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雅兰端然正坐,看着下边朝她施礼的明九歌,脸上的笑容愈发愉悦。
想当初苦苦求明九歌放过,她如丧家之犬,过着猪狗不如的日子,受尽白眼冷落,都是因为下边那个人。
但是顾雅兰不得不承认,即使明九歌朝他低头,也很难掩藏住她身上的光芒,明九歌仍是那个走到哪里都是中心的人。
明九歌很随性,既不失礼数又让不会让自己不舒服。听不到顾雅兰说话,她自然而然地起身,而后微笑地与之对视。
“姐姐,近日可好?”
“不像你春风得意,马上做皇贵妃的人了。”
“皇上厚爱,雅兰实难推脱,也是没有办法。”得意的嘴脸看得明九歌一阵阵恶心。
“成与不成还说不准,别得意的太早。”
“皇上是九五之尊,姐姐说是不是?”
明九歌实在懒得与她逞口舌之强,“言归正传吧。”
顾雅兰收起笑容,淡淡地说道:“今天请你来为的正是刚才所说之事。”
明九歌装作不懂,唇角绽开一抹嘲弄的笑意,“本王妃实在不知你所为何事,还请说明。”
“明九歌!”
“那又如何?想让我支持你,别做梦了!”
顾雅兰猛
地站起身,指着明九歌怒气冲冲道:“别忘了,你的父兄和明家上下,只要我同皇上说,明家从此将从沧海国彻底除名,甚至无人为你们收尸!”
青藤倏然而出,瞬时紧紧缠住顾雅兰,片刻功夫顾雅兰满脸赤红,双眼目光开始涣散,若再有两个呼吸的时间,必然丧命。
“九歌,现在还不是杀她的时候!”萧北渊在空间里看着,适时阻止。
“难道还留着她不成!”明九歌平生最恨被人威胁,凡是威胁过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顾雅兰也不例外。
萧北渊想走出去,被兽兽拦下。
“我不是要阻止你,现在真的不是时候,让顾雅兰很容易,但皇上会以此迁怒明家,我想这也是你不想看到的吧。”
明九歌渐渐冷静下来。明家是她的逆鳞,任何人不得以此为要挟,否则,她真的会发疯。
意念一动,青藤立时放开顾雅兰回到明九歌身上。
顾雅兰跌坐在地,捂着脖子一阵阵地干咳,咳了好一阵子,守在门外的侍女推门问了句,得到顾雅兰没事的回答,不再出声。
“刚才你应该求救,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顾雅兰灌了两口茶,缓了过来,盯
着明九歌缓缓说道:“你不敢杀我!”
不敢么?她还不知道有何人是她不敢杀的。顾雅兰充其量算不能杀。
“说话小心点,暂时不杀你,不等于永远不杀,更不能与不能杀。”明九歌坐回去,不屑的口吻让顾雅兰十分不舒服。
颈间发红,一道特别显眼的勒痕愈来愈明显。
“皇上过来时,必然要问。”顾雅兰单手摸了摸脖子,方才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距离死神如此之近,随时可能奔向死亡。
“你不应该放了我。”
“别急,你的命我会随时来取。”
“明九歌,你是聪明人,现下支持皇上,明家和萧北渊能得到的好处不言自明,真的不考虑?”
明九歌冷笑一声,“顾雅兰,你也太拿自己当回事了,支持你?我为什么要打脸支持你?不说明白就别做白日梦了。”
顾雅兰闻言哈哈大笑:“我就道嘛,没人不在意利益,想不到你也如此。”
明九歌实在不想与顾雅兰多做纠缠,若不是想套出她的底细,早拂袖而去了。
“要我支持也不是不可以,亮出你的底牌。”
顾雅兰心下明了,果然不出所料,“你会轻易亮出自己的底牌么?”
“那就算了。”明九歌说完直接往出走,没有一丁点儿犹豫。
顾雅兰心中焦急,大声道:“我能许诺,明家将是沧海国最显赫的世家。”
“凭你?无依无靠?哦不,凭皇上对你的宠爱?没有比这更不靠谱的,我劝你还是清醒点吧。”明九歌一只脚已经踏出大殿,身后传来不顾一切地喊声:“如果我说还有邻国的支持,你想象不到的势力集团!”
“痴人说梦!”明九歌迈出大殿,头也不回的走了。
顾雅兰不是糊涂之人,适才那一番话也是出于急切,想来她冷静后便会后悔。虽然没有得到确切答案,但知道她背后还隐藏着巨大的能量,那就够了。
这是顾雅兰的寝宫,以沧海皇对她的痴迷程度随时可能过来,明九歌尽量避免遇到他,故而步履匆匆,不想即将走到门口时,正遇沧海皇从御撵上下来。
“参见皇上。”明九歌避无可避,只好上前躬身见礼。
沧海皇愣了一下,据他所知明九歌对顾雅兰有很深的成见,虽然顾雅兰并没详细说过,但言辞间颇多怨怼。
“北渊王妃怎么在这里?”沧海皇沉了声音问。
明九歌淡淡道:“是太
子妃命臣妇前来的。”
太子妃!明九歌把顾雅兰的称呼在心里转了一圈,发现现今皇上并没有给顾雅兰一个合适的名分,至于皇贵妃,皇上没下旨,那就是捕风捉影的事。思来想去又不能直呼其名,只好称呼太子妃了。
沧海皇听到这个称呼,面色一冷,心里极不舒服。这句太子妃是在提醒他,顾雅兰是他从自己儿子手中抢来的女人么?
“都说了什么?”
明九歌眉眼低垂,盯着沧海皇华丽的皇袍,道:“也没说什么,都是闲话。女人家的事情,皇上不必在意。”
沧海皇绝然不相信,这个当口,满朝文武一致反对册封顾雅兰为皇贵妃,明九歌则进宫与顾雅兰闲聊?傻子也不会相信。
“嗯,你和雅兰本是姐妹,理应和睦相处,没事的时候可以进宫陪陪她。”如此温柔体贴,倒有几分平民家的味道,可惜都是几句话的虚伪之词,没有一丝一毫真意。
沧海皇终于发过她,两人错身而过的瞬间,他感觉皇上身上有股极强硬的煞气扑面而来,一声低沉的“好自为之”从风中传过来的。
萧北渊惊得不能自已,兽兽强横地当着,他根本无法冲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