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百里泽是为了把温锦柔拉下水,才受了这么重的伤,或许她真的会生气。
毕竟将这件事交给她,她也是能解决的。不需要百里泽这样折腾自己。
百里泽犹豫片刻,不知应不应该开口。
“你知道,就算你不说,我也有办法知道的,你不用瞒我。”温玥婷的话说得轻缓,但是语调中的肯定是毋庸置疑的。
百里泽自然相信,温玥婷有本事做她想做的一切事情。
“为了向父皇讨要续命珠。”百里泽望着温玥婷,下了极大的决心,才开口说了出来。
续命珠?!
温玥婷恍惚之间突然想起自己在意识模糊时吃下去的白色药丸。
“以后不许冒着危险去取药了!”温玥婷蹙起的眉头说明她已经生气了。
但是百里泽不会欺骗温玥婷,若是以后温玥婷遇到危险,他肯定还会做出相同的选择,因此他并没有回答她,也没有点头。
“以后不管你想要做什么,先顾着自己。”温玥婷知道百里泽怎么想,也不再多说,“今晚你就在我这儿睡下吧,我去一旁的客房睡。”
说罢,温玥婷和小柳一同
离开了。
百里泽看着雷厉风行的温玥婷,竟然从心里升腾起了一股暖意,包裹在了伤口上,也不那么疼了。
她开始关心自己了,是不是也意味着,她会慢慢爱上自己?
……
在大街上疯走着的温锦柔,满脸已经被眼泪洗净,通红的眼睛肿得像核桃一般大,猩红的嘴角却高高的勾起,一脸狰狞的笑容。
整条空旷的街道上,都回旋萦绕着她凄厉的笑声。
时间一久,连她自己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哭还是在笑。
“小姐,你怎么会在这儿?”温锦柔的贴身侍女小翠从街上一路跑过来,看着温锦柔不知苦笑的模样,被吓得不轻。
虽然温锦柔脾气不好,但是还从来没有像这样发疯过。
“常心晗怎么说?”温锦柔像是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急忙抓住了小翠的双臂问道。
小翠垂下头,不敢面对温锦柔,又摇了摇头。
“怎么回事?她怎么说的?你快告诉我啊!”温锦柔急得瞳孔狠狠的放大,眸中全是红血丝,不停摇着小翠,力道凶狠,若不是小翠穿着厚厚的衣裳,恐怕那猩红的长指甲已经整个陷进了皮肉里面去。
小翠被温锦柔吓得颤抖起来,只能如实说道:“常郡主说,说……要是你死了,别拉着她一块儿,她什么都没做,让你嘴闭严实一点,否则她不会让你好死的。”
小翠说完之后,明显感觉手上的力道松了下去。
眼前原本倾国倾城的女子,此刻一身无力的垂下,只有白皙的脖颈高高的仰起,望着天大笑着,脖子上的青筋都显露了出来。
“常心晗,温玥婷……你们这些人,你们这些人都不让我活!既然如此,等我活下去的时候,我一定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我一定……不会让你们好过的!你们等着吧!”
……
“王妃,今日这么隆重打扮,我们是要去哪儿啊?”楠木雕花梳妆镜前,紫竹一边替柳含烟打扮着,一边好奇的问道。
柳含烟扬唇浅笑,凝脂玉肤上的两点酒窝看起来极为醉人,黛眉勾勒得一丝不苟,小巧秀挺的琼鼻之下,红唇饱满,整张面容竟让人挑不出半点毛病来。
“不是为了去哪儿,而是为了迎接一个人。”柳含烟的笑让人不寒而栗。
今日去相府找戴氏协商,若是没有协商成功,依照百里轩昨日对温锦柔说
的话,自己今天,恐怕就要接温锦柔入门了。
她那样畏畏缩缩的藏在客栈也不是个办法,想必一旦确定了她的心意,百里轩一定会将她接回来。
白绸里衣已经穿上,玉白色点梅织锦外套披身,再插上几支红宝石五凤银簪,柳含烟便匆匆出了门。
在戴氏那里不能耽误太久,否则只怕会误了回来迎接温锦柔的时间。
柳含烟盘算着,不一会儿便到了相府。
温玉因为温锦柔的事情,被气得一病不起,戴氏也便轻易的到了偏殿来迎接柳含烟。
只是柳含烟的来意,她始终不懂。
“轩王妃,有失远迎。”毕竟也算是一船人,戴氏对柳含烟的的态度,还算是不错,“不知道今日来相府有何事情,想必你也知道了,相府现在乱成了一锅粥……诶。”
看着黯然叹气的戴氏,柳含烟眸光精明的盯在她身上:“温锦柔的事情,不知丞相大人态度是否还有商量的余地?”
戴氏不知道温锦柔和百里轩那一出,自然更不知道柳含烟为什么会这样关心温锦柔的事情,一时迷茫,但还是如实说了。
“这一次,锦柔她爹,只怕是真的动怒了,昨
日病倒之后,便吩咐了下人,连我也不见。我连半句话都没能说上!”一说到这件事上面,戴氏便觉得心底难熬,毕竟自己就这么一个女儿,还是长女,将来是要嫁给王公大臣做正室的啊!怎么能就这样毁在这件事上面!
戴氏一边担忧着温锦柔,一边在心里骂着温玥婷。
都怪那个小杂种,当初要是她们下手再狠一点,早些将她铲除,也不会有现在这么多事情了!
“夫人或许可以尝试一下,想办法疏通外面守着的人,进去见见丞相大人。毕竟是共枕多年的夫妻,总得是有点情分的。”柳含烟煽动着戴氏,想让她尽量去说服温玉。
戴氏不解,疑惑的看向柳含烟:“骁王妃今日怎么突然这么关心小女?”
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柳含烟也懒得遮遮掩掩,径直说道:“还不是你那好女儿,勾引宸王殿下不成,现在又勾搭上了我们家王爷,现在若是没有其他办法,恐怕她就会嫁给骁王保命了。”
一听到柳含烟的话,戴氏的情绪变得复杂起来。
既为温锦柔能够有另外一条出路高兴,又为她嫁入骁王府担忧。
毕竟柳含烟,不是这么好对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