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百里泽,以前未曾惧怕过百里寒,现在……更是不会为他所影响。
“能否找到玥婷,还是各凭本事吧。若是有一天本王找到了她,绝不会……再让她踏进你邺王府的大门一步。”百里泽凉薄的眼皮轻抬,“百里寒,既然你保护不好她,就不要再强行将她留在你的身边,让她为你受罪。”
百里泽的话说毕,守在一旁的百官已经提心吊胆的屏息起来,只怕皇帝最喜爱的两个王爷,一言不合,在大殿面前打了起来。
原本皇帝就因为地牢纵火案而愠怒不已,要是再为了百里寒和百里泽两人忧心,最终遭罪的,恐怕还是他们这些做臣子的。
嘎吱一阵,**的鎏金红漆大门从两边打开,两名宦官之中,站着皇帝贴身的老宦官。
“陛下已经从寝殿前来,还请各位大臣赶紧进殿吧。”老宦官面上带着习惯性的笑意,看着众人,平和的说道。
被这开门声打断,百里寒和百里泽这才停下了争论,各自走进了大殿之中。
在百官整齐的端站在大殿之中后,不久,皇帝的身影出现在了大殿外,由众宫女宦官跟随着
,往殿上走去。
“有事启奏吧,如若没什么事,就由刑部尚书来谈谈今日调查的情况了。”皇帝的神色并不好看,进入大殿之后,五官便一直紧绷着,染上皱纹的脸上,肃然更甚。
一阵静寂之后,刑部尚书看了百里寒一眼,走上前去,双手行礼,道:“回禀陛下,在邺王殿下的帮助下,整件事,近乎已经水落石出。”
“哦?”皇帝的目光在刑部尚书身上扫过,最终落在百里寒面上,带着一抹欣然的微笑,只是那一抹笑意极浅,极难察觉。他就知道,他的寒儿办事,从来都不会叫他失望。
“说来听听,是怎么一回事,纵火的凶手,又究竟是谁?”皇帝问道。
刑部尚书听到皇帝的语气放缓了一些,没有先前的严肃,这才抬起头来,启奏道:“禀皇上,火是一个普通百姓所放,那人是之前进京的难民,只是最后选择留在了京城,和他的妹妹相依为命。不过他妹妹为了谋生,进了温府为婢……最终,被温家大小姐害死。”
刑部尚书的话说完之后,温玉的脸色已经极难看了,毕竟温锦柔才离世不久,她的丑事又被搬到朝堂之上来大肆谈论,自
然心底再如何豁达也过意不去。
为了挽回自己的面子,温玉还是将话题扭转了:“刑部尚书这时候说这件事又有何用意,皇上不是让你谈纵火案一事吗?”
“这是自然。”刑部尚书看着正在怒意之上的温玉一眼,继续道,“正是因为如此,那仇九为了给妹妹报仇,才想杀了温锦柔,由于地牢戒备森严,无法混进去,最终选择了纵火这下下策。”
温玉两人青一阵白一阵,没有说话,近乎扭曲的面上却将心上的愤怒暴露无遗。
“你的意思是,那纵火一案,是因温锦柔而起?”皇帝带着怒意问道。
“是。”刑部尚书记得百里寒跟他说的话,果决的点了点头。
昨晚百里寒深夜造访,将仇九召出的话统统告诉了他,最后只叮嘱了一句,即便温锦柔死了,他也不会让她好死。
他百里寒从来不是什么不计较的善人,他只在意自己想要守护的人,除了温玥婷,即便其他人在他面前统统死去,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若是其他人没有触及他的底线,他倒也懒得和对方计较,可是温锦柔,偏偏撞上了他最不能忍的底线。
温玥婷,谁也不
能动。
“温玉!”皇帝狠狠咳了几声,重拍向案桌,怒声道,“你教养出来的好女儿!”
温玉哪里还有心情再去顾及自己的情绪,忙不迭的走上前去,跪了下去:“陛下,是微臣教女无方,可是即便锦柔有天大的错,她也已经以命相抵了啊!”
“以命相抵?”皇帝嘲讽般冷哼一声,“你那好女儿的命可真值钱,能和朕偌大的地牢和几座宫殿,以及地牢中无数无辜的生命相抵?”
“这……”温玉被堵得说不出话来,只能狠狠的把头埋了一下,一边忧心的思量着自己应该怎么办,才能不让自己和温府被温锦柔犯下的错波及到,一边怨恨着将事情提出来的刑部尚书。
在今日早朝之前,所有人都在等着看刑部尚书的笑话,却没有想到,事情真相竟然被他们查了出来,将自己给牵扯了进去。
现在的局势,已经是满朝文武在看他的笑话。
他身为一朝丞相,何时又如此落魄过?竟然沦落到被百官守着笑话的地步。
原本温玉还在因为温锦柔的死,痛心疾首自己失去了一个女儿,现在想到温锦柔,却满满的都是憎恨。
她活着不停给
自己惹麻烦也就罢了,现在人已经死了,竟然还留下了祸患,让自己难堪!
“父皇。”百里寒突然移步走了出去,道,“不知您想如何处理这件事情,和其中涉及到的人。”
听到百里寒的话时,温玉低垂着的目光狠狠的睨视了过去,这才反应过来,刑部尚书说出的那番话,分明就是避重就轻,刻意将重点转移到了温锦柔身上,想要陷自己于不义。
皇帝听到百里寒的话之后,将目光垂到了温玉身上。
关于这个丞相,皇帝还算是器重,这么多年来,温玉也不曾犯过什么大错,一向克己奉公。
也是在温锦柔的事情上,才如此罪孽深重。
“丞相,温锦柔的事情,你怎样看?”皇帝问道。
温玉黑着脸,应道:“皇上,锦柔就算是有天大的错,她已经死了,若是再有其他的错,也是我这个做父亲的没有尽到自己的职责,没有将她教养好。所以您若是想要怪罪,就把事情归咎到我身上来吧。”
百里寒冷冷笑了笑,这温玉打的主意倒是好,他堂堂一朝丞相,皇帝自然不能将他怎样,再是怪罪冷落,过些时日便好了,可是他……偏不让他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