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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仙诀引魔(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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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蛊神魔温柔地看了祝仙梅一眼,悠然道:“大家不要忘了,北魏的实力并不比南朝弱,北魏虽然在此刻是一片混乱,朝中腐败至极,但厉害人物仍有很多,若元融、李崇、卢家之类的人。四大家族中除刘家外还有叔孙家族,叔孙怒雷那老家伙更不是好惹的,就是尔朱荣也得敬他三分。叔孙家族之中的年轻一辈也有不少厉害的角色。元家更是根深蒂固,其内高手如云!世道是乱了一些,战争的烽火四处扬起,这对送亲有利也有害,从北部广灵至江南,数千里之遥,就是再怎么隐秘,也无法瞒得过北魏朝廷的耳目,北魏朝廷岂有不插手之理?而刘家智者绝对不少,他们岂会不明其中轻重?岂会做这种蠢事?岂会想不到这样的后果?”

“对,我们竟一时被《长生诀》给迷惑了。的确,田宗主所言都是无法避免的,那他们怎会做出这种蠢事?幸亏田宗主提醒!”韦睿有些恍然道。

“不错,这种后果,只会让刘家无法立足于南朝,如此严重的后果,除非他们想要举家迁至南朝!”祝仙梅附和道。

“那是不可能的。刘家能成为北朝四大家族之一,其实力在北朝扎得极深,无论是朝中朝外,都有他们的势力。更因为他们经营了一些比较重要的行业,即使想要举家迁至南朝,也至少要有十数年的准备过程,否则,就算北魏不去管他们,他们搬到南朝也只有寄于别人的屋檐之下,更得从头再来,这一点相差却是极远极远。南朝虽然近几年变化极大,但与北朝的资源相比,仍然差距较大。在南方,很多地区都仍是一片荒岭,或原始的人,用牛都不会,刀耕火种。而在北方,却是粮源充足,在战火连绵之中,繁华之地仍是处处可找。在北朝像拥有刘家这般实力的家族,就是四方的起义军也不敢对他们太过得罪,他们在北方的收入至少是日进斗金,怎会放弃北方那块宝地而入南朝来垦荒呢?再说刘家也有不少用兵良将,三军未动,粮草先行,若连这一点都不明白,那还称什么良将?因此说来,刘家是绝不会在这个时候举家南迁的。”金蛊神魔断然道。

“田宗主所说极是,那他们又有什么阴谋呢?难道他们嫁女只是一个幌子?”昌义之皱了皱眉头道。

“既然刘家这般有恃无恐的不怕朝廷追究,那定是有问题。且不说朝廷,单说北魏四大家族都是鲜卑贵族,若是知道刘家有预留后路之心,还会容他刘家列入四大家族之中吗?还会有他刘家的好日子过吗?因此,据我估计,北魏朝廷和四大家族之间,早已经知道这件事,抑或是北魏朝廷精心策划的一手好戏!”金蛊神魔双目中闪过一丝自信的神色,肯定地道。

“此话怎讲?”祝仙梅若有所思地问道。

“祝宗主是聪明人,一点便通。试想,为什么刘家会选中萧正德?那是因为萧正德确有反叛之心,更是野心勃勃,却又是一个极为糊涂之人。萧衍立他为太子,又废他这个太子,他岂会不记恨于心?当初引魏攻梁已经很明显地表露出他对萧衍的不满,这种皇族之间的矛盾已经深种,只是缺少一个火种而已,只要有一个火种,梁朝皇族之间定会有一次大火拼!而这正是魏人所期盼的。北魏境内已经够乱的了,破六韩拔陵已经战死,六镇的起义军降魏,但这些起义军和难民安置于冀(今河北翼县)、定(河北定县)、瀛(河北献县)三州就食,而起义军的活动并没有就此停止,反而让这三地及附近各处变得乱了起来。且柔然王阿那壤的铁骑将北六镇踏得狼藉一片,虽然后因告急而退,但六镇在这几年之内,却是难以恢复生气,难民只会让北魏头大。更何况,西有胡琛、万俟丑奴、赫连恩、莫折念生闹得不可开交,让北魏晕头转向。而秀容川的伏乞莫于仍然极为顽强,胡人起义虽已接近尾声,但仍然有可能复燃,这使得北魏无力南行,更害怕南梁乘虚而入,落井下石而北伐。自然,要想尽办法使南梁无力北伐,让北朝有缓上一口气的机会,那就是让南梁也若北魏一般,乱上一通,最好的办法,莫过于让南梁皇族之间发生矛盾,政局难稳。而刘家或者说是北魏及四大家族,都看出了靖康王和太子之间的矛盾,而靖康王当年引魏攻梁,虽然萧衍有意包容,不治其罪,但却已激起了皇族之间的怨愤,只是碍于萧衍,而不能直表而已。萧正德虽不是什么极为精明之人,但这一点自然还是很清楚的,因此他想得到《长生诀》,却没想到这部《长生诀》正是一点火种,引起皇族纠纷的火种!为什么郑王会知道有《长生诀》的存在?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极为精妙的计划,或许事情比我想象的更为复杂,也不为奇!”金蛊神魔滔滔而谈,却让三人惊得咋舌。

