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凤昀看上去有点精神不振,与第一次见面时意气风发的模样判若两人。仇靖云为了与她合作也是拼了。
“北渊,来得你来安排。”昨天她收到仇靖云的消息,商船已平安到达仇元国地界,接下里的里程,他会派船护送。
既然双方都表达出足够的诚意,也实在没必要再留这位三皇子。
“早该送他走。”
也不怪萧北渊发了句牢骚,前些日子是仇凤昀自己不想走,可这些日子相当于“囚禁”的保护日子,几乎令他崩溃。
“明九歌你赶紧的。”说完凑到明九歌身边,笑道:“不请我吃个散伙饭?”
“压根跟你也不是一伙的。”明九歌撇撇嘴。
萧北渊适时挡在仇凤昀前边,沉声道:“请三皇子回去收拾一下,中午就启程。”
“这么快?真的不能吃顿饭?”
仇凤昀还不甘心,朝明九歌的背影喊了一嗓子。明九歌头也没回,只挥挥手。
请神容易送神难,能送走这尊大神,也算了却一桩心愿。
就在明九歌和萧北渊深究杀手之时,曲丞相和云侯爷,另外还有几位平若对萧北渊打压的官吏,正聚成一桌,于推杯换盏中酝酿朝堂上
参奏北渊王。
曲丞相和云侯爷没结成亲家,却出了那档子丑闻,现在两人私下里不在单独会面。
此次并非两人做东,而是兵部侍郎发起的。前些天他的公子被国子监大夫之女落了面子,这事最终还是传了出来。
不管是出于朝堂还是其他方面,他始终与北渊王和明家父子保持对立。而据说萧北渊私下里出入已经自由出入将军府,甚至也以明家姑爷自居。
公然违背圣意,就是抗旨。可在座众人心中清楚,即使萧北渊真的抗旨,也无人能奈他何。
“曲丞相,您是国之重臣,这事儿还得你起头。”几人商定朝堂上一起参奏萧北渊,就以抗旨为名,即使沧海皇不处置萧北渊,心里也多了一份忌惮。而忌惮多了,就不是忌惮,而成了下决心的动力。
曲丞相微微皱了皱眉,沉默着没表态。
他确实是最合适说话之人,可这个领头人并不好当,萧北渊反击到什么程度他心里一点底也没有。再由他并不想做出头的鸟。
见曲丞相迟迟不表态,兵部侍郎对在座几人拱了拱手,苦笑道:“诸位都是皇上倚重之人,然而萧北渊从不把诸位放在心上
,这里可能无人没受过他的斥责。”众人知道,萧北渊是皇室之人,身份在他们之上,但他们也不是市井小民,不是任谁拿捏的。
还有一点就是萧北渊很多时候耽误了他们攫取巨大的利益,这才是几人凑到一起的真正原因。
“还请曲丞相和云侯爷先出手,在下等人定当追随。”
“听说,昨晚萧北渊遇到杀手袭击,死了好些个人。”有人抛出重磅消息。
马上几人异口同声发问:“伤的怎么样?”都恨不得萧北渊一伤不起。
“不知道。”这一句话众人心中都明白了,恐怕受伤没受伤都不一定。
云侯看了看曲丞相,不耐地道:“曲丞相这点担当都没有,还怎么让大家为你马首是瞻?”
“哦?那云侯不妨先站出来,诸位也同样追随。”
看着架势,兵部侍郎和其他人不禁头疼,虽然叫两人来也料到会有此局面,却没想到什么也没成,两人就先争了起来。
云侯看着曲丞相这副不咸不淡模样,不屑冷嗤一声:“曲丞相能屈能伸,云某人佩服的紧。”
曲丞相平生最厌恶别人用他的姓氏取笑于他,云侯话音未落,曲丞相拍案而起,
怒目相视:“自己不敢就别怂恿别人!”这一句话顿时把在座的人都得罪个遍。
“曲丞相不愿众人当然不能强求,这话就有点过了吧?”兵部侍郎率先说话。
“诸位,诸位,大家的目的都是一致的,还是同舟共济为妙。”
有人附和,有人沉默,没多长时间便不欢而散。
“曲丞相请留步!”有人叫住他,曲丞相回头,发现正是刚才从头到尾都未说话的御史。
“御史大人,有何见教。”官职虽在曲丞相之下,但负有监察之责,所以曲丞相还是给了几分薄面。
这位胡御史也不介意,笑道:“丞相可否一起坐坐?”
原本两人走在最后,其他几人都出去了。曲丞相略一沉吟随即点头道:“那就一起坐坐。”
两人换了间包间,重新点了几道小菜,酒也重新斟满,胡御史才笑呵呵地说道:“曲丞相一直得皇上器重,今日我也就不拐弯抹角了。”
曲丞相心中一动,面上丝毫看不出什么,也同样端起酒杯,“御史大人言重了,都是为皇上,为朝廷效力。”说话间又放下酒杯朝上拱了拱手。
“曲丞相,北渊王对沧海的重要性相信你我
都清楚,在不该动他的时候动,不仅是皇上的损失,也是朝廷的损失。所以刚才大人能审时度势,实在令在下佩服!,”
此话一出,曲丞相有点没搞明白这话什么意思。
“御史大人说得正是,看问题要从大局出发。”曲丞相留了心眼,在没搞清楚对方的用意前,他不会做任何表态。
胡御史同样知道曲丞相的心思,也不追问,更没逼迫。而是说起了不相干的话:“其实皇上也颇多为难,要征收粮食,还要增加税收,同时还想降低百姓的赋税。难办呀。”
随着曲丞相一杯酒下肚,他似乎抓住了御史大人话中的意思。
他这是在为萧北渊说话,同时又表达了一下皇上的为难之处,归根到底还是对他的安抚。
话里话外无不说明,只等着边界稳定再说。
曲丞相终于明白,这是皇上关键时刻还要倚重萧北渊。同时也惊出一身冷汗,他们在此小聚,皇上应该是知道的,不然也不会派胡御史参加。
他也有点说不准其间还有皇上的人。想明白这些,曲丞相应景儿是讲了几句应承的漂亮话,又说了皇上英明之类的奉承之词,两人连一杯酒都没喝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