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北渊进来时,并没有刻意回避,正好被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的夏槐发现。
这一发现让他既激动又有点不平。私通男人还装成贞洁烈女的模样,这不是看不上他么?他心里的恨意正浓,隐身于花丛之后的那双眼闪烁着贪婪的光。
直到灯烛暗下去,夏槐都藏在花丛没有动。他要看看这个男人是谁,到底什么时候离开。或许之后他的机会就来了。
萧北渊两人亲亲密密,却始终保持这最纯洁的转态。看着明九歌睡在自己臂弯里,他那张冷峻的脸线条逐渐变得柔和,眸子的光也温柔得能滴出水来。可惜明九歌睡着,并不知晓。
守了大半宿,依然没有动静。夏槐不死心,半蹲半跪的姿势实在难受,他也不时更换姿势,发出沙沙的声音。
半夜偶尔有路过的下人,都避开这地儿,或者远远地绕开,反而方便了他。
萧北渊并没想睡,不知不觉中困意袭来,拥着怀中的软玉温香陷入梦里。
这一晚,有人睡得心满意足,有人蹲了大半宿只等着满足那人离开。
夏槐实在忍不住,钻出花丛回房歇了一会儿,再出来正与萧北渊走个对面。
“你是谁?为什么在九歌表妹房
里出来?”夏槐以为来人会害怕,不想萧北渊没听到他的话一样,冷戾地目光直视着他,反问:“你怎么知道?”
夏槐刚要说等了他一晚上。话到嘴边突然打住,随即提高声调又问了一遍,这回萧北渊根本看都没看他,朝身后挥了挥手,跟着夏槐只觉眼前一花,一个黑衣人忽然出现。
没等他大叫,一双大掌即捂住他的嘴,另一手在他后颈上狠狠一击,然后扔到肩上,连着黑衣人和夏槐都消失不见了。
天还未亮,下人都在休息。明九歌的两个侍女弯弯和小晴也被她安排在外间守夜,遇到萧北渊来的时候就在旁边屋子轮流守着。
明九歌睡得正香,哪会想到有人在外窥视一晚上。
待到第二天早上,众人都用过早饭,夏露娉发现一直没看见夏槐,就招呼母亲寻找。找遍整个将军府也没发现人影儿。
“九歌表妹,咱们住的近,昨晚你看到夏槐表哥吗?”
“说的什么话!晚上我怎么可能看见他?赶紧去找你的人,别在我这里浪费时间。”夏露娉再不出去,明九歌就要直接让人将她轰出去了。
无奈,夏露娉不得不再去别的地方找。又找了一遍,连花园里的水
池都让下人捞了,都没有。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琳姨一直哭,上官婉若也跟着抹泪。
明青战跟着父亲去上朝,府中只有女眷,下人们正准备再找第三遍的时候,有人在明九歌小院前的花丛里捡到了夏槐的玉佩。
那是悬于腰间的。落在花丛最不起眼的根部,被挡着几乎看不到。检查的下人若不是发现这树花丛有异,也不会发现。
现在的问题已经不是找人的问题,而是夏槐在花丛里干什么?这树花丛还正对明九歌的院子,眼力好的话能直接看到最里边。
“不会是偷窥吧?”弯弯和小晴偷偷议论,让明九歌听到,心下一动:“北渊王什么时候走的?”
“大概天亮之前。”
那个时段是小晴值夜。她清楚地听到北渊王出去的声音,之后就没太注意了。因为她替了弯弯一班,天亮那阵正困,直接睡过去了。
这就闹鬼了。
很快,琳姨带着夏露娉转了回来。一进院子就四处看,好像人是明九歌藏起来了。
“找到了吗?”明九歌也不客气,现在都要撕破脸了,还客气个什么劲儿。
夏露娉露出一副乞求的可怜相,哀婉地求明九歌:“九歌表妹,你一定知道
夏槐表哥的下落,求求你告诉我吧。”
“是啊,九歌,夏槐到底在哪儿?”
母女两人轮番上阵,明九歌看都不想看她们,更不愿与她们说话。
“九歌,琳姨求你,夏槐那孩子本质不坏,若是做错什么得罪了你,琳姨在这里替他跟你道歉......”说得明九歌俨然小肚鸡肠的黑心女人。
还要再栽赃什么,直接被明九歌打断:“你们有什么证据还说是我将他藏起来了?有证据吗?”
“这玉佩是在你门口发现的!”
“琳姨你能说的准确点吗?是在我院子外面的花丛找到的。”
“还不是一样。”
“区别大了。”
上官婉若赶了过来,看见这个远房表妹哭得真实,禁不住也跟着问了句:“歌儿,你看到夏槐表哥了吗?”
“娘,你也来问我?”
“这和谁问有什么关系,看见就看见,没看见就帮着找一找。”
明九歌简直无语。她感觉实在没办法和母亲沟通,这代沟不是一般的深。
“弯弯,拿着我的东西咱们走。”
“小姐,我也要跟你去。”明九歌压根也打算把小晴留在府中。
上官婉若见明九歌还要出去,也有点急了。
“歌儿,你先别急着
出去,帮忙想想办法。你爹他们又不在,你若再出去那就没人能帮忙了。”感情母亲是打苦情牌抓壮丁。
“这是夏槐的衣服。”
夏露娉忽然发现小院后边的花树枝上勾着一条布片。
“既然找到了,我走了。”
“等一下!明九歌,你到底把夏槐怎么样了?”夏露娉的眼睛里含着泪,要落未落,看的人心都揪到一起。
可惜,明九歌不是男人,这种装可怜的戏码对她没有用。
“我根本没看见他,没准儿还是你们故意为之的。”
“九歌!你怎么能这么说,琳姨着急,你理解一点。”上官婉若也有点反感,可她觉得都是因为着急,也就不在意了。
“娘,你也看见了。夏槐是个男的,我手无缚鸡之力,能将他怎么样?再说了,这么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也不值得我出手,完全没有必要嘛。”
“看看,说的是什么话!”
“婉如,好到夏槐我们就走了。这将军府我们高攀不起,更惹不起明九歌大小姐。”
“九歌,赶紧跟琳姨道歉。”
“娘,我不过说了句实话,难道他们判断不出。我还没说表情意图不轨就不错了,还怀疑我将他怎么样了,简直荒唐至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