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左右还有两个时辰便到驿馆。”
君若嗫喏着,她最擅忍耐,不过两个时辰,她遭得住。
君度攥了攥拳,眼前是君若脆弱模样,她第一次对这个外在孱弱妹妹生出怜惜情谊。
入夜,离驿站已是不远,因着少了水源,众人皆是口渴难耐,却没人想抱怨什么。
君若的状态很不好,全身起热,躺在软榻上奄奄一息。
江淳被计千凌几人围着干着急,想去亲手照看君若,却怕火上浇油。
天色大暗,马车终于行到一处驿馆,君度君悠合力把君若扶下车,江宜去开好房间,一行人安顿下来。
在车上江淳已是把君若百毒不侵原因扭捏着解释了一番,此刻进了驿馆,众人虽是担忧,但也没来打扰二人。
瑶梁瑶扬打水送进来,江淳艰难为她处理着伤口,足足半个时辰,君若才显出干净模样,只是身上大小绷带,看着依旧触目惊心。
已是深夜,江淳挥退阿桃等人,行至榻前,没有犹豫伸手解着衣衫。
君若扯起嘴角看他,被药劲折磨如此之久,她早已神志不清,若是此刻她没这般痛,这小人儿早就遭殃。
“自己动,可以吧?”
江淳红了脸,却不忍耽搁,落下帷帐,小心翼翼朝她挪了过去。
“可,可以。”
次日,因着君若伤势,一行人决定在驿馆休养一天再赶路。
君若觉得这没必要,马车材质极好,不算颠簸,在那里休养与在驿馆差不得太多,奈何犟不过她们,只好妥协。
江淳此刻亦是“伤员”,抬起酸软的小胳膊一口口喂君若吃饭。
想到昨夜,他暗暗撇嘴,说什么他自己动,到后来还不是她发疯一般翻过身,不顾伤口裂开疼痛,他根本拦不住。
现在好了,连自己吃饭力气都没有,还血污了人家驿馆床单。
一夜未眠,用过一餐,二人便倒在床上沉沉睡去,直到下午才醒来。
君度几人很是担忧,时不时都要来看看情况,见君若已不再那般虚弱,才肯安心,各自回房睡了。
好在那些刺客武功实在是弱,仅是人数兵器优势,君若也仅是皮肉有伤,并未伤筋动骨,倒也好养。
次日,一行人重新上路,距离城还有两日路程,很是太平。
又过一日,马车行至离城郊外,车上众人心中稍稍安定下来。
江宜取口水喝:“这刺客生得蹊跷,根本不知她们从何处而来?”
“是明国的人。”
君若十分肯定,她们的功法所承明国,只是既是要刺杀,派这些低等刺客前来,未免太过轻敌。
君度眉头跳跳:“莫不是我们这琉璃窗拉开窗帘后大敞着,被认了出来?”
若明国皇室知道她们皇女出行,暗中派人刺杀也说得过去,毕竟荒郊野外,很难找到证据。
“应是这样。”君若说着,明国与她树敌之人现今只有一个明华月,留城是她封地,行动很是容易。
“日后当心些吧。”何昭道。
有人想杀君若,对她来说是好事,若能取得联系,也可合作一二。
“这可如何是好,被明国发现我们出行,日后定没有太平日子。”君悠忧愁着。
君若:“左右三国协议在那,她们也不敢太明目张胆,我们与母皇修书,让她替我们与明国周旋。”
将近黄昏,马车行至离城城门。
君若扒开窗帘见窗外景象,皱眉。
远处一马车,速度极缓向城内驶进,伴随女人闷哼哀嚎,在空旷城门处显得格外刺耳。
君若定睛,竟见那马车后拴着两个人,她们衣着破碎脏乱,身上血迹,口中还塞着棉布。
更让人震惊的是,她们身后还跟着个布衣女人,她挥动皮鞭,朝那被拴着的两人身上打着。
车内其他人也是见了这般景象,男儿们不忍撇开视线,君悠情绪激动,那可是活生生两个人,怎得被这般当成牛马对待!
江宜连忙拦住她要叫停马车的动作,那守城侍卫似是对此司空见惯,可见这般景象在离城并不罕见,她们外来人,不好表现得格格不入。
“先入城安顿再说。”君若开口。
城门把守不严,紧紧拉严窗帘,棠冀在外面周旋,一行人极为顺利进了城。
薛府在离城城西,大概要行一刻钟路程,君若她们下马车时,日头快落尽了。
星静早在薛府门口等候,见君若一行人下车,紧忙要行礼。
君若将人拉住:“我们是寻常出行,莫要暴露身份。”
星静恭敬应是,带几人进到府中。
她一月前便收到帝都中陛下吩咐,拿了府令开始修整这薛府,现下府中诸事皆是妥当,干净整洁,适宜居住。
君若江淳被分到西院,内含客房诸多,萧安便与她二人住在一处。
君悠和轻宜住在东院,江宜妻夫再加何昭住在南院,君度妻夫在北院。
剩下主院便留着议事所用,薛府占地广,倒也舒适宜人。
安顿好一切,夜已深,君若二人沐浴后便上了床。
在江淳一年来严厉教导下,君若已是改掉了上床先看书的陋习,此刻正抱着夫君,陪他聊天解闷。
“今日城门那幕,好生残忍,她们是犯了什么罪错,才要受如此刑罚?”
“桑苏从未有这般刑法,应是离城专有的。”
离城暗中脱离帝都管控多年,自治性自是很强。
江淳哦了一声,反正早晚会查清,倒也没纠结这个话题,下巴枕在她胳膊上:“三年时间,肃清离城,这般一点头绪没有,你打算从哪开始啊?”
“自是要亲自去街坊查看民情,左右我们现在身份不过普通百姓,离城城主应是认得我与皇姐几人,明日要易容后我们再出门,又有星静带着,大可避免打草惊蛇。”
“好,我也跟着去。”江淳乖巧应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