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世界上几乎所有的人都说你是顶尖的奇迹流,他们全都夸赞你的力量,于是你也认为自己是奇迹流中最强的了,什么狗屁邢台,你脸上不表现出来,但是实际上你才不会觉得那家伙是你的对手……你不觉得你很虚伪吗?”
“我没有!”无名冷冷地回绝,如果真的要在这个问题上讨论,他们可能花费一天一夜也是吵不完的。
“你忘记了我住在你的内心深处,你所想的一切我都是知道的,我知道你所有的心理变化,只是我不屑于去和你有任何的互动而已,就像是你不会对着蚂蚁说话一样,曾经我以为你是强壮一些的蚂蚁,但是没想到直到现在你的废物已经刻进了骨子里,面对这样的对手你居然会感到害怕……”
“我没有!”无名发出低吼,他的脑子不断地萦绕着武神的嘲讽,这样的感觉几乎让无名感到厌烦甚至是有想要自残的念头。
想要用炽烈捅入自己的左胸把武神的位置挖出来,但是那样他也会有,没有任何办法可以救治,这么多年里,无名和武神早就交融在了一起,他们变得密不可分,就像是孪生的连体婴儿。
但是对手对于这一切都不知道,对方的攻击已经到了无名的面前,这个时候无名忽然才意识到了。
在这样的漆黑里,他们都是看不见对方的,这也是对手第一时间没有攻击而是在原地身边挥刀的原因,那不仅仅是为了试刀保证手感,而且是为了暴露自己的位置和弱点,因为他想要对方来进攻,他不想给对手喘息的时间,只有出卖自己的破绽,才有可能让无名主动攻击。
不过好在无名被武神所影响没有上当,但是无名也没有办法保证就算不是因为武神,那么他会不会真的窜上去,如果是年轻的时候的无名,大概可以猜测到这样的前因后果,可是现在的无名却是要遗漏很多事情,比如现在的这个情况。
但是无名刚才发出的声音暴露了他的位置,对手可以在一瞬间判断出来并且能够确定无名不会有躲避的时间。
“锵——”
无名没有办法,只能用炽烈横刀去挡,炽烈的轨迹中爆破炸开,这是炽烈的特效,但是爆破还没有完全结束的时候,对手的刀再一次跟着刀锋延伸。
无名的脸上没有表情,因为他的大脑始终在飞快地
思考,他能够从自己现在的身体素质中判断出来,他现在的实力应该是成年以后的自己的程度,光是能接连从对手这样快的攻击频率下挡住就可以猜到很多东西。
现在的无名并不是之前和爷爷动手的那一个,现在的无名是曾经挑战过影卫全员的那一个,既然这一点可以确定,那么也就可以有很多的能力都有了保证。
比如无名面对现在突袭过来的这一刀,他没有避让的打算,甚至没有半点这个想法,对方的速度很快,但是无名未必也就做不到同样的能力,至少这一刀是可以被打断甚至是改变局势了。
“呲——”
无名忽然后撤步,无名看不见地面,也就根本不知道地面是泥土还是铺上的瓷砖,反正大多数踩下去都是平整的,不过无名后撤步的时候也会拉出滑动的声音,这可能和鞋子的原因类似,但是这些其实都不重要。
重要的是在无名的面前流动的灵力,炽烈刀刃上的光芒再一次加强,那样的光芒中带着格外的杀气,仿佛要把面前所有的东西都吞噬赶紧。
但是没有更多的光芒裸露出来,也许是因为这个地方本身就具有着特殊性,无名虽然弄不明白,但是这并不能阻止他的出手。
“尽诸神——”
汹涌的灵力在下一刻变得明显,仿佛要把整个空间都震碎,无名的身体下意识地倒退,尽诸神的后坐力当然是不一般的,就像是手持两把重型反器材狙击枪扣下扳机,无名的虎口渗出血,虽然使用尽诸神已经不止一次了。
但是每一次的时候几乎都逃不出这个结果,他的身体素质不强,会因为这样的后坐力震伤虎口,不过比较第一次的时候已经好多了,至少炽烈还是握在手里的,并不会因为这个而飞出去。
可是效果却没有无名想象中那么好,甚至差的可怜,因为刀刃击出去的时候没有任何的实感,这样的可能只有一种,那么就是无名没有攻击到对方,即便是这样近的距离,无名都判断失误了,但是无名现在根本就没有来得及去思考的时间。
寒芒重新顶住了无名的鼻尖,但是时间在这个时候暂停,无名不知道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甚至不知道对手的行动为什么会这么突然可以轨迹实在是可疑,但是对方真的做到了。
更有意思的是刀刃仅
仅只是抵在了无名的面前,根本没有进一步的打算,无名当然是知道的,这家伙的打发一直都是残暴而且不会带着任何犹豫的,如果对手真的不想杀死无名,那么自然也就做不到这样的挥刀轨迹。
这是必然你的,无名很清楚这一点,但是最后还是超出了他的想象,不知道为什么,从进入到这种地方以来,发生的事情几乎都让他感觉到了异常的诡异,像是有很多从来都没有经历过的事情全都汇集在一起爆发了。
“怎么……你的自信受到了损伤了吗?”
武神的声音这一次是从无名的耳边响起,他的声音在左右两边的耳朵来回切换,活脱脱地像是一只鬼魅,无名的背后有轻微的不舒服,那像是武神说话的时候在抚摸他的身体,这样的动作让无名感觉到浑身起鸡皮疙瘩。
不过无名的注意力显然是更加放在了面前的那把刀刃上,那是对手的刀,因为周围的黑暗无名看不见具体的刀刃,也包括围绕着他的身边乱窜的武神的身体,他都一概看不清楚。
“我这辈子的自信从来都没有过损伤。”无名低声说,他连头也不回,反正他也很清楚即便回头了也只会是一片漆黑。
“哦?那么看起来这一次我就要创你的先河了吗?”
