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明九歌要被带进慎刑司审问时,萧北渊来了。
见明九歌被侍卫困得结实,腰间宝剑猝然出鞘,明晃晃的利刃让 这些久在宫中的侍卫吓得不轻。
“你怎么来了?”明九歌不是不能脱身,她只是好奇接下来这些人要做什么。
萧北渊剜了她一眼,心道:我若不来,你小命都要不保。
“凑巧。”勉强吐出这么两个字,差点让明九歌也吐血。
领头侍卫见是萧北渊,上前恭敬见礼后,道:“王爷,实在是皇命难为,还请您让开。”
“放屁!抓了我的王妃还让我让开,看来没人把这柄斩龙剑放在眼里了。”说话间萧北渊上前一步,用剑尖利落挑开明九歌身上绳索。
明九歌:“你也不怕手一抖先给我斩了。”拍掉绳子,动了动发僵的手臂,明九歌端详起萧北渊手中那把剑来。
萧北渊一阵头疼。都什么时候了,还有这份心思,要看回府看个够。可这话没法说,只得朝明九歌使眼色。
明九歌收起好奇心,正色道:“去寿安宫瞧瞧吧。”
她相信闹成这样,沧海皇很快就到。
侍卫不敢再拦,却都围在两人四周,跟着回了寿安宫。
两人行走时,明九歌
简略地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你确定药材没问题?”
“绝对没有。我点点确定的,还有煎药的器皿也都仔细查过。”
沉吟一下,萧北渊又问:“太皇太后服药时,你可在当场?”
“没有,顾雅兰把我赶出来了。”这是最失误的地方。房子里的都是太皇太后的人,随便做点什么鬼,明九歌完全不知道。
“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看也只能如此。唯一欣慰的是明九歌并没有毒害太皇太后的动机。
他们返回寿安宫,沧海皇的御撵也到了。
众人行过礼,沧海皇率先进去查看太皇太后的情况。太医院正使和几位厉害的国手都围在床前,一时气氛紧张到极点。
又是一顿行礼,沧海皇看看床上躺着的太皇太后,皱眉道:“怎么样?”
“回皇上的话,从脉相看太皇太后的状况并不严重,只是思虑过度,气损神伤,臣等开了安神养脑的调理,照理应该见效,可现在......”太医院正使也是搞不明白为什么,几人研究半晌还是一筹莫展。
“那你们研究出个办法没有?”
几人俱是沉默。
“把抓药煎药的传来,朕要亲自审问。”
沧海皇移驾到正
殿,贴身宫人派了手下的小徒弟在寝殿盯着。顾雅兰一直守在床前,有点忐忑。
太皇太后睁开眼睛,凌厉的目光扫过顾雅兰,立时又暗淡下去,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微弱声音道:“慌什么!”
顾雅兰急忙回了一声,神色镇定不少。
再说正殿。所有接触过药材的人都被带了来,跪了一地。从太医院负责之人到寿安宫的宫人侍女,俱是战战兢兢。
沧海皇挥挥手,示意贴身宫人:“带下去审。”
在御前拍污了皇上的眼,带下去审的手段多了去了,不论真假,总会有个结果。
明九歌想起她诊脉时,太皇太后的眼神,犀利而阴冷,眨眼间就消失不见了。当时她还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现在看来只有一种可能——太皇太后在装病!而那些药,她根本没入口。
但这话没人敢说,假如说了皇上也不会信,因为太皇太后下了大功夫,苦肉计太逼真了。
“北渊王,你们为何在此?”
“一言难尽!”萧北渊黑着脸,周围的气温都好像骤降几度。
沧海皇也生了气,暗道朝堂上我向着你说话,现在轮到你连面子也不给。
“语言难尽就多说几句。”
“皇上,事关
臣妇......”明九歌主动将事情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沧海皇眼神向身后瞟了一下,道:“太皇太后服的药还在吗?”
有人将药碗端过来:“就是这碗,刚喝一口,太皇太后就吐血了。”
“毒性很烈啊。”沧海皇别有深意地望了眼说话的宫人,朝太医院正使使了个眼色。
正使接过药碗,拿到一旁开始检验。一盏茶的功夫,正使一脸奇怪地表情,看看明九歌向沧海皇复命:“皇上,此药内的确有毒药,但此种毒药服后需一个时辰才会毒发。”
看来正使是个心性耿直之人,想来这种实话不会有人直接说出来。
“皇上,王妃绝对不会给太皇太后下毒的。”萧北渊道。
“现在下结论还为时尚早。稍安勿躁。”
明九歌忽然提出:“皇上,请允许臣妇再为太皇太后请脉!”
“这.......”
“皇上,臣也想再给太皇太后检查。”太医院正使也附和道。
沧海皇看看二人,再此前从没有任何交集,也没有利益纠葛,正使为人正直,不可能偏袒明九歌。
“嗯,去吧。”
待众人回到寝殿,顾雅兰强自镇定,稍稍往后退了一小部分,将空间让
出来。
明九歌没谦虚,先行上前诊脉,刚一搭手,她就发现太皇太后的脉搏比之前强劲有力了。慎重地换到另一边,片刻收手。
太医院正使五十岁上下,下颚一缕银白胡须,左右捋胡须,右手诊脉。也和明九歌同样的诊双手,然后退出去。
沧海皇看两人都出来,问道:“怎么样?”
明九歌抢先一步,道:“皇上,从脉相看太皇太后的病势减轻不少,再有两副药定能能好转。”
“什么?刚才不是还吐血吗?”说着将目光投向正使。
正使也是沉声说道:“皇上,王妃说的是真的。”吐血还把病吐没了,简直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到底怎么回事?”真是头疼。
“皇上,想必挨个儿询问太皇太后身边侍候的人,总会有个结论的。”萧北渊盯着沧海皇咬牙切齿地说道。
沧海皇半天没说话。他也明白了,明九歌并未下毒,太医们也不是没尽力,而是有些人故意在装病。
那装病的原因是什么?打击明九歌?明家?似乎和她都没有仇怨。难道太皇太后的目标是萧北渊?如果真是这样,那他可要小心了。毕竟当年萧北渊站在他这边,才令太皇太后落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