“经田宗主如此一分析,看来这的确是一个阴谋。好深沉、好阴毒的计划,想不到刘家会如此深沉,我们差点被他们耍了!”昌义之惊诧地恼骂道。

“是呀,刘经天这老匹夫想来定是得意死了!”韦睿气恼地骂道。

“哈哈,两位何必为此而生气呢?他们有这样的计划,我们难道就会怕了吗?这岂不是正好让我们有大展身手的机会?本门到目前为止,萧家皇族之人太多,兵权太散,若是让他们大乱一阵子,岂不是正好合我们胃口?也会省去我们许多的麻烦,又何乐而不为呢?”祝仙梅甜甜一笑道。

“祝宗主所说得极是,只有乱中投机,才能成就最后的胜利。不过,我们也可以一举多得!”金蛊神魔阴阴一笑道。

“一举多得?”祝仙梅和昌义之三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不错,我们大可一举多得。既然刘经天这老匹夫是有意火烧南野,而《长生诀》正是火种,也定不会不将这火种不送来。这样,《长生诀》作为嫁妆,定也不假,只是一定藏得极为保密,知情的人也许只有新娘一人。但只要他们将《长生诀》带来,我们便会有机会拿到。只是这可能要花费一番工夫而已。其实要使他们皇族内乱,也不一定是非要这《长生诀》才奏效,我们只要让他们在这迎亲、送亲的途中互战,而又让双方都明白对方是谁之时,再来一个渔翁得利,顺手将新娘和《长生诀》掳走。如此一来,他们便会互相疑神疑鬼,其矛盾也会很轻易被激发,这岂不是一举多得?”金蛊神魔微微有些得意地道。

“田宗主所说虽然有理,可是我们如何能够找到那本《长生诀》呢?”昌义之反问道。

金蛊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其实这事情并不是很难,我们若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掳走新娘,只要再加上几个小动作和几句话,便会让这些糊涂蛋不分东南西北,而我们只要安排妥当,将所有的嫁妆全都搬回来,包括新娘在一起,一样不缺,你们以为还会不会找不到《长生诀》?”

“哦,若真是这样的话,那的确有可能,但这之中只怕很困难!”祝仙梅沉吟了一下道。

“祝宗主放心,这根本就没什么困难可言,我派出一个人,只要你们再派人与之配合,这一切定会马到功成!”金蛊神魔自信地道。

“一人?”三人不由得同声惊问道。

金蛊神魔得意地一笑,道:“对!一人!”

“绝情?”祝仙梅骇然惊问道。

“绝情是谁?”昌义之与

韦睿见祝仙梅如此惊骇,不由得好奇地问道。

祝仙梅吸了一口气,注视着金蛊神魔,疑惑地问道:“绝情不是已经死了吗?”

“没有,绝情是不可能这么容易便死掉的,我已经感应到了他的存在。的确,中间有四五天我无法感觉到他的存在,我也以为他死了,可是后来,我知道他又活过来了,而且现在已经完全康复了!”金蛊神魔的神色间竟变得有些温柔地道。

“你能感觉到他的存在?”祝仙梅有些不敢相信地问道。

“不错,我不仅能感觉到他的存在,还能够用心去召唤他。无论他走到哪里,只要他没死,我就能够召唤他,而他更会感觉到我的存在,甚至知道我在哪里,绝不会找错。因为他的心神和灵魂之中已经融入了我的思想!”金蛊神魔极为得意地道。

昌义之与韦睿两人不由听得有些糊涂了,更有些不明所以,怀疑地问道:“绝情到底是什么人?”

