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前些天爹爹问了,为何我们还没有孩子?”
江淳随意开口,君若吃饭动作一顿,抬眼看他严肃着小脸模样,倒像是质问。
“你想要随时可以。”
她念及他年纪小,过往都是用特意去书上找的避孕法子,每次都不弄进去,想着再等他长大些再要也一样。
江淳撇嘴:“这又不是你能决定的,我听说舅父刚嫁给陛下一月便有了成王表姐,我们这都一年了,一点动静没有,会不会是咱们谁身体不行呀?”
君若挑眉:“不会,夫君真想要孩子?”他若想要,她自然要给他揣一个。
“当然不想,我才多大呀,再者,听说要好疼呢,我怕疼。”
江淳哼着,他觉得自己还是个孩子呢,才不想来个娃娃分了他的宠爱。只是爹爹逼得紧,每次见面都要问,他都不耐烦。
君若笑了:“是,那先不要,爹娘那边我去说。”
江淳满意了,埋头继续吃饭:“我困了,用过饭先睡午觉,再去月老庙。”
“好。”
将近申时,君若牵着江淳进了月老庙。
因着年休,即便是大雪寒天冬日里,月老庙依然人来人往。
二人寻常打扮,放到人群中不过是气质出众的平民妻夫。
“这人怎么这般多,帝都中都见不到如此热闹时候。”江淳抱紧君若胳膊,生怕被人群冲散了去。
“淮城月老庙大陆闻名,现今年假,人多也属正常。”
“你瞧那姻缘树,都是人,我还想去给千凌系丝带呢,这可如何挤进去?”
“都是小事。”君若笑着,将人搂在胸前,贴着墙根跃上房檐。
江淳惊呼一声,攥紧她胸前衣衫:“你这是作甚,这么多人看着呢,这么搞特殊,丢不丢脸!”
这人这么多,都规规矩矩在下面挤着,这人倒好,直接上墙。感受着周围人讶异目光,江淳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出来。
“怎会,他们那明明是羡慕。”君若挑眉说着,落地取了一沓红绳递给他,她这明明是在炫耀,多威风啊,别的妻主都没这本事,这小人儿怎还觉得她丢脸?
江淳嗔她一眼,看着手中红绳倒是满意,恰好树下一小块空地:“你抱我一下,我够不到。”
那树太高了,他勉强能够到最底层树干,可他想给千凌系个高些的。
“好。”
君若将人举起骑在脖子上,她生得高,不用那矮梯倒也可。
“好了没?”这小人儿系个红绳怎这么慢,倒不是她举不动,只是这个姿势,这人温热体温,她心头发痒。
“你急什么呀,我刚给千凌系好五条,还要给萧安系呢,他性格太坏,我得多系点免得他没人要。”
君若:……
江淳正认真系着丝带,菩提树突然一晃,他抬眼,发现竟有个年轻女人直接蹲在了对面枝干上,手指系着丝带,眼睛却在看他妻主。
树下群人议论起来,显然这女子不知庙里规矩。
君若抬眸,刚好与她对上视线,不由挑眉,陌生面孔,这人要系红带就系,盯着她作甚?
“你这小娘怎么这样!这神树不可随意攀爬,快下来!”一中年男子扯嗓子喊着,立刻又有人大声附和。
星静闻言手指一顿,收回看向君若视线,跳下树,笑着歉意看着众人:“不好意思,在下见识微薄,鲁莽了。”
众人也宽和,皆是摆摆手又忙着自己红绳去了。
江淳也好了丝带,君若将人揽到怀里,出了人群。
星静见她走了,连忙跟上去,在一处空地将人拦住,拱手作揖:“草民请淮王万安。”
声音不算大,周围人疏,没被别人听到,君若牵住江淳回头,看向这女人。
面容清隽,衣衫洗的泛白,长身玉立,肩上书袋,应是个穷苦书生。
只是她身上未戴亲王玉佩,这人怎认得她?
似是看出她疑惑,星静爽朗一笑:“淮王仙姿美名,喜着白衣,腕上白玉菩提子,颈上红绳玉扣,气质翩然,帝都名人册有载,草民一书生,很是好认。”
“是,小姐慧眼,不知有何要事?”
这人满身风尘模样,应是旅途中人,这般容易将她认出,定是提前做好功课,说不定她此行目的便是寻她。
“草民星静,离城人士,本是代全城贫民赴帝都申诉,不想途中巧遇淮王,也是幸运。”
君若皱眉,离城乃北部偏远之城,天高皇帝远,难免被帝都忽略,贫民、申诉,怕是有大事发生。
“本王只是随意游玩,如此巧遇,便请星小姐喝茶。”
星静回她一笑:“却之不恭。”
淮城沐风楼,三楼。
“城主大肆压迫,沉重赋税,离城百姓苦不堪言,说是活在地狱也不为过啊!”
星静跪在地上,诉说着百姓惨状,城主罪行,一一娓娓道来,很是激昂。
君若皱着眉,每年年末桑苏各城主都会赴帝都述职,去年年末时她也见了离城城主,也没说离城此般问题,如此天衣无缝隐瞒,定是帝都中有人掩护。
离城乃岭城北部边城,如此,又是吏部了,也不知她这长姐是要作甚。
况这星小姐只说了百姓惨状,城主贪污,也不知具体情况,还要回去与母皇细细商议才是。
“星小姐先坐,此事本王定与母皇俱全禀告,还请星小姐随本王一同入帝都才好。”
“是!”星静朗声应着,淮王很具才干,天下读书人榜样,她信她。
夜间,沐风楼四楼。
江淳坐在妆镜前,满脸不高兴模样。
“说好的半个月都出帝都游玩,这倒好,锦城还没个影呢,就要回去了。”
君若忙从背后抱住他哄着,是她不好,失信他这小男儿了:“冬日本就不适宜游玩,等到夏日时候为妻再带你畅快去玩,到时寻个由头向母皇请一个月假,夫君别不高兴了。”
江淳轻哼一声,左右为了正事,不能怪她:“那你要说到做到。”
“好。”君若笑着亲他,拿起梳子替他梳起头发来。她夫君真贤惠,这般就原谅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