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清寺的公堂之上,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随后,沉星带着一个蒙面人走了进来。
虽然不明所以,孙白晨依旧强撑颜面,趁机反咬一口。
“本少爷都说是误会了!江离少爷为何还要费财费力,随便找个了人,来污蔑我呢!”
这时,蒙面人走到堂上,先是看了一眼孙白晨,又看了看他身后的郑仁,随后,他摘下了面巾,露出真容。
突然,郑仁崩溃倒地,全身抽搐!
他颤抖着伸出手,指向江离带来的证人。
“你......你......是你!”
下一秒,一滩不明液体从他身下流淌而出。
堂堂穿山军府的侍卫,竟被当场吓尿!
严沧拍案:“堂下的证人,速速报上名来!”
“拜见大人,草民周慕楠,正是受穿山军府所托,前往刺杀江离少爷的刺客。”
“喀!”
孙白晨咳出了一口鲜血,随即转头,恶狠狠地盯着郑仁。
只不过,此时的郑仁已吓破了胆,神志不清,可谓是自顾不暇。
这时,周慕楠面带笑意,一步一步,走向倒地的郑仁。
郑仁躺在地上挣扎着,用双手挡住眼睛。
“你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这不可能!是我眼睛出了问题!对,是眼睛有问题!”
紧接着,周慕楠低下身子,死盯着郑仁,眼睛都不眨一下。
“郑仁大人,几天不见,就不认得我了?”
“啊啊啊——有鬼啊——”
噗的一声,郑仁晕死了过去。
事发突然,孙白晨心情无比焦躁:郑仁这蠢货,不是说已经把他灭口,扔进江里了吗!这死人怎么可能复活?甚至还跑到官清寺来作证了!
原本,孙白晨只想过来,打打江离的脸,杀杀他的锐气,最好反告他一个诬陷之罪。
未曾料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
如今之计,只有咬死不认了!
严沧也被剧情吸引住了,惊堂木连拍三下。
“证人!赶快回到堂前来作证!”
周慕楠回到堂前,开始作证。
“小的是一个杀人拿钱的刺客,不管杀谁,只要给足银子,在所不辞。有一日,一个人找上门来,自称越漠军府的管家,花一万两银子,要我杀一个人。”
江离大惊:我去!原来我值一万两银子!
周慕楠继续作证。
“他要我刺杀的人,就是旁边这位江离少爷,而那个自称越漠军府管家的人,就是穿山军府的侍卫——郑仁!”
全场大惊!
听到这话,孙白晨面上沉默,内心已经化作焦土!
严沧也睁大双眼,精神振奋,“你说的话可属实!你要知道,若事实真是如此,这可不只是刺杀的事,而是牵涉到穿山、越漠、奔原三军之间的大事!”
“草民以性命担保!草民所言,句句属实!”周慕楠磕头大喊。
这时,江离插了一句:“不忙,你且说说,后面发生了什么事。”
周慕楠抬起头,继续讲述,众人屏息静气,听得入迷。
“刺杀失败后,草民回去向郑仁复命,本打算按照江湖规矩,返还定金。谁知他却趁我不备,将我灭口,扔入江中!”
“那这么说,你不该是死了吗?”严沧审案这么多年,头一回这般兴趣高涨。
“回大人,是江离少爷救了草民。”
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到了江离这里。
江离微微一笑,兀自端起茶杯,对众人的视线置之不理,又狠狠地装了一逼。
事情,还要说回昨夜......
沉星站于床边,一脸无奈地看着江离。
“少爷,您要再不醒过来,那人就死了。”
......
......
江离猛地睁开眼睛!
他坐起身来,一眼望向沉星,语气急切:“他人在哪?”
沉星引路,江离赶到了竹园的客房。
只见四名侍卫围在床边,正在为周慕楠疏气。
一名侍卫见江离进来,跪地复命,“属下无能,这两天路上颠簸,他伤势愈重,等送到府里,只剩一口气了!”
江离走了过去,瞧着周慕楠的胸部尚有起伏。
“没事,人活着就行,你们都先下去吧。”
遣离众人之后,江离拿出锈笔。
他闭上眼睛,聚集精神。
开!
光芒满屋。
他用意念操纵着这团光芒,将之化为一根游动的金线,再用锈笔控制着金线,在伤口上飞速穿插,同时驱散着血污。
缝合完毕后,他用笔毫在伤口上轻轻一抚,那伤口竟瞬间被抚平,消失全无!
一刻钟后,周慕楠睁开了双眼。
引入眼帘的,是陌生的房间,还有江离。
“刺客兄弟,两三天不见,还记得我不?”
