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明,”萧北渊伫立片刻,就唤小厮进来,“跟席先生说,今晚本王有事,那件事改日再商议。”
“是。”
待小厮退下,北渊王走到镜前仔细端详,正了正衣冠,就匆匆离了房。
这夜月色极亮,明九歌立在窗前,任月色洒满肩头。
离歌身影一闪,弯腰相告:“小姐,已经递出去了。”
明九歌“嗯”了一声,又问道:“他如何说的?”
“爷说他知道了。”
明九歌点头让离歌退下。
看着满庭如水的月光,明九歌不禁想起前世种种。
这一对主仆从某种程度来说真是相当投缘,萧北渊也是不爱跟她多说的性子。
见了面也总是硬邦邦的,噎得她不知说什么才好。
她却不知道是这个男人,在自己身后默默为她收拾明雅兰搞出来的烂摊子。
在前世,明九歌总是疑心背后有道灼热的视线,往往等她回头,却又找不着是谁。
正要喊弯弯伺候自己梳洗,耳后却传来一个清冽低沉的男音:“小燕儿,今日还飞不飞?”
明九歌有些欢喜地回头看去,身体却失重似的,下一秒就跌进了一个宽阔的胸膛里。
萧北渊紧紧拥着她,
仿佛要把她揉进自己身子里。
“半夜三更偷偷闯进女子闺房,”明九歌拿指尖一下一下戳着萧北渊环着自己的手臂,语气轻快地说道,“也别怪我是梁上小燕,只怕北渊王做了那梁上君子,失了礼数呢。”
萧北渊轻笑出声,又低头见怀中明九歌温软娇俏的模样,一时情动,抓住她作乱的手,放在自己的左胸上。
“君子敏于行而讷于言,九歌,你看看我够不够得上你的君子。”
明九歌感受着男人急促而有力的心跳。
也不禁慌了心神,只觉得脸色极热,心里也极热。
她低低应了声:“嗯。”
两人一时间都不再言语。
她的手软软的,攥在自己宽大的手掌里。
萧北渊这样想着,就已经克制不住自己,有些心猿意马起来。
朝怀里看去,两人一时四目相对,明九歌清亮的眸子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丰满朗润的朱唇微微颤抖着,嘴角还含着几分若有若无的轻快的笑意。
大脑一片空白,萧北渊忍不住低下头去,吻了吻她的额头,又慢慢移到她的眼角。
女子那种特有的温软细腻的触感让他沉醉不已。
还未来得及做什么,一
只嫩葱样的玉指便伸了出来轻轻停在他的唇上。
明九歌也有些意动,一双美眸里仿佛荡漾了一汪春水,她睁着美目瞪着他:“你可是君子,是否?”
“放心,”萧北渊干脆把头埋到了明九歌的颈窝,闷闷的声音传过来,“这天下就数本王最是君子了。”
他猛地吸了一口气,少女那种特有的泠冽的气息把他紧紧包裹着,萧北渊舒服地长喟一口气,过了好一会儿,才轻声问道:“九歌,我心悦你,那你可知?”
“我知。”
“我看你却是不知。”
不知怎么又惹了他,萧北渊轻哼一声,这回却是轻轻咬了咬明九歌的耳垂,温热的舌头还似有若无地舔了一舔。
“呀,你是狗儿么!”明九歌惊叫出声,就要推开他。
萧北渊却稳稳地抱着她,还更加作怪地对她的耳垂又亲又吻,嘴里有些口齿不清地说道:“你却是不知,本王等这一天等了多久。”
语气中有着说不尽的感慨,让明九歌听了心里有些发酸。
“没心没肺的小东西。”
嘴里嘟嘟囔囔了几句,萧北渊才舍得放开她。
此时已月上中天,蓝色的月色映入了屋内,满屋都
是温柔的入水的月光。
映得萧北渊俊逸的眉眼都有些不真实起来。
明九歌怔怔地抚上了他的脸。
“怎么了?被本王迷住了?”
萧北渊面对面仍是环着她,索性低下头去,两人额头对着额头,鼻尖对着鼻尖。
亲亲密密地好似天地间最恩爱的一对夫妻。
“我总疑心这原是不是我做的一场梦。”
明九歌神色怔忪地说道。
“我看你梦也梦到本王,还算伶俐。”萧北渊有些得意地轻哼一声。
停了片刻,又说道:“本王也觉似在梦中,今晚只觉得身上轻飘飘的,我看《六冥幽记》上说,人若在晚上觉得身轻如风,所思所想万般如愿,那这人的魂就算是被引出了门,在天地漂游。九歌,你这么好看的女子,是不是月宫下的仙子,思凡来寻我的?不然,怎么勾得本王神魂不安?”
越说,他的声音越来越轻,说到最后,却好似喃喃自语。
明九歌却听清了,笑道:“原来你还想着天上的仙子,人间的女子却都看不上,怪道人们常说北渊王‘抬手扬头,谁都不看’呢。”
萧北渊却摇摇头,语气颇为认真地说:“我不管什么天仙地
仙,本王谁也不要,本王只要你明九歌一个。”
两人亲亲热热说了许多话,又柔情温存了一会儿,才说起曲丞相的事。
“我猜到是曲嫣然动的手,毕竟她和云凤儿交好,那天云凤儿想害我却反而自食苦果,我就知道他们接下来要动手。”
“嗯,本王也派人查到她了。”
“但我不知道,你竟然还能给曲丞相带去了麻烦,”明九歌轻笑一声,“那老货估计心里正郁闷着呢。”
“他平时做事滑不溜手,现在终于找了他的把柄,不为别的,也要给九歌出口气。”
萧北渊神色温柔地替她把鬓边的一缕头发撂到脑后。
“曲嫣然那边情况怎么样?”
“也就那天夜里受了惊,吃点药就没事了,”萧北渊轻描淡写地说,“现在在佛堂哭着要他丞相爹爹送她回家。”
明九歌笑了笑,知道这事了了,便不再问了。
等送走萧北渊,她独自躺在床上,就听到兽兽的声音。
“萧北渊对你也太好了吧,你没见他只有对宿主你才特别温柔吗?”兽兽双眼冒星星地说。
“少贫嘴。”
明九歌嘴上虽这么说,心里却是甜甜的,翻了个身,就沉沉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