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间,无数的思绪在云安的脑中纠缠,就像江离此前经历过的那样,最终,通过那串珍珠项链,云安把所有的细节都串了起来。
下一秒,她立即举起手,直冲冲地指向江离。
“你......你......你就是那个......”
江离脸上不由自主展露出微笑,他知道,等云安一开口,他们的关系将进入一个新的阶段。
“你就是那个无耻好色之徒!”
......
......
江离心里一沉:哈?她怎么只记得这个了?本少爷的形象在她的眼里,有这么不堪吗?!
未等江离解释,云安眼疾手快地掏出了月牙鞭子,江离猝不及防,直接被她捆了几圈,放倒在了地上。
紧接着,云安一脚踩到江离的胸膛上,霸气十足!
“说!你三番五次地接近本郡主,究竟有何图谋?”
“图谋?郡主你讲讲理好不好,我只是办事的时候,碰巧遇见了郡主你,真的毫无图谋啊!”
江离一边反驳,一边在地上挣扎,如同一只扭动的蛆。
“碰巧遇见我?天底下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云安一副气冲冲的样子,开始数落起江离的罪过来。
“你先是扮做蒙面人,潜入我们府里,又是扮做小山贼,潜入山贼窝里,又是扮做小太监,潜入皇宫里,如今还假扮临泽观的道士,堂而皇之地跑到我面前来了,我看你还如何狡辩!”
重重误会之下,江离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事已至此,他只能摊牌了!
“我说!我这就说!我现在就把真相告诉你!”
江离躺在地上,从下往上望着云安,他的眼神莫名深情,好像在演偶像剧一样。
“我做的这一切,其实都是因为......你是我的媳妇。”
......
......
啪!
一个巴掌自上而下,降临在江离的脸上,十分的清爽。
“胡说什么呢,你这无耻好色之徒,脑子糊涂了吧?!本郡主好歹是有婚约的人,虽然我连对方的面儿都没见过,但你也不能凭空污我清白啊?”
“什么清不清白?!我就是你的——”
啪!
这次不是巴掌,而是竹阁的门被猛烈撞开的声音。
接着,是冬巧尖叫的声音。
“郡主!大事不好......大事不好啦!”
冬巧跑了进来,脸上万分的焦急,她一眼看向云安,对地上被捆绑的江离毫无察觉,可见事情的紧迫。
“发生何事了?我不是让你去厨房了吗,你这么慌张干什么?”
“不是,是前堂那边传来消息,说王妃她......王妃她被毒蛇咬了!”
“什么?!母妃如今在何处,速速带我去见她!”
将要冲进房间的时候,云安正巧碰见回春堂的大夫出来,她一把抓住大夫的手腕,颤抖着问道:“大夫,您为何这就走了?母妃她可好?”
大夫回避了视线,无奈地摇摇头,回道:“王妃所中的蛇毒无比稀奇,我们回春堂实在无能为力,即便是宫里的太医也回天乏术,郡主,您还是进去多看王妃两眼,然后准备后事吧!”
听到这话,云安的眼泪瞬间洒落下来,她一把甩开大夫的手,提着裙子冲进了房里,此时,豫王已经蹲伏在了床边,他的脸上也流下了滚烫的泪水。
云安立即冲到了床边,一把握住她娘被蛇咬伤的手,看着他娘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张脸黯淡无光,她心如刀绞。
“母妃!母妃你醒醒啊!云安以后一定乖乖听您的话,再也不和您吵架了,您让我嫁谁我就嫁谁!只要您能醒过来,就算那个江离是个猪头狗脸的怪物我都嫁!”
云安心里知道,呼喊已是无用,只有找来救命的人,才能把她娘的性命给救回来,她连忙转头看向豫王,大声喊道:“父王!临泽观不是包治百病吗,我们这就去临泽观,他们一定有办法,对,他们一定——”
“孩子......临泽观太远,就算此时动身,你娘......怕是撑不到那个时候了......”
听到这话,云安心如死灰,突然,她本能地抬起了王妃的手,紧紧地盯着被蛇咬的伤口。
“如果我把毒吸出来,也许就能......”
说着,云安微微张开嘴,朝着伤口慢慢靠近......
“给我住口!”门口一声怒喝,吓得屋里的人都停止了动作。
江离身穿道袍走了过来,屋里屋外的下人都不敢阻拦。
他走到床边,把王妃的手从云安嘴下抢了过来,“你这小傻子,用嘴吸蛇毒,一点科学依据都没有,到时候你嘴肿了,王妃的命也保不住。”
接着,江离抬眼看向豫王,拿出临泽令展露在众人面前。
“王爷,贫道是临泽观的道士,有道人的临泽令为证,您大可把王妃的性命交给我。”
见到兄长的临泽令,豫王便赋予了江离完全的信任,他带着众人离开了房间,只留江离独自在屋里医治。
云安站在门前,心里很是忐忑,她知道这个小道士的身份有古怪,可到了生死攸关之际,却只能把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了。
江离坐在床前,掏出了锈笔,接着点燃生命的火光,驱散了王妃手臂上的青紫色,最后,黑色的血液从伤口里流出,王妃的脸上又有了颜色。
紧接着,王妃轻轻眨了眨眼,从混沌中苏醒过来,这时,她看到了江离的脸,并未感到陌生,而是莫名流下了眼泪。
“江......江琼,二十年了,我终于下来见你了......”
江离听到自己母亲的名字,心里一阵悲凉。
“王妃,您还活着呢,贫道是临泽观的道士,受王爷和郡主之托,把您的蛇毒给治好了。”
“原来......原来如此,原来我还活着啊......”
王妃再度望向江离,深深地看着他的眼睛。
“小道长......你长得......很像我的一个老友,方才我好像都要见到她了......她和帝京的官家女子都不一样,那么自由,那么洒脱,可惜,她死了太久了......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