周慕楠头脑昏沉,微微点头。
“你是......你是江离少爷?”
“你还记得本少爷,很好,你且休息一会儿,天亮之后,随我去见官。”
......
回到公堂上,众人还身处震惊之中,难以自拔。
此间更有一人,将入癫狂。
只见孙白晨精神涣散,暗自发出冷笑:“呵呵......呵呵呵......本少爷都说了,空口无凭!空口无凭!”
他愤而甩手,朝江离这边一指。
“无论是这个江离,还是这个来历不明的刺客!一张张嘴,说了这么多,你们的证据在哪!证据在哪!!!”
疯言疯语之下,江离很是无语。
看来这孙白晨是要装疯到底了。
此时,周慕楠掏出一张字据。
“大人请看,这是郑仁与我签订的杀人契,上面有郑仁画押的手印!”
孙白晨脸上一冷,直愣愣地望向周慕楠手中的杀人契,果然,这个刺客为了保命,别有用心,把杀人契藏在了别处!
“什么,杀人契?!速速递上来!”严沧惊起大喊。
递上杀人契后,周慕楠眼神坚毅,“大人,只要让郑仁按个手印,和这杀人契上的手印对比,就能锁定真凶!”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孙白晨持续发出冷笑声,四处回响,如同凄凄鬼嚎,阴森渗人。
只见他站起身来,步伐诡异,如同瘦长鬼影,歪歪扭扭地走向郑仁,蹲下身子,解开了郑仁手上的绷带。
他转过头,对着江离鬼笑:“手印是吧.......不好意思,我家侍卫练功太过刻苦,他的手掌,已经废了!”
只见郑仁的双手仿佛被无数刀刃划过,已是血肉模糊!
众人见此惨状,无不皱眉辣眼。
江离也心惊胆战:怪不得郑仁手上缠起了绷带,这孙白晨,真他妈心狠手辣!
众人视线下,孙白晨站起身来,兀自整理仪表,又装回了傲慢的姿态,“既然证据无法验证,本少爷的嫌疑也没了,各位,我们后会有期,哈哈哈哈哈——”
孙白晨拿着扇子,扇着风,大笑着往外走,无比张狂。
众人一时噤声。
“慢着!”
孙白晨愣住了,寻声回头。
“谁说证据无法验证了?”
江离淡定开口:“不就是郑仁的手印吗,少爷我这里,正好有一份!”
他从怀中掏出一份字据——正是三天前,郑仁挑战落败,用五千两银子,换一百个响头的欠条!
“这欠条上的手印,就是郑仁亲手盖下的!”
孙白晨冲了回来,发疯大喊:“什么欠条!这是假的!一定是你伪造的!是你伪造的对不对!”
“诶,孙少爷可别胡说,这欠条,可是在街上,当着众人的面写下的!你想要证人,街上有的是!”
孙白晨瘫坐在地,已然崩溃。
严沧收上欠条,与杀人契上的手印一比对,果然一模一样!
于是严沧抬头问道:“孙少爷,这手印之事你作何解释?”
谁知,孙白晨突然冲向郑仁倒下的身体,一脚踢了过去。
“你这杂种!竟敢私下买通刺客,挑拨穿山军府和奔原军府的关系!真是该死!”
紧接着,他又跑到堂前跪下:“严大人!这一切都是郑仁一手谋划,我从头到尾,全不知情!大人明鉴啊!”
严沧:“......”
看到孙白晨的疯样,江离叹了口气,“罢了,既然孙少爷一口咬定,此事是郑仁一人所为,那我也没有新的证据,不过他欠我的钱,孙少爷能还我吧?”
“还!马上就还!我马上回府,一分不少送到江离少爷的府上!”
“好!爽快!那我算算啊,郑仁一共欠我......二万两银子!”
孙白晨人都傻了。
“二......二万两?不是五千两吗?”
江离嘴一瘪,“你不信的话,自己去看欠条咯。”
严沧拿起欠条,念了出来:“郑仁欠江离本金五千两,利息每日五千两......那今天已过三日,正好二万两!”
孙白晨面露难色,迟迟不语。
“怎么,孙少爷反悔了?”江离调侃道。
“不不不!明日就送到您的府上!”
......
打完官司,回到竹阁,江离和沉星还在商业互吹。
“少爷你真是料事如神,不仅痛打了孙白晨的脸,还大赚了一笔!”
“丫头你也不错啊,那两巴掌,打得很是惊人!”
这时,刺客周慕楠走了进来,跪于江离身前。
“多谢少爷救命之恩!”
紧接着,江离眼神一冷。
这刺客在原文中已死。
如今,断是不能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