嚓......!
咵......!
砰......!
三声落下,竹阁的大门被下人们奋力撞开,地上散落着碎裂的木块,空气中轻浮的木屑在阳光下闪着白光。
豫王妃捂着鼻子,贼眉鼠眼地瞧着里面的情况,而豫王也上前一步,准备和自己的夫人并肩作战。
只见屋内窗户紧闭,一丝阳光都投不进去,也没点灯火,显得有些阴森恐怖,云安这丫头居然就在黑灯瞎火中躲了几天,想想都觉得不可思议。
接着,豫王和王妃互相搀扶着往门里走去,顺便吩咐下人把屋里的烛台点燃,这时,他们才看清桌上堆满的干粮,瞧那数目,确实如豫王妃所说,够云安在这里苟上一个月了。
不过,既然他们都破门而入了,自然不会再给她这个机会。
瞧着正屋里没人,两人便相伴走进里屋,里屋同样昏暗,等下人们点上蜡烛的时候,两人的视线便落到了床上——整个房间里最显眼的那一坨。
只见被子里藏着一个人,如同待宰的猪一样,正在瑟瑟发抖,豫王见自己女儿怕成这个样子,立即心软了下来,此前的愤怒不解全都烟消云散。
他轻步走到云安的床边坐下,轻轻拍了拍被子,谁知被子里的人却抖得更厉害了。
豫王叹了一口气,柔声柔气地说道:“安儿啊,也不是父王和母后想这样,毕竟选婿事关终身,你不能一直躲在府里,总有一天,你都要嫁人的......”
紧接着,豫王妃也坐到了床边,一脸怜爱地看着那坨被子。
“安儿啊,我知道,之前和江离的婚事你就不太欢喜,也不止一次说过想要退婚,即便我深信江离的才能品格,你都一概不信,如今他已经离世,你又有了新的机会,这还不好吗?”
......
见云安不应,豫王再度开口,听他的语气,可谓是苦口婆心。
“安儿,既然你如此抵触选婿之事,父王今日也不逼你进宫了,只是......只是父王想知道,你究竟为何如此,若你能把心中所想告诉父王母妃,我们也好为你分忧啊。”
“是啊安儿,只有你把问题告诉我们了,我们才能帮你想办法,一起渡过难关啊......”王妃在旁边搭腔道,“至少你得说说话啊......”
......
......
“父王......母后......不必担心......”
令人不安的沉默后,被子里面的人终于回了话,只是这声音有些过于尖锐,仿佛喝下毒药后开了口。
“哎呀!安儿,你的嗓子为何变成这样?”豫王妃惊恐问道。
“是啊,安儿,你这声音听上去......甚是尖锐啊!”豫王也疑惑不解。
“女儿......女儿只是这几日......吃多了干粮......把嗓子给吃坏了......”
“那可怎么行?!”豫王妃惊呼道,“丫头,你可真傻啊!为了逃避一件婚事,把自己的嗓子搞坏了,这可是得不偿失啊!”
豫王妃的话音刚落,豫王赶紧回头叫来了下人。
“来人!去,你们兵分两路,一路去回春堂叫大夫,一路拿着我的令牌进宫叫太医!快去快回!”
听到这话,被子里的人却忍不住了。
“不!!!千万不要!”
只听她一声大叫,声音也不尖锐了,变得无比正常,也就是此时,豫王和王妃都发现了,这个女子的声音,并非他们的女儿云安。
这时,两人默默地交换了视线,缓缓站起身来,一人拉住了被子的一角,接着,两人对视着点了点头,将被子一掀而起!
“啊啊啊啊啊!”
里面的女子猝不及防,一声尖叫过后,惊慌失措地捂住了自己的脸。
可即便如此,豫王和王妃还是认出了她是谁。
“冬巧!怎么是你?!”两人异口同声地喊道。
见事情败露,冬巧只好乖乖放下了双手,露出了真容,接着,她乖乖地跪在了床上,可怜兮兮地低下头,开始抽泣起来。
“王爷......王妃......奴婢并非有意......要欺瞒你们......”
“等等,你先别哭!”王妃呵道,“你先回答我们,郡主她人跑去哪儿了?!”
“郡主她......郡主她不让奴婢说!”冬巧支支吾吾道。
“喂,冬巧,你搞清楚谁才是你真正的主子!”豫王妃恶狠狠威胁道,“你当了这么多年的丫鬟,郡主的话该听什么、不该听什么......还拎不清吗?!她让你闭嘴你就闭嘴,那她要让你去死,你是不是也要去死啊?!”
“王妃恕罪!”冬巧一头磕了下去,“奴婢这就说!郡主她......郡主她让奴婢假扮称她,躲在被子里,然后她就走了......”
“走了?!”王妃直接傻了眼,“她有没有说要去哪里?去干什么?多久回来?”
冬巧绝望地甩着脑袋,“恕奴婢不知,郡主只是跟奴婢说,让我把竹阁全部锁死,能躲多久就躲多久,为她争取足够的时间,郡主说,她说要去办一件大事,如若事情办成,她便不必嫁人了......”
“事情办成......便不必嫁人了......”
豫王妃念叨着这句话,慢慢扭过头,和豫王的视线对上,
突然,夫妇二人同时瞪大了眼睛,他们不约而同地想到了一处去。
“她该不会是去出家了吧?!”
惊恐之下,豫王拔腿就跑,冲到院落里召集起了府里所有的下人。
“你们给我听着,三天之内,你们要把城里城外的寺庙都给我搜一遍,无论有名的没名的,信佛的信道的,只要是个庙子,就要给我去搜!一定要给我找到郡主的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