“绝情乃是我新炼制出的毒人!”金蛊神魔并不隐瞒地道。

“哦,田宗主居然炼出了毒人,真是可喜可贺,实乃我魔门之幸呀!”韦睿欢喜地道。

“两位尚不知道,这绝情在北朝的确是大大地露脸了,独身刺杀莫折大提,进出如入无人之境,迫使羌人和氐人的义军后撤三百里,已是北朝名噪一时之人。”祝仙梅娇声道。

“哦,看来我们两人是坐在屋子之中养尊处优太久了,连北朝发生了这么一件大事都没弄明白,真是惭愧!”昌义之不好意思地笑道。

“那绝情何时能来呢?”韦睿又问道。

“大概一个月之后便可以抵达这里!”金蛊神魔肯定地道。

“田宗主准备让绝情一个人单独行动?”祝仙梅疑问道。

“是呀,一个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更何况刘家和郑王、靖康王的属下,也有不少高手,一个人出手,只怕会弄巧成拙,那可就让计划付之东流了!”昌义之有些担心地道。

“人多了反而会碍事,你们想想,刘家肯嫁女以乱南梁,这所嫁的女子定不简单,也绝不是凡俗可比,否则就算有《长生诀》这火种,而刘家的女儿却让人失望的话,也不可能在靖康王面前耍什么手段。他们安排这样一个女子在靖康王的身边,很可能是要靠此女来媚惑萧正德,怂恿萧正德。若是一般的女子,恐怕绝对无法达到理想的效果。刘家所嫁之女定不能小觑,对于这样一个女人,想要从她的口中探出什么消息,绝不是一件很容易的事,用硬的方法可能很难得出结果。因此,我想采用的乃是英雄救美之计,动之以情,让她自己主动说出来,反正,我们有的是时间,我们可以一边解决蔡伤的问题,而一边解决《长生诀》的问题,相信这一切都会很顺利的!”金蛊神魔极为自信地道。

祝仙梅见昌义之和韦睿两人的神色犹有些惊疑不定,不由得出言道:“二位请放心,既然田宗主如此有把握,相信定不会有误。更何况,我在北朝之时,自尔朱家族之中探得口风,说田宗主的绝情竟会让尔朱荣忌惮,而且绝情与尔朱荣交过手,其武功之强,连尔朱荣也无法完全占得先机,只怕当世之中真的只有尔朱荣与蔡伤两人堪做他的对手了。办这点小事,只不过是劫走一个女子,相信不会有多大的困难,只要到时候,我们能够小心安排,便若田宗主所说,一切都会很顺利的!”

昌义之和韦睿两人仍是怀疑地望了望金蛊神魔,显然不敢相信绝情能让尔朱荣忌惮,天下只有蔡伤和尔朱荣两大高手堪成其敌!

金蛊神魔显然也明白他们两人的意思,不禁自豪地笑了笑,道:“祝宗主说得并没有错,也并没有夸张,这次我所炼制的毒人,已经突破了祖师爷的那些弊病,这是一种全新的形式,毒人完全可以保留自己的思想和意志,但他以前所有的记忆却是十八层地狱之中的情节,就是他以前最亲最亲的人,他也不会认识。这种毒人再不是那种浑身是毒的低级毒人,他和正常人并没有很大的区别,区别只在于他的生机比普通人要强上百倍,他的肌理修复速度更是超出人的想象,更重要的却是,他至死绝对服从主人的命令!”

昌义之和韦睿不由听得瞠目结舌,但仍有些不解地问道:“虽然如此,但天下间又有几人的武功可以达到蔡伤和尔朱荣那种境界呢?就是‘哑剑’黄海,也不能与蔡伤、尔朱荣相提并论!”

