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若是百里寒因此对温玥婷的误会加剧,只能说明,百里寒不值得温玥婷去爱。
那么,就由他来守护好了。
骁王府凌锦苑,正值夜深,更寒露重。
许是因为白天和柳含烟的摩擦总还是惹怒了百里轩,本来说好的过夜也变成了她自己一个人的痴等。看着屋外的银白一片,温锦柔的心里忽然涌出几分哀愁,一股期盼落空的莫名失落在心头绕啊绕的,就好像、好像她真的爱上了百里轩一样。
哧~
温锦柔不屑的撇撇嘴角,充满了嘲讽的意味,却说不清到底是在嘲讽谁。
猛地,屋外传来一阵响动,咚咚,咚咚咚,咚-咚。
两短三长一分隔。
温锦柔瞬间凝神,一双美眸闪了又闪,这么快就来了消息,难道是已经得手了?
心里还在疑惑,双手却已给出了讯号,两长三短一声结,意为房中无人,安全。
随即,一息不到,屋内便已经多出一道身影,浑身包裹在黑衣之下,只露出一双黑漆漆的眼睛,冰冷、无情,杀气深藏。腰间出,三寸匕首,蓝光幽幽,尽显阴寒。
“什么情况?”温锦柔轻声道,不
经意间露出几分迫切,一看就是小人嘴脸。
那人却是不紧不慢,望向温锦柔的目光中闪过丝丝戏谑。如果,如果不是拿人钱财,这女人还真是有够讨厌啊。
“逃了。”他幽幽道,脑海中却不由想起温玥婷的模样,尽管并无交集,却意外觉得那女人应该很有意思,至少要比眼前的假凤凰顺眼的多。
“什么!”温锦柔陡然高喝,一脸的难以置信,“怎么可能!你可是江湖上排行前十的杀手!”随即话锋一转,目光中尽是高高在上,“该不会是你嫌钱太少,故意放跑了吧?”
十分揣度,却也十分肯定,十分讥嘲。
呵,笑话!
那人不禁冷笑,隐在面巾下的唇角轻轻勾起,不屑意味明显。他可是堂堂的须尽欢,杀人不过恶趣味。
“对啊,不知侧王妃愿意加多少价呢?”许是连争执都懒得来,须尽欢索性顺着温锦柔的意思,反正实质上他确实也是个喜欢银子的人。偏又在说道侧王妃三个字时,口音明显加重。
温锦柔素来聪颖,又怎会听不出来,然而刚欲开口,就被须尽欢眼中陡然迸射出的寒光生生吓住,也方才记起,那可是杀人不眨眼的主。
只好咬咬牙,愣是从牙缝中挤出两个人,“随你!”毕竟相比之下,温玥婷必须死!
还真是心不甘情不愿啊~
须尽欢却是笑了,忽然间很想知道,到底是有多大的仇多大的怨,才会让一个人如此想要另一个人死,更何况,据他所知,温锦柔和温玥婷可是兄妹啊。
不过无所谓,都是和他不想干的人,只要有钱拿,别的他不管。
“那就再加五千两好了。”须尽欢洋洋道,口气不是一般的贱。
温锦柔当下跳脚,再加五千,不就是一万,她上哪儿去找这么多的钱!
“不行!”温锦柔果断拒绝。
奈何话音刚落,耳畔又幽幽传来一句,“堂堂邺王妃的命,五千两,怕是买不住吧。”更何况,还多了一个宸王。须尽欢眸色立沉,脑海中,百里泽飞身救温玥婷的一幕猛然浮现,哼,就是因为百里泽,才导致他的计划失败。
说起来温锦柔也有责任,要不是她情报不准,他又怎么会失误,白白坏了百战百捷的名声。所以,这一万两,当真是一分也不多。
“而且,王妃你不乖呦~”言罢,又是骤然一笑,旋身坐在一旁的凳子上,像朵盛开的罂粟,魅惑却
危险。
温锦柔募得一僵,仿佛耳畔还残留着极尽暧昧偏叫人无立承受的气息,“你、你说得什么我听不懂!”她连声道,语气倒是坚定,神情却早已飘忽。
气氛陡然间僵住,须尽欢也不说话,就那么直勾勾的盯着温锦柔,修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桌面。温锦柔会否认,他早就猜到,可猜到了却不代表一定要做些什么。事实上,他本来也没想太多,可是他前脚刚带人撤退,后脚就看到了官兵匆匆赶到。
实在过于巧合。
也就是在来的路上,才隐约想到是温锦柔的阴谋,明面上借他的手除了温玥婷,暗地里又想要借官兵的手除了他,真是一石二鸟的好计谋啊。
“一句话,一万五千两,给不给,不给的话,我就偷偷给邺王送个信,相信邺王一定会比你大方的!”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没办法,谁叫他一想到自己被人阴了就气不打一处来呢。
温锦柔瞬间恼秀成怒,一万两她尚且拿不出,又哪里去拿一万五千两!
而且,告诉邺王的话,他一定也会知道的吧,这怎么可以……
“你这是趁火打劫!”温锦柔失声道,怒气冲冲之下,就连精美的五
官也隐隐透着一股子令人厌恶的味道。
“哈哈哈!”须尽欢却是大笑,也不管是不是会引起府中侍卫的疑心,笑意盈盈的望着温锦柔,一字一句道,“没、错,我、就、是、趁、火、打、劫,王妃娘娘,我看你还是趁我懒得较真的时候赶紧答应了吧,不然很可能到时候,即便我收了钱,也不见得会给你办事。”
一句话散尽,温锦柔更加恼了。
“你!”温锦柔怒喝出声,饶是气的浑身发抖,却也再说不出一句话来。都说江湖人士喜怒无常,招惹不得,她原本还不信,如今……
唉,是她大意了,才会如此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一万两千两,爱要不要!”温锦柔轻喝道,这大概是她今天晚上说的最硬气的一句了。
“成交~”须尽欢咂咂舌,悠悠吐出两个字,明亮的眸中尽是得意。还以为温锦柔又会啰啰嗦嗦一大堆呢,没想到反倒突然爽快了起来,倒让他有几分改观,不过依然厌恶。
熟不知,在温锦柔的心里,任凭他人怎样胡搅蛮缠也无所谓,只要,只要不让百里泽知道,那毕竟是扎根在她心上多年的结啊,她怎么可以让他知道自己如此阴暗丑陋的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