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这”
方孝孺惊呆了,一时之间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
“这样真的行吗?让学子和先生们一起投票,而起还是一样的票。如此一来,岂不是无上下尊卑之分,那师长威严何在?”
韩度大手一摆,“我设立奖励的初衷,是为了激励他们刻苦钻研,可不是为了什么师长尊严。”
“国子监倒是在师长尊严上做的很好,难道你觉得把书院变成国子监就是好的吗?”
“我倒不是这个意思”方孝孺微微摇头。国子监从一开始对书院有着巨大优势,然后却在短短十几年时间内被书院完全超过,到了现在更是已经不能够和书院相提并论。
方孝孺当然不会认为国子监好。
“我的意思是,普通学子学问尚浅,他们来投票恐怕会有失公允吧?毕竟他们对学问研究不够深入,又怎么能够投出公正的一票?”方孝孺反问道。
韩度摸了摸下巴,认真思考起来。这的确是个问题,虽然他相信书院学子的人品,但是在他们还对这门学问不懂的时候要他们投出票来,那也太过难为他们了。
“这样如何?”韩度又想到一个主意,“普通学子或许学问不精,但是书院前百名学子的学问却是足够的。咱们就给这一百名学子投票权,如此也能够让所有人心服口服!”
方孝孺一愣,随后赞同地点头。这倒是一个很好的主意,学子里
面谁强谁弱组织几次考试就可以排列出来。
“这倒是一个办法”
韩度见方孝孺还有些犹豫,直接趁机把事情决定下来,“那就这样办吧!时间紧迫,再拖延下去恐怕咱们就算是想到更好的办法,也没有时间去做了。”
时间问题迫在眉睫,方孝孺也是清楚这点。此刻听到韩度的话之后,他眉头皱了皱,最终还是平复下来,点头道:“好吧,我同意了。”
“那你就把公告草拟一下,发出去吧!”韩度两手在椅子上一拍,笑呵呵地站起来:“我家里还有事,就先回去了。等有事情的时候,再派人通知我!”
方孝孺对于韩度的举动再熟悉不过,一看他就是想要偷懒了。
顿时不满地道:“什么叫我把公告草拟出来,你怎么不草拟?”
“你的字不是比我写的好吗?”韩度见方孝孺不满,连忙上前安慰:“我倒是可以草拟,但是我写出来的字能看吗?贴出去,还不被别人笑话?我倒是无所谓,反正半截入土了也不怕被人笑一次,但是书院的名声可就坏了!”
韩度知道,方孝孺自从辞官之后,就一心投入到书院中来。他对书院的名声,甚至比他自己的看得还重。
他自己被人嘲笑,或许他还不会放在心上,甚至有可能还会反过来笑回去。但是书院被人嘲笑,他是无论如何都忍受不了的。
方孝孺明知道韩度是为了偷懒才这样说
的,但是他却不敢赌韩度究竟敢不敢拿书院的名声来作妖。
无奈之下,他也只好点头应下。
不过对韩度的态度却是越发恶劣,坐着连身都不起,直接朝着韩度挥手,“滚吧,公告的事情我会做的。”
韩度也不在意方孝孺恶劣态度,反而有种拿捏住他的舒爽,点点头,背着手就走了。
方孝孺也不傻,出门看到一个仆役,招手让他去通知几个书院先生来他的书斋。然后将写公告的事情甩给几人之后,他也慢悠悠地喝起茶来。
随着公告一出,书院顿时如同一锅沸水一样,议论纷纷热闹非凡。
公告栏前面瞬间就被学子们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都在瞪大眼睛看着公告,好似想要把每个字都牢牢刻进眼里。
“真是没有想到啊,书院竟然让前一百名的人参与奖励投票评选。”
“是啊,说实话,投票这个办法就够新奇的了。没有想到除了先生们可以投票之外,还有咱们学子也能投。”
这样的公告,太出乎学子们的意料了。
当初于谦公布要参加书院奖励评选的时候,虽然大多数都对于谦的学问十分佩服,但也并不是没有人说风凉话。
毕竟于谦是韩度亲传弟子这个身份,实在是太过敏感了。让人想不去联想,都不行。
“投票决定奖励归属,这下我看谁还敢不服!谁还敢污蔑于谦师兄!”有支持于谦的人顿时挽起袖袍,欣喜若狂地说道。
“投
票当然是最公平的,若是于谦师兄能够夺得第一,那自然不会有人不服!”有人附和道,不过看此人的神色,恐怕话里有话。
其实这也是人之常情,毕竟这可是关系着十万贯奖励的花落谁家,但凡是有点希望的人,谁不渴望?
果然,此人的话顿时就引起支持于谦的人注意。
“哈哈哈,我记得前几天还有人四处说于谦师兄是韩先生弟子,数院奖励肯定已经是于谦师兄的了,一副好似韩先生是在包庇于谦师兄的样子。”
“现在可看清楚了,韩先生有包庇于谦师兄的样子吗?”
此人知道对方是在讥讽他,自然也不会示弱,抬头对视过去,“书院此举当然公平,自然不存在包庇的可能。再说了,我什么时候说过韩先生包庇的话?”
不等对方继续开口,此人继续道:“而起公平竞争,你们不会以为于谦师兄就赢定了吧?”
“你的意思是你能够赢?于谦师兄当初画出正十七边形,你现在画得出来吗?虽然不知道于师兄为何又突然放弃,重新申请参加评选,但于师兄也不是你能够比的。”
于谦当初放出豪言,结果却被韩景云给破了。虽然韩景云不可能参加数院评选,并且直言于谦可以当作此事没有发生。
但是于谦也不好意思继续用这道题目参加评选了,好在他也在韩景云的教导下逐渐钻研起几何与函数的关系,正好可以用来重新参加
评选。
公告栏下的围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争论的声音越来越大,两人的对话根本没有掀起丝毫波澜就被淹没得无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