“为什么你对于自己总是有那么高的期望,我实在是搞不懂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在无名的感觉里,现在的武神和之前所了解的完全都不像是一个样子。
“你不需要去管我是个什么,你所需要知道的,仅仅只是我想让你知道的……你还记得你的过去吗?”
“如果讨论这个话题,我想我显然要比你更加了解。”无名轻声说,他不知道武神为什么忽然要问这个,面前的那把刀刃真的停止了,但是武神却可以行动自如,也就是说现在的停止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
这个问题当然是由武神创造出来的,虽然无名不知道武神到底要搞什么鬼,但是还是不得不被武神这样的能力所感到惊叹。
“比如?”武神轻声说,像是依附在了无名的耳朵边,“过去的你是长什么样子的?”
“和现在一样,我不知道有什么样的变化。”
“过去的你拍摄了照片?”
“没有,我并不喜欢拍照片,因为这会留下痕迹,而且帝彻也不允许留下这种东西
。”无名沉声说。
“你看……你在避开你的过去,我所说的过去,可不是在帝彻时候的你,而是更加过去的你,你下意识地把帝彻的自己当成是自己的过去,因为你不愿意承认曾经的自己是怎么的样子,你害怕,你表面上看起来坚强自信,但是实际上你的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恐惧,在这一点上你不需要急着反驳,如果你坚持,那么我们就来谈谈你过去的样子。”
“可能过去的我要更矮一些,毕竟那个时候还有发育的可能,也不喜欢打理自己的身上,因为觉得那并没有什么作用,还不会想太多,每天都只是重复着修行,渴望着和更加强大的对手来一次漂亮的对决,为此会时刻都保持着自己的巅峰……”
“那么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你是怎么战斗的?”
“你具体说的是什么时候?”
“是加入云端的前后,你觉得那个时候的你出手和现在的你有什么明显的变化吗?”
“这个我想应该是有的,以前的我更喜欢直接性的进攻,因为我觉得只有无止限的攻击才是终结对手的最好方式,会想要打出漂亮的攻击让去全世界的人都为我喝彩,让我自己能够相信肯定自己,但是现在的我已经不追求那样的攻击了我的战斗部风格有攻有守,只会在有机会并且必要的时候给出致命一击……”
“那么……你觉得当初你杀人的时候是什么一副样子呢?”
“这个就算你要我说地话其实我也不怎么说得上来了,毕竟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而且为杀而杀的我自然是从来都没有具体的样子,我想是什么样子就是什么样子,如果有人不满意我就会杀人……”
“看来你对于自己的理解还是不够深刻……”武神的声音里居然带着明显的叹息,像是为了无名这个人而感到悲哀,可是在无名看来这明明没有任何值得悲哀的,他们之间应该是一个身体的两个灵魂。
但是他们之间说的话并没有那么多,武神也从来没有因为无名而有过低沉的情绪,无名也从来都不会去关注武神的任何情况,只要武神不在他的身体内部做点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无名大概一辈子都不会去打扰他。
“那么我就让你认清楚你自己!”武神在无名的背后低声说话的同时打了一个响指。
周围的黑色在悄然
之间全都褪去,像是黑夜中有层层的灯火点燃了,周围的所有都亮了起来,无名甚至可以感受到自己的眼睛变得恍惚起来,在一直没有见光之后忽然的明亮让他的眼睛瞬间适应不过来。
“睁开眼睛!”武神的声音显然带着某种怒火,甚至可以说是命令,无名不知道他到底想说的是什么,但是他还是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这让他的眼睛并不舒服,就像是被什么控制了一样,武神居然可以通过这样的方式短暂地控制无名的身体部位。
“寒月!”无名睁开眼睛的一瞬间就愣住了,他的面前那把刀他是不可能会认错的,看起来这就是武神真正想要他看到的东西,那赫然是寒月。
很久以前无名还是银面域修罗的时候最喜欢使用的一把刀,也是他花费了很大的力气去寻找得到的一把刀,但是后来那把刀在至强时代结束的时候就应该是被安西收走了才对,按道理来说当然不可能会出现在这里,可是无名再三确定,那真的就是他记忆里的那柄刀。
“那个是……”可是随着无名的视野往后移,看来真正让无名感到震惊的还不仅仅只是这个而已,武神想要他看到的东西,也不和他想象中是一样的东西。
武神真正想要无名看到的,是他面前的这个敌人,所谓的敌人,其实只是过去的无名,从刚才到现在,无名真正面对的,只是自己而已,也就难怪无名在开始的时候会有熟悉的感觉,实际上很多动作都是他自己,这样的两个自己的战斗。
他们都能够猜到彼此的动作和招式,甚至可以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不过可能还是有着些许的不一样,以前的无名在经验上还是比不过现在的无名,不过更多的时候过去的无名都不需要去猜测现在的无名。
因为他的攻击方式就是这样的,只有一往无前,从来不考虑回头,自然也就不需要动深层次的脑浆,比如现在的无名,哪怕是动了那么多的脑子,也不见得让局面变得优势。
“记忆这种东西,总是喜欢去不由自主地美化自己,你之所以无所谓地讲述自己的过去,仅仅只是因为你的记忆和真实的并不一样,你以为你早就从过去的记忆合懊悔中脱离出来了,其实狗屁,你的内心深处只是逃避了,所以你以为自己也逃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