“我这毒人炼成之后,其功力会比他原来的功力增长数倍,若是黄海的功力增长数倍,试想,蔡伤和尔朱荣如何还能成为其敌手?当然,天下能够将黄海制伏的人,恐怕还只有蔡伤一人而已,就是尔朱荣也办不到!我更别妄想能够得到这般高手作为我的毒种。其实,我能制出绝情这个毒人,恐怕也只能归结于天意,若是以平常的想法,我永远也不可能制伏得了这个毒种。因为其智慧和武功,我根本无法与之相比,因此在他被炼制成毒人之后,天下能与之相匹比的,便已经太少了!”金蛊神魔有些卖关子似的道。

“绝情他到底是谁?”祝、昌、韦三人忍不住同时问道。

金蛊神魔神秘而又极为得意地笑了笑,道:“他的前身便是有年轻一辈中第一人之称的蔡风!”

“蔡风!”祝、昌、韦三人同时一怔,忍不住惊呼出声,像是看一只怪物般望着金蛊神魔。

“不错,绝情就是蔡风,只是他自己并不知道而已。天下间恐怕也只有这样的一个好毒种来成就我炼制毒人之梦,无论是智慧,还是武功,年轻一辈之中,绝对无出其右者,就是尔朱荣的侄儿尔朱兆也不能!破六韩拔陵,严格来说并不是败在朝廷和阿那壤的手中,而应是败在这个蔡风的手中,谁也想不到这样一个年轻的小子,其手段竟然如此可怕,对付破六韩拔陵的每一个举措之中,都几乎包含了这个蔡风的计划。这个年轻人的眼光之深远,更让人感到可怕,便像是一个潜伏在一旁的超级猎手,世间所有人都成了他的猎物。只是,这小子太过多情,也便成了他致命的弱点!”金蛊神魔得意地一笑道。

蔡风的名字,他们自然都听说过,蔡风的名字就像破六韩拔陵的崛起一般,虽然南朝并不是每个人都听说过蔡风的名字,但是在朝中之人或武林中人,又有谁会没有听说过蔡风的名字?更何况,李崇曾对蔡风之事大肆宣扬,以激励士气。因此,蔡风的事迹在军中流传极广,世人所知的蔡风虽然表面并没有做多大的事,但像金蛊神魔、祝仙梅等密切注视着武林动态的人,自然对蔡风了解得就要多一些,擒刀疤三、大柳塔让卫可孤惨败丧命,金蛊神魔却更清楚蔡风竟可以动用突厥人相助,无论是异族、朝廷抑或武林都被蔡风玩弄于股掌之间,单凭这点智慧,便足以让人动容。

破六韩拔陵之败,便是因为蔡风的插手,能让一代枭雄惨败,的确是一件让人难以想象的事。

“真想不到,原来田宗主竟能使用如此好的毒种,江湖中的人还以为蔡风在大柳塔之役中已死,原来竟成了田宗主的绝情,真是可喜可贺。我们三宗联手,又何怕他剑宗?看来天下实应归属南方了!”韦睿欢喜地道。

“对了,传闻蔡风乃是蔡伤之子,又与‘哑剑’黄海有着密切的关系,要是他们知道了蔡风受了田宗主的控制,我们

岂不会凭增两个强敌?天下又有几人能够抵抗蔡伤与黄海的联手出击呢?”昌义之有些担心地道。

“蔡伤难道现在不是我们的敌人吗?黄海乃是道家谪传之人,佛道两家本是我魔门的世敌,我们之间的决战拉开序幕只是迟早的问题。更何况,知道绝情是毒人的人只不过几大宗主而已,而我们要去杀蔡伤,现在只是极为轻而易举之事。只要叫绝情出手,蔡伤甚至没有一点点的防备,蔡伤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儿子会成为毒人,甚至根本就不认识他。这样一曲戏的确是够精彩!”金蛊神魔说到得意之处,竟忍不住想放声大笑。

“谁?”祝仙梅低声喝道。

“弟子有事要禀告师父!”一个极为冷傲却又极为恭敬的声音自门外传了进来。

韦睿松了一口气,向祝仙梅解释道:“是我的徒儿石泰斗!”

