居生东仍然赶不上,这个距离只有一两步,全长近十米的距离到这仿佛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
但无线格实际上是个高级领域,虽然一切都是慢的,但是唯有一个东西例外,就是使用者的思想,居生东的脑子不停地转换,他计算着所有可能的路线和方法。
在他的眼里周围的世界背景全都变成了网格填充,这样更方便于测算和把控,如果说铅弹到安西的距离有两格,那么他的距离就有四格,他要快过铅弹,着实有些难度。
“快一些!再快一些……”居生东恨不得叫喊出来。
“失峘——”
“风殉——”
“黔灵——”
“……”
周围的一切都重新开始加快速度流动,花草的摇曳苍劲有力,风不是很大,根本不足够改变弹道,安西的睫毛都闪动起来,瞳孔瞬间变大,不知道什么时候他的眼前忽然就出现了这样致命的玩意儿,铅弹的势头并不减弱。
居生东也没有办法能令这东西减弱,哪怕在脑子里重复了那么多条路线也照不出来一条最优的解法,唯有硬拼,用自己身体去保护安西的性命。
安西甚至来不及退步,居生东的
身影几乎是闪现在他的面前,冷钢环斩横在身前,他的气势全面增强,不只是精神上的,更是肉体上的,安西能感觉到他比平常要强得多,但是他付出的灵力也同样是庞大的。
安西当然能意识到居生东在自己身上套了增幅技,但不知道这其中真正的过程是怎么样的。
“轰——”这几乎已经是钎焊锤的极限距离了,但是威力仍然是够的,足够让居生东付出生命的代价。
居生东的身体往后仰,爆破几乎也是由他所扛下来,好在有安西支撑着,才让他没有真的倒下去。
由于铅比较软,因此在击中居生东之后将所有动能全部释放出来,弹头在居生东的体内严重发生形变乃至破裂,导致他的体内组织出现喇叭型空腔,产生的创伤面积是弹丸截面积的上百倍,加上瞬间对人体的血液循环系统产生巨大压力所造成的损害。
当铅弹入体的那一刻起,居生东几乎就踏入了棺材里,如果说那变态的爆破是钎焊锤的产生,那么最为致命的就是这灰色的铅弹 ,居生东套了那么多的增幅技,不过好在终于赶不上了。
居生东的胸膛是惨不忍睹
的,几乎可以看见内部组织,被钎焊锤正面击中就是这样的效果,安西脸色铁青,居生东已经没有气息了,他的身体都是软的,安西没有抓住他,他还是滑到了地上。
当安西重新审视奥新格尔·路德维西的时候,发现这个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举起了钎焊锤,枪口冒着还未散去的硝烟,在安西的眼里,上一刻他还蹲着等待死神的降临,下一刻他就站起身来表现出凶狠的一面。
不只是他,在场的所有人都是一样的,包括居生东在内,他们根本没看见奥新格尔·路德维西的出手,从腰间掏枪的过程根本就没有,像是在那一瞬间消失了记忆,捕捉不到任何的痕迹。
“禁术——强制转换!”奥新格尔·路德维西的嘴里说出这个武技的名字,但是这已经是使用之后了,其实他从出手前就张嘴了,但是现在才说出来了,是因为速度太快了,快到他自己都不知道。
钎焊锤打在了居生东的身上,安西射出的那只箭也没有停下,成功的贯穿奥新格尔·路德维西的胸膛,不过这个男人一声都不吭,甚至根本就不倒下,只是站得有些弯曲,像是
上了年纪驼背的老人。
下一刻他的双臂断裂,两条手臂握着钎焊锤掉下,一柄钎焊锤里没有子弹了,不然原本就应该是两发的。
“原来是这样……”现在的场面有些血腥,这委实可以说是残局,但是安西一点都没有受到影响,甚至任何的不适。
安西不知道那个禁术是什么,更不知道具体效果,但是所有的禁术都是无比强大的,安西看不到奥新格尔·路德维西出手的过程,是因为人的肉眼是看不见零点零八秒以内的东西的,因为这个瞬间是人体眨眼的瞬间。
也就是意味着,奥新格尔·路德维西从掏枪到开枪的整个过程在零点零八秒以内,这是一个惊人的数字,也就是说,如果没有足够高的防御力或者是运气,基本上对手就是必死的,奥新格尔·路德维西凭这一手,至少有和神一战的实力,就凭这项技能,他与神战斗,他的胜算还要大些。
只可惜这种程度他只能达到一次,既然是禁术,那就不可能白白使用,那断掉的双臂自然就是代价,而且还不止这样,奥新格尔·路德维西的嘴里溢出鲜血,他的身体内还出了情况。
安西不认为那支箭能把他伤成这种地步,即便被贯穿了身体,也不该是一副在坦然和绝望之间挣扎的表情,安西有些感到恐惧,恐惧这个男人所带来的压力。
除了双臂,还有受到那样强烈的疼痛,比起禁术带来的后果,那只箭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当他涌出禁术的时候,他就已经活不了了,真正致命的,并不是安西的箭,杀死他的,其实就是他自己。
“你……太傲慢了!”奥新格尔·路德维西说着最后一句话,他说话都含糊不清,但是还是竭力说完整,这句话是对安西说的,安西依稀可以辨别出来,他的嘴唇都是鲜血。
口里还在不断地涌出红色,沾湿了他的领带,他的身体摇晃起来,他很难掌握平衡,安西无法想象他现在所感受到的痛苦是怎么样的,但是能让一个铁骨铮铮的汉子沦落到这样的德行,想必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住的。
他摇晃了几步后跌下了列车顶,他原本就在车顶边缘徘徊,当禁术使用之后,他甚至连视野都失去了一部分,不过也有可能他不想挣扎了,就这样死去是他自己的选择,只是显得有些孤单,无比凄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