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这位就是传说中游历归来的三皇子?
“小姐,那人一直在看您。”小晴俯身在明九歌耳边低低说道。
皇后娘娘的宴会,正主没到,倒是来了位男子。
有点意思。
明九歌浑然不在意来的是谁,只要他不说,她便不知,也就无需施礼。想明白了这点,她随手端起石桌上的茶水,抿了一小口。
来人正是三皇子。他清晰地看到明九歌仅喝了一口茶水便皱了眉。
他截住宫人问:“宴会上用的什么茶?”
“回三皇子,明前龙井。”
光顾过明九歌的点心铺子之后,他打听了很多有关她的事,最令他没想到的是,孟青莲和明九歌是手帕交,还有现嫁入明家的宋家小姐,三个人绝对称得上是吃货三人组。
明九歌在一众贵族小姐们中的身份相当高,能与之相交的都是她的好友,剩下的这些甚至连嫡女的身份都没有。
时辰差不多,该来的都到了。众家公子都围绕在三皇子周围,而女眷这边俨然分成两个阵营,一个只有明九歌一人,另一个就是除了她之外的所有人。
明九歌毫不意外,没来之前她就预料到了这样的情形。不过更好,免去
不必要的应酬。一想到不得不说些违心的话,虚伪的笑对某些人,明九歌心里顿时烦闷的很。
“皇后娘娘到!”宫人稀罕的嗓门划破众人谈笑的声音,清晰地传入各位耳中。
包括三皇子在内的所有人,都肃然而立,躬身施大礼。
“都起来吧。”明九歌偷眼关瞧,皇后娘娘保养得宜,看上去仍是二十几许的年龄。
她站的稍远,穿着也不显眼,可皇后还是一眼就看到她了。
“九歌,到这儿来。”皇后笑吟吟地勾勾手,夸张又尖锐的护甲在眼光下闪了一下,刺了明九歌的眼。
果然,该来的还是来了。
明九歌笑晏晏地轻移莲步,扶着小晴的手,走到皇后跟前再次盈盈下拜。
那扶风弱柳的姿态,任谁看了都不会生出对付的心思。
“好了,快起来吧。拜了又拜的,把我都拜老了。”皇后的语气和蔼至极,跟以前完全不一样。
未等明九歌说话,旁边一个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好像将半片花园都插在头上的女子抢先说了话:“皇后娘娘比牡丹还美,怎会老呢。”
这话任谁听了都开心,可开心归开心。一句话的功夫皇后便翻了脸,直接
将说话的女子轰了出去。
女子不明为何,还大呼皇后娘娘开恩。于这些人而言,罚是恩,赏更是恩。所以都得谢。
有人大惊,捂住嘴生怕意外出声,引祸上身。有人漠然冷笑,也有人眼神中充满震惊,低头掩饰......短短的时间里,在场之人呈现百态。
明九歌心中冷笑,皇后还是从前那个皇后,今天之后恐怕很多人都把她当做对手,甚至敌人,也可能给明家在朝堂上遭来暗箭。
然明九歌娇美的容颜上没有丝毫变化,看向皇后娘娘的眼神依然恭恭敬敬,仿佛方才那一幕不曾发生过。
皇后矜持一笑,抬手示意明九歌上前去。
明九歌走到皇后近前,皇后的随身侍女搬来个绣墩,放到明九歌跟前。
“坐吧。”皇后长指一点。
“谢过皇后娘娘。”明九歌施礼谢过,大方地坐下。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皇后和明九歌身上。明九歌即使不看,也知道此时的状况。皇后看似与她亲近,实则在给她树敌,给她拉仇恨。而她也只能顺从,无从反抗。
明九歌正对着三皇子的方向,她刚一抬头,再次与之对视。
“轩鸿,到这边来。”
皇后娘娘笑容不见,和蔼亲切地望着三皇子。
三皇子应声大步上前施礼
“轩鸿,看着都瘦了,这次回来就别再出去了。”皇后慢条斯理的看了眼三皇子,悠悠说道。
三皇子顺着皇后的话道:“劳皇后挂怀,这次回来确实不打算走了。”
皇后或许以为三皇子只做短暂停留,还会再走,哪料自己直接得了个肯定答案,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
还好很快反应过来,笑盈盈地点点头,也命人搬来座位,与明九歌一左一右分坐两侧。
这回两人更是方便观察对方,明九歌的眼神毫不躲避,三皇子也大方地打量她,一时间两人都没注意皇后在说什么。
皇后见两人真个胆大,在自己眼皮底下都眉来眼去,顿时心中火起。可转念一想,明九歌此为正好可以打击萧北渊,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装作看不见。
其余人不都是傻子,很快有人察觉,今日宴会的主角可能是皇后跟前这两位,他们这些人只是陪衬罢了。
三皇子对明九歌非常好奇,打量几眼之后便将目光投向别处。反倒是明九歌坦然自若地将三皇子上下看了个仔细,才笑着望向皇
后娘娘。
那厢铺设亭台摆宴设酒的侍女宫人已经完毕,贴身侍候的大宫女附耳禀报之后,皇后站起身子,优雅地一指一侧准备好的宴席,道:“都过去坐吧。”
众人齐声答是,都等着皇后先行。
“九歌,轩鸿,一起过来吧。”皇后对明九歌的称呼都变得亲近了,而一同叫两人的名字竟也显得极为自然。
明九歌心中猜测出几分皇后的意思,但还不敢确定。
明九歌起身对三皇子施了一礼,跟在他后边,走去宴席。
不知是三皇子故意放慢脚步,还是明九歌走的过快,两人竟并肩而行。三皇子用只有两人听到的声音,说了句:“可曾知晓涵义?”说完,他也不看明九歌,紧走几步,越过明九歌。
明九歌看着他的背影,不知他是何意思。
但不管何意,她是绝然不会听从安排。
“小姐,这可怎么办?”小晴看出些门道,却苦于不能出去给萧北渊报信,有些发急。
“急什么!都给我稳住,不管听见什么,看到什么都别大惊小怪的,一切有我!”明九歌有点担心两人沉不住气。
好在一切顺利,宴会按部就班,皇后又说了些话就是歌舞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