“哦!”众人这才松了一口气,因为众人都知道石泰斗乃是韦睿的心腹,更有可能是新一代花间宗的宗主。

“泰斗进来见过各位师叔!”韦睿轻唤道。

“吱呀——”门被推开了,一个二十岁上下的年轻人跨步行了进来,脸上的线条勾勒出一张清秀而又具有震撼力的面容。那浮于唇边的笑意,配上那似乎会说话的眼神,却有一种让人心颤的魔力。

身为女人的祝仙梅更是大有感触,目光暴出一团奇光,似透过那层轻纱斗篷罩于石泰斗的身上,当然那与男女之情并无关系,那只是代表一种欣赏,因为石泰斗的确有让人欣赏的地方,无论是气质内涵,还是那沉稳高手的风范,都的确值得人去欣赏。

金蛊神魔却有些呆愣地望着石泰斗,心头有一丝极为异样的感觉,那种面善的感觉,很真实。

当石泰斗向他行过礼后才悠然地行至韦睿的身边,那种高手的内涵尽敛,似乎变成了一名文弱书生。蔡风……

对,金蛊神魔心头恍然,因为石泰斗的形象与那种似乎天生的眼睛很像蔡风!

“嘭嘭……”木门被敲响。

“谁呀?”凌跃淡淡地问道。

“老三!”回答的是乔三。

“哦,是老三呀!”凌跃迅速开门,望了身披鹿皮袄的乔三一眼,奇问道,“老三,这么晚还有什么事吗?”

乔三踏入屋中,淡然一笑道:“我只想找通儿谈谈,是以这个时候来。”

凌跃一愣,反手关上木门,凌二婶迅即端上了一杯热茶,道:“我这去叫通通!”

“娘,我不是出来了吗?”凌通并没有睡。

乔三望了望凌通,眼中露出一丝慈祥而温和的神采。

“三叔,你请坐呀!”凌通乖巧地搬来一张木椅,客气地道。

乔三和凌跃相视一笑,慈爱地拍了拍凌通的肩膀,笑道:“通通是越来越乖了。”

凌通有些腼腆地一笑,道:“我只对三叔乖,对别人可就不怎么乖了。”

“哈哈……”乔三和凌跃禁不住大笑起来,凌二婶也为之莞尔。

“通通知道三叔今晚找你为什么事吗?”乔三语气一转,温和地问道。

凌通想都不想,出口道:“三叔定是要问灵儿的事,对吗?”

“通通果然聪明,三叔的确是要问这小姑娘的事。”乔三定定地望着凌通,认真地道。

凌通思索了一会儿,就将今早出村一路上所遇之事,直到村中萧隐城身死,一五一十地说了,听得乔三和凌跃皆目瞪口呆,但又觉得好笑不已。凌通并没有隐瞒萧灵的身份,到后来,几人的面色都有些沉重。

“通通有什么打算?”乔三想了想道。

凌通不由得将目光转向凌跃和凌二婶,欲言又止。

“通儿有什么想法和打算不妨跟你三叔说说,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需要你自己作出决定,爹相信你能处理好自己的事情。”凌跃深沉而又认真地道,目光中露出信任之色。

凌通忍不住一把抱住凌跃的老脸,亲了一口,喜道:“还是爹好!”

众人不由得哑然失笑,凌二婶望着凌跃伸手去摸被亲的脸,禁不住掩口笑得弯下了腰。

“你,你这招是从哪里学来的?”凌跃好笑地问道,心中却是乐滋滋的,望着这渐渐长大的儿子,心头涌起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满足感和成就感。

“这一招无师自通,嘿嘿……”说着凌通竟自个儿笑了起来。

乔三大为羡慕地望了望凌跃,由衷地道:“要是海儿有通儿这么乖,三娘她定是高兴得要发疯了。”

“老三可不能太夸这孩子,那他肯定会被宠坏的。”凌跃笑道。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了,来听听通通自己的决定和打算吧。”乔三吸了口气道。

凌通也深深地吸了口气,扫了几人一眼,认真地道:“我想送灵儿回家!”

“什么?你……”凌跃和凌二婶惊得有些说不出话来,不敢相信地望着凌通。

乔三出奇地没有惊讶,只是平静地问道:“从这里至西子湖,少说也有三千余里,你们俩加起来也只不过算是个大小孩,你有没有考虑到其后果会是怎样呢?”

