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光刚亮,阿柳便急急来喊江淳起床。
江淳迷迷糊糊睁开眼睛,感觉浑身都是酸软的,回想起昨夜的种种,又在心里把君若唾弃了一番。
这个淮王看着温润清冷的样子,做起那种事来竟如此熟练!若不是身经百战,哪里会有这种本领?隐隐约约记得到后来,他自己竟也开始慢慢配合她了!
也不知是羞得还是气的,江淳细嫩的颊上一直泛着抹薄红。
阿柳服侍着江淳梳妆,准备待会进宫给皇夫敬茶。
君若早就醒了,此刻正在外殿的书房里温书,等着待会和江淳一起用早饭。
江淳踏进书房的时候,一身月白锦衣的君若正立在窗前看书,眉目中流露出认真沉醉的神情,那叫一个光风霁月!
江淳不屑地撇开视线,暗道一句“道貌岸然”,微微伏身见了个礼,声音脆软:“见过淮王。”
君若抬眸,见是他便走了过来,双手将他扶起,眉眼和语气皆是温和的:
“不必多礼,你可以唤我妻主。”
“见过妻主。”
他话音刚落,君若竟看见新婚夫郎对自己翻了一个肉眼可见的白眼。
她眼皮狠狠跳动了两下。
君若就没见他笑过,联想到昨晚做那事前,她突然发现自己好像并不受自己夫郎的待见,至于原因,她尚且不知。
“本王可是做了何事惹了你不悦?”
江淳又敷衍地曲了下膝:“臣侍不敢,只是方才眼中进了沙粒。”
她既要维持温和有礼的形象,又需要他家族的支持,想必不会与他翻脸。
他又不喜欢她,才懒得与她日日周旋,在外人面前可以和她做做样子,至于私下里,他想作甚作甚,她管不着。
君若皱眉,被新婚夫郎如此冷待,换做是谁都受不了,好在她从未对他期待,也谈不上失望,只是有些震惊。
无论这位千娇万宠的小公子是之前有心上人了,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原因不满嫁给她,君若都不在意,只要他别去震将军那告她的状便好。
“那就好,一起用饭吧。”君若又扬起笑,率先出了书房。
…
马车摇摇晃晃到了宫门口,二人下了马车,步行去了梓宁宫。
殿中挺热闹的,除了上座的皇夫,桥贵君和后宫其他几个有头脸的侍君都在。
敬了茶,余细语连忙拉住江淳的手,很是亲切:“好孩子,模样生的这般好,若儿可真有福气啊。”
“皇夫过誉了,能嫁给淮王殿下是臣子的福气。”
江淳脸上挂着明媚的笑容,十分欢喜的样子。
君若挑了挑眉——这还是她第一次见到江淳笑。
“哈哈哈,”余细语笑了两声,又看向君若,“若儿啊,江小公子这般乖顺,日后你可莫要欺负了他去。”
“是,儿臣很喜欢淳儿。”君若亦是笑得一脸幸福。
江淳脸上保持着微笑,在心里翻了个白眼给她,继续和余细语周旋着。
殿中的气氛十分欢快,两个人都是戏精,这般看来,倒真像是对新婚过后如胶似漆的小妻夫。
回府的马车上,江淳一直扒着窗帘向窗外看。
君若看着他的背影,想到他方才在梓宁宫里说多喜欢她的模样,不由起了分兴趣,左右现在无事,君若便起了逗弄的心思。
“有些人啊,方才在殿里还和别人说多喜欢我,现在却只知道对着窗外。”
江淳懒得和她装,头也不回,没吭声,继续看着窗外。
“看来是有人面皮薄,现在都不敢面对心上人了,啧啧,不过没关系,你对我的心意,我昨天夜里就知道了。”
江淳蓦地转过头瞪着君若,小脸微怒。
见他这可爱模样,君若又笑着加了一句:
“本王觉得,王君喘的甚是好听。”
“厚、颜、无、耻!”
江淳脸涨的通红,怒视着君若,这四个字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脆软的声音此刻都显得恨恨的。
君若笑得更愉悦了,惹这小家伙生气,竟这般有趣。
一进王府,江淳就去自己的院子里了,君若也没管他,径直进了书房,她虽放着婚假,可还是有许多事要做。
傍晚的时候,皇三女君度身边的侍从来给君若送了帖子,说明日巳时请众皇女到醉春楼一聚。
允荆来找君若送帖子时,她还在书房里看书。
君若接过帖子,挑眉笑了笑。
这位三皇姐,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请所有皇女到青楼去聚 ,其中还包括她这个新婚的,还真是勇敢。
随手把帖子放到书案上,君若看了看窗外,天快要黑透了。
她府里眼线众多,新婚后第一天,她不去江淳那过夜传出去不好听,如此想,便抬步去了江淳的宜兰院。
君若进入房间时,江淳正在和阿柳和阿桃他们几个蒙着眼睛捉迷藏。
他那蒙着眼睛放声笑的模样,又让君若对桑苏帝都里的贵公子长了见识。
抬手示意那几个躲着的小侍轻声退下,君若走到他面前,站定。
“抓到咯!”
江淳很快就抱住她的腰,瞬时摘掉眼罩,对上了君若充满戏谑的眼神。
他像见了鬼一般立刻弹开,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换上了君若熟悉的那股冷淡和淡淡的嫌恶。
江淳敷衍地曲了下膝,阴阳怪气的语调:
“哟,殿下怎么有空来了,宜兰院简陋,怕是容不下您。”
“你别多心,我只是怕日后府中人说你不受宠,你去找震将军告状说我怠慢于你。”
君若笑着,径自走进了寝殿。
“我才不会告状!”
江淳反驳,跟着她进了寝殿,又见君若展开双臂站在塌前,他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这皇室的种/马,竟还要他服侍她宽衣?
“怎么,震将军府里没人教过你怎么服侍妻主么?”君若笑着看他,觉得有趣极了。
江淳暗暗咬牙,很看不惯她这副样子,却不敢败坏了门风,勉强扯出一抹笑
“臣侍自然是知晓的。”
江淳乖顺说着,伸出嫩白的小手去解君若腰间的玉扣。
啪嗒一声,像是没被拿稳,上好的玉掉在地上,摔的四分五裂。
江淳像是吓坏了,立马跪倒在地,小手揪着她的衣摆,大眼睛里盈满了水雾,楚楚可怜:
“对不起殿下,这玉扣太重了,臣侍不是有意的,殿下不会怪我吧。”
说着,竟真的掉下两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