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明九歌睁开眼睛,盯着垂幔流苏的床顶,回想昨天几人小聚的情景。孟青莲还是从前的模样,并没有因三皇子的缘故而发生改变。她颇感欣慰,通过她也能快速拉近与三皇子的关系。
一直顾着创立自己的经济王国,连自身最擅长的医术都快荒废了。一想这个,酝酿已经的念头立时窜出来。
医馆,在沧城属于难开立的一项的生意。朝廷管控药材的来源和渠道。一般百姓生病,抓药最多不超过三副,再多也付不起钱。还有很多人没钱,便寻求一些土方草药,勉强医好小病,大病却无望。
想了很久,她想做一件大事。
但是,她需要支持。父兄和萧北渊,甚至朝中可能团结官员的支持。
做惯了甩手掌柜,这件事她必须亲力亲为。
一旦做出决定,明九歌马上行动。
首先,她招呼弯弯和小晴进来,梳洗打扮一阵子,然后望了望铜镜里的人儿扮了个鬼脸。
“小姐,您越来越不规矩了。”
明九歌看看小晴,小晴也点头。
“这话是你们两个小丫头该说的吗?”可惜没人怕她。
“小姐,老爷一早就上朝去了,脸色不太好。”
明九歌本想问问爹药材的事情,被小晴的话惊了一下。
“可知道原因?”
小晴摇摇头。这也是她听前院的人无意中说的。
去问娘亲!
明九歌走到娘亲的院子外边停了下来,问小晴:“你早上听谁说的?”
“前院的柱子,这几天他代替张全值夜,早上回来说的。”
“去,把他找来。”
明九歌转身返回,坐在院子里的等张全。
功夫不长,张全跟在小晴身后而来,笑嘻嘻的,见到明九歌严肃的脸顿时有点不知所措。他看了小晴一眼,暗自埋怨小晴没告知缘由。
“别看她,她也不知我为什么找你。”明九歌洞悉张全的心思,瞥了眼躬身站在自己跟前的人,问道:“你说老爷走的时候脸色不好?”
张全心思活泛,但胆子小,听明九歌问话,立时相答:“是的,老爷上车前还叹了口气。”
“你怎么这么清楚?”
“小人在门房值守,老爷出门时一直守在门外,直到老爷的马车走远小人才进门。”
“听没听老爷身边的人说过什么?”
张全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
明九歌沉默了一阵,挥挥手,让他离开了。
“小姐,夫人没准
儿知道。”
“是啊,小姐,去夫人那看看,如果夫人不知情您也不用提起,等老爷回来再问。”明九歌听了小晴的话眼前一亮。
对啊,万一娘亲不清楚,她也装作不知就行了。
上官婉若正在房里翻看账本,明九歌坐到娘亲对面也帮着看。
“难得你能安静地帮我看账本,省的我看得眼睛生疼。”
明九歌闻言,扔下账本去看娘亲的眼睛。上官婉若笑着拍掉她的手,嗔怪道:“你这孩子,小题大做。”
虽说如此,上官婉若心里仍暖暖的。
“娘,账本这些东西您以后留给我看就行了,没事的时候让嫂子带您去望月楼走走,散散心。”
“那你呢?把我安排给别人,你躲出去?”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可惜这些话暂时还不能同娘亲说。
“娘,我不是还有任务么,我的事情一结束,马上全天陪着你,想去哪去哪,想干什么干什么。”明九歌举手发的模样恍惚将上官婉若的思绪带回从前。
那时明九歌大概八九岁,也举着手,信誓旦旦让生病的上官婉若休息,说自己能照顾好自己。
时光荏苒,匆匆而过,明九歌长大了。
“娘!”
明九歌喊了几声,又抬手在上官婉若眼前晃了几下,心中不安。
上官婉若见状温和一笑,“娘没事。是你刚才的话让我想你小时候了。”
“娘,你吓死我了。还以为你不舒服,有事你一定告诉我。”明九歌坐过去,倚在娘亲身边,惬意又满足地笑。
她试过娘亲的脉相了,有些思虑过度。她仔细回想了一下,近期府里没发生什么事,除了她母亲没什么可忧虑的。
“娘,你是不是又在为我和萧北渊的事情烦心了?”
明九歌固然喜欢了,可不意味着家人和她的想法相同。
“烦有什么用,还不是到不了一起?”
“娘,你别为我担心,用不了多长时间一定有结果。”结果只有一个,那就是从此以后她和萧北渊幸福地生活在一起。绝对没有别的可能。说她死心眼也好,骂她固执也罢,明九歌心思坚定,绝对不悔。
萧北渊体会不到,更理解不到明九歌对她的心思。但感情却不减分毫。
两个人就这个话题说了好久,直到弯弯进来通报:“邢管事前来汇报工作进度。”
明九歌看看娘亲,才想起自己来的目的。上官婉若误以为她为难,笑着
赶她:“去,把你的事儿弄干净再来这儿看账本。”
“娘,爹他......”
“你爹去上朝了,有事等他回来说。”说话的功夫,明九歌仔细观察娘亲,没发现不妥之处。
上官婉若又撵了两声,明九歌朝娘亲做了个鬼脸,领着小晴和弯弯走了。
感情最难处理,明九歌自觉可以面对任何困难,却一见到父母大人慈爱的笑容,心里最多的不是开心,而是难过。她绝大多数时候在外边忙碌,爹爹身上背着朝廷的重担,哥哥有自己的小家庭还要分担父亲的责任,娘亲可能寂寞了。
“小姐,您可算来了。”明九歌还想着心事,邢管事火急火燎地疾步过来。
“发生什么事了?”
“珍宝阁的药前些日子就已经告急了,主子说您这些日子忙,没时间准备,可是今早咱们的一个高手受了伤,只有小姐您的方子才管用.......”
救人的事刻不容缓,明九歌没说话,扭身进了自己的闺房,时间不长,出来时双手拎着一只小号布袋,递给邢乙山:“老邢,对不住,药的事情最迟后天我差人送过去。这里是几味名贵药材,药丸给受伤的弟兄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