凌通一愣,显然并不知道西子湖与蔚县相隔有数千里之遥,本还以为只用几日时间就可以到达,但若是数千里,那恐怕就不是十天半月的事情了。而这一路上,两个小孩子,所要遇到的问题实在难料,心下不由得踌躇起来。

凌跃见凌通脸色阴晴不定,不由得出言道:“是呀,这几千里路,就是我们大人日不停蹄地赶,也要近二十天才可以走完,何况现在已入冬了,天气越来越冷,不像夏天,在山洞野外住住还没关系,可这寒冬腊月,若是在山洞野外住,不冻死人才怪。再说你又不熟悉南行的路,如此盲目地南下,我们岂能放心?你们两个小娃娃,更经不起长途跋涉,一天就是走上百多里路,那小姑娘也会受不了。是以,这去南朝少说也要用一个月的时间,这还需平平安安的,途中不能有半丝差错。而眼下,四处战乱纷纷,北有元真王杜洛周,更是盗匪横行,你们两个孩子此行真是危险重重呀!”

凌二婶本还没有想得这么严重,可听凌跃这么一分析,不禁脸色变得有些苍白,若真是这样的话,她可更加不放心让凌通前去。不由得出言相劝道:“通儿,我看还是不要去算了吧,你对那闺女说,我们会好好照顾她,把她当亲女儿一样看待,你看那闺女人长得既漂亮,又可爱,想必她也很喜欢你,不如留她下来给你做媳妇好了,再过两三年,我和你爹就为你张罗……”

“娘,话不能这么说,通儿岂能做趁人之危的事?我知道爹和娘都是为我好,说实在的,灵儿的确很可爱,但男儿大丈夫立身处世,要像大伯、爹和三叔一样,仰不愧天,俯不愧地。灵儿她叔公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且不说,我既然已经答应他好好照顾灵儿,就不能有违他的意愿。灵儿既然要回家,这也是她最好的归宿,我就不能不答应她,也只有这样,才对得起她死去的叔公。”凌通打断凌二婶的话,认真地道,自然而然地涌起一股男儿的豪气。

凌二婶想不到凌通会有这一番道理,凌跃也愣了半晌,正要说话,乔三却首先拍掌赞道:“这才是好通通,这才是好男儿。为人处世,要仰不愧天,俯不愧地,说得好,我们的通通真的已经长大了,真的长大了。”

凌通似乎下定了决心,正容道:“爹,娘,孩儿已经能够照顾自己,想想蔡风大哥不也是如此年轻,在外面叱咤风云吗?男儿应志在四方,孩儿

也应该出去闯一闯,还望爹娘同意孩儿此举。”

凌二婶依然想做最后的挽回,出言道:“通儿,闺女的叔公只是叫你好好地照顾她,但却没有叫你一定要将她送回家乡呀,只要你将来能好好地待她,也不算是有负人家所托了。”

“娘,我知道你说得对,但是灵儿从小长在贵族家中,生活更是锦衣玉食。虽然这一年多来,我们村改变了许多,但与她所处的环境还是相差很远,更何况一个小女孩,身在异乡,既想爹又想娘,你说她能够快快乐乐地生活下去吗?我既然答应要好好地照顾她,就得让她过得开开心心,那便只有送她回家。这不仅是为她好,也当是通儿做一件好事,积些阴德吧。”凌通坚持己见地道。

凌跃叹了口气,知道凌通心意已定,刚才他说过凌通已可以自己决定一些事情,因此,并不想凌通决定的第一件事情就提出反对,那样定会打击凌通的信心,对今后独立生活和思考绝对没有好处,这正是医道中意志和精神的重要所在。凌跃并非一名寻常猎户,跟凌伯一起生活了这么多年,也读了许多典籍诗书,当然能通情达理、深明大义。可仍然幽道:“通儿,你可想过这一路上的难处和危险?”

