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想变成临泽观的道士?!”
江离本以为是简单的问题,范奎却表现得十分惊讶。
“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江离少爷,临泽观深受皇上庇佑,冒充临泽观的道士可是大罪!”
“嗐,什么大罪......”江离毫不在意地搔搔头发,“照你这么说,之前本少爷擅闯长安坊也是大罪。”
接着他把头一歪,露出脖颈。
“你瞧瞧,少爷我这人头,落地了吗?”
看着江离无法无天的样子,范奎摇摇头,叹了口气。
“犯罪的事情暂且不讲,江离少爷,你可知道,临泽观的道士都是什么样子?你又该如何易容?”
“不就是穿一身道袍,头顶一朵上清芙蓉冠,拿一根扫帚,走路的时候步子小一点,说话的时候语气装一点......嗯......大概就这样咯?”
“哎哟,这些都是外在!易容之术,不仅在其表,更在其里!”
看见江离对易容之术一窍不通,范奎莫名着急起来。
“不说别的,你看看自己现在的样子,站没站相,坐没坐相,手随意乱挥,脚随处乱放,脸上浮躁,贪欲未解,说话刻薄,牙尖嘴利,不论谁看,都是活脱脱一副纨绔少爷的模样!”
听到这话,江离立即学着一年级小学生的模样,严肃神情,在桌前端正而坐。
“范统领,你看这下如何?”
范奎看了,无奈之下乖乖闭上了嘴巴。
“算了,江离少爷,我这就给你易容,至于后面的事,你自求多福吧!”
范奎下了一番功夫后,江离的脸型变得瘦削,脸色变得惨淡,看上去好像十年没吃过肉,眉眼淡化低垂,显出高深之意,嘴唇也变得轻薄,仿佛要缓缓吐露世间真理......
江离照着铜镜,惊叹着易容术出神入化的效果。
“妙啊,妙啊,范七郎,怪不得你能在墓市隐匿身份这么多年。”
范奎并未因称赞而欣喜,反而是忧心忡忡
“你要切记,易容术只能塑形,不能塑神,你之后行事一定要稳妥,如果暴露了真容,我也救不了你。”
“行行行,少爷我都知道了,你且回去吧。”
......
第二日早上起来,江离看见脸上的易容没有变化,便安心前往了东郊。
此时此刻,还没进任何一家府门,江离就发现,这易容术很有效果。
因为他刚走到临泽观门前,就被新的守门道士拦了下来。
“你是哪来的道士!为何穿着城里公子的衣服?!”
江离心中一笑:不错,单凭这张脸,就能让人误认是道士了,看来范七郎果然有两把刷子。
随后,他对着守门道士恭敬作揖,“道长,我是你们甘泉师兄的好友,今日特来拜访。”
“您只需进去给他通报一声,就说......”江离眼睛一亮,“该治病治病,该撒谎撒谎。”
就这样,江离凭着三言两语进了临泽观。
当他出现在甘泉面前的时候,对方吓了一跳。
“你......你是江离少爷?”
“怎么,几个月不见,甘泉道长看不出我的长相也就罢了,就连本少爷的声音也忘了?”
甘泉走了上来,看了两眼江离瘦削的脸庞,露出哀怜的表情。
“您这是在豫王府受了虐待吗?唉......贫道早就觉得,少爷你身为异国之子,入赘豫王家不是好事......”
“呸!云安郡主尚未成年,少爷我还没入赘呢!”
“那您是被宋将军饿成这样吗,唉......少爷你身为异国之子,不受父亲待见,也是常事。”
江离:“......”
“废话少说,”江离找回了精神,开门见山,“本少爷今天来临泽观,是有事要办。”
“少爷直说便是,我临泽观人之所以能保住性命,全靠江离少爷神机妙算,无论什么要求,我们都应”
看到甘泉这般配合,江离便直接开了口。
“第一,我要伪装成临泽观的道士,所以需要你们临泽观的道服。”
“没问题!我们这道服虽是宫里的绣工定制的,但江离少爷想要,也不是难事。”
“第二,你们临泽观独家的清心丸,先给我来个五十瓶!”
“这清心丸......不过是养身的药物,并无治病之效,少爷要这么多......所为何事?”
“你问这么多干嘛,少爷我又不是问你要毒药。”
“好好好,待会儿我差人给少爷送到马车上。”
接着,江离眼神锐利,说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第三,我要临泽令。”
听到“临泽令”三个字,甘泉明显慌了神。
“这临泽令......如今确实在贫道手中,给少爷......也不是不行,可是......”
看见甘泉有所疑虑,江离拍了拍他的肩膀,“没事,你有什么顾虑,直说便是。”
“这临泽令是皇帝亲赐,也是临泽观权力的本源,若少爷拿去现于民间,恐怕......恐怕会引人注目。”
江离坦然一笑,“这你不必担心,你只管把临泽令给我,到时候我自会小心行事。”
......
下午,穿山军府。
“老爷,外面来了一个道士,自称临泽观的人,说要来问诊。”
“临泽观的人......来问诊?笑话!这天下谁人不知,皇室要想找临泽观问诊,尚且亲自登门,临泽观的道士又怎会主动上门,到我这武官家里来?”
“不过......那道士拿了一个令牌自证。”
“那令牌长什么模样?”
“令牌正面是,中间一朵碧水青莲,下有临泽二字,背面是一只四爪金龙。”
“碧水青莲,四爪金龙......果真是临泽令!”
孙炳大惊。
“快!快把那道长请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