线索一定不能放过......
“不行,无论怎样,我还是想请郡主帮我跑一趟。”
“哦?你还是认定云喜是凶手?”
“只是怀疑,”江离冷静地回道,“可只要有一丝怀疑,就要追查到底,不放过真相的每一个角落......”
“哼......江离,要不是本郡主知道你是个怎样的人物,还真被你那副大义凛然的模样给骗了,也罢......”
云安悠然站起身来,突然玩起了耳边的头发。
“那本郡主就大发慈悲,替你跑一趟,哦不对,江离,你给我记住,我不是在为你办事,而是在为皇叔办事,为中州的百姓办事,你可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