凌通想了想,豪气干云地道:“我不怕!”旋即又想到这将会让父母牵肠挂肚,豪气为之一滞,口气有些缓和地接着道,“我知道爹和娘定会担心,其实这些也是没有必要的,雄鹰翅丰总会翱翔天际,搏击长空,也只有广阔的天地才能够酿就出鹰的气势,只有在风雨雷电中去飞行,才可真正地使这只鹰的斗志永不磨灭。那梦醒前辈也曾说过,以我的武功可以到江湖上去历练历练了,何况他还赠我神丹,再过一阵子,我就会成为一个极为厉害的高手了,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更何况,现在丽姐独行江湖,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十分想去帮助她,有我们姐弟俩在一起,相信事情定会好办一些。我这次送灵儿回家,也是想顺便找找丽姐与蔡风大哥。”

众人听到凌能丽和蔡风,心头不由得微觉伤感,但若凌通真能找到凌能丽或蔡风,当然是一件美事。可是凌通毕竟只有十四岁,仍是一个孩子,若说让他独行江湖,远涉南朝,的确让人有些不放心,更何况如今战乱纷争不息。

对于凌通的武功来说,也许还可勉强自保。但在乔三和凌跃看来,比凌通武功高明的人不知凡几,至少蔡风、神秘的怪客梦醒,与今日出手相救的蒙面人,没有一个不是武林高手,是以,他们对凌通的信心不免大打折扣。

凌通顿了顿,他知道家中之人仍有疑虑,但是想到可以闯荡天下,心中又禁不住雀跃起来,更恨不得立刻就去闯出一个名堂,立刻去找蔡风与凌能丽,但仍极为平和地道:“我知道你们还不放心,可是你们想想,江湖中那些厉害人物怎会是欺负小孩的人呢?欺负小孩的人肯定不会是什么厉害人物,既然不是什么厉害人物,那对付他们自是绰绰有余。我更不会怕别人下药,有大伯教我的那些医术,及这一年所学的药理、所认识的药物,自己照顾自己哪会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们猎村的人,只要哪里有山,有树林子,就不会饿死,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呢?大不了,打不过人家,逃跑是不会有问题的。再说乱有乱的好处,别人定不会太注意我这个小孩子,我只要把灵儿送了回去,她家中之人定会很感激的,说不定到时候,他们会派人送我回来也说不定呢,那样你们就不用担心了。”

“通通所说的也有道理,看来通儿真的是长大了,年轻人的确应该出去闯闯。”乔三感慨地道。将大手搭在凌通的肩上,语重心长地接着道:“昨晚你对那怪人讲得好,世间只有猎人和猎物之分,做任何事,都要拥有兽的警惕,猎人的沉稳,那就能安全过关。通通,万事必须小心谨慎!”

凌跃神色仍有些难以缓和,但他极为尊重乔三,既然乔三如此说了,他更不好打消凌通的信心。

“可是……”凌二婶始终放心不下。

“二嫂,孩子大了,是应该让他出去闯一闯了,通通比鸿之他们几个都有志气,将来也定会有所作为的,我们不应该阻止他,是鹰,终究会飞的,不是今日就是明朝。”乔三劝道,旋又回过头向凌通道:“通通,三叔支持你!”

凌通心头一阵激动,感激地道:“谢谢三叔,通通定会好好照顾自己,不让你们失望的!”

“所谓在家靠父母,出外靠朋友,我看那些江湖奇人对你很好,将来有机会不妨向他们多多请教,这样对你会有很多好处。”乔三嘱咐道。

“是呀,通儿要知道,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世上比你厉害的人不知多少,不能逞强的,就千万不要逞强。要记住,没有打虎技别向虎山行。爹没有走过江湖,也不知道江湖中的险恶,但爹却是个猎人,知道对付猛兽是不能力敌的,为了生存,没有人会怪你不择手段。这个世道乱,有些人是没有道理可讲的,但最好是与人为善,要做到仰不愧天、俯不愧地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凌跃语重心长地道。

“爹,你放心好了,通儿很明白这个道理。”凌通保证地道,脸上露出极为自信的笑意。

凌二婶一阵沉默,既然凌跃和乔三都支持儿子的想法,她又有什么好说的呢?只好叹了口气道:“既然通儿执意要去,娘也不再说什么了。只是现在天气越来越冷,不宜远行。我看就明年再出发吧,等天气变得暖和了,也好赶路些。”

凌通一愕,想了想道:“灵儿这次北上,乃是为了大事,虽然已经不能成事,但并不是不能补救,我既然做好人,不妨好人做到底,早一些送灵儿回家,让灵儿把消息告诉她的亲人,早作准备,可能就可以少损失一些。这点很重要,要是等到明年春暖花开,只怕事情变动会极大,那就很容易坏事。因此,这些事当是越快越好,我想过几天便起程。”

凌二婶一愣,茫然道:“这么快?”

凌跃与乔三也相互望了一眼,想到问题的确可能有些棘手,自是早解决为好,不由得微微点头,表示凌通说得对。

“那就如此吧,你们这几日准备准备,我去弄清楚路线,到时通通与灵儿再出发,免得四处乱窜。同时,该带什么全都带齐,免得一路上多吃苦头。”乔三关心地道。

“就依三叔。”凌通欣然点头道。

“世情粉薄扰清梦,夜半弦惊落魄人……问世间情为何物?问世间情为何物……”

“小姐!”一声极为娇脆的呼唤将刘瑞平自幽思之中唤醒。

刘瑞平扭过那张微显憔悴和伤感的俏脸,眼神之中有些凄迷,望着唤她的小婢,却见那小婢一脸关切和无奈,不由得苦涩一笑,安慰道:“海燕,不必为我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那小婢的脸上也笼上了一层深深的忧郁,有些伤感地道:“小婢明白小姐心里想什么,虽然小婢比秋月姐要笨,可也不希望小姐这样每刻都不能快乐地活着。”

刘瑞平心头一阵感慨,叹了口气道:“我们女流之辈又能干些什么呢?命运早已被人所安排,又有多少人能够真正地理解我们呢?”

“嘭……”房门被敲响。

海燕迅速去拉开房门,秋月脸色显得有些沉重地行了进来。

“出了什么事?”刘瑞平

很平静地问道。

“那个南朝来的人说要在下个月将小姐迎过去成亲,我一看那人的嘴脸就讨厌!”秋月极为气恼地怨道。

刘瑞平伤感地一笑,她很明白这两个丫头的个性,从小到大,这两个丫头都伴着她一起长大,情同姐妹,虽然是主仆关系,却可在无人的时候放胆畅言,秋月和海燕的性格大有不同,秋月极为大胆、开朗,甚至有些叛逆;而海燕却温驯、乖巧,比之秋月的泼辣多了一份忧郁。

秋月很明白刘瑞平那一笑的内涵,也不由得叹了口气,不服气地道:“我们女人为什么就一定要由别人安排命运呢?女人也是人,男人也同样是人,那个萧正德一副熊样,怎么能配得上我们的小姐呢?”

“秋月!”刘瑞平的声音有些严厉,眼神之中有些责备之色。

秋月有些委屈地望了刘瑞平一眼,却也不敢再做声。对于刘瑞平,她仍有些敬畏,更知道萧正德可能会成为她的新姑爷,而在这里骂新姑爷自然是不对的。

“你们也不必说什么,你们的心意我都明白,知道你们都是为了我好,可这一切都是命,谁也改变不了的命运!从古到今,相继有西施、昭君、貂蝉,谁又能够摆脱这种被人支配的命运呢?只因为我们是女儿之身,但愿来生不要再做女人便好!”刘瑞平叹息道。

“男人有男人的苦,女人有女人的愁,何必来世要做男人呢?幸福和快乐需要自己去寻找,若我们始终甘于被别人所支配,岂不是枉活于世上?”秋月有些激动地道。

刘瑞平一愣,像是第一次才认识秋月一般,仔细地打量着秋月,只看得秋月浑身不自在,忽然幽道:“你仍记得黄公子的那些话?”

“不,他不是黄公子,他是蔡公子,他的真名叫蔡风,我记住他的话,并不是因为他是谁,而是因为他的话十分有道理!”秋月更正道。

刘瑞平苦笑道:“可是天下又有几人能像那样呢?世上又有几人能看得那么开呢?”

“小姐,我们并不要几人,只要有这种人存在便行了,这就是说,我们即使去追寻自由,也并不是破例,当然不为过!因为至少这个世上仍有人会理解我们!”秋月认真地道。

“可他是男儿,游戏风尘、逍遥人生尚可,而我却是女儿家,天下战乱四起,四处焦土荒原,我们怎能四处乱跑?”刘瑞平反问道。

“小姐低看了自己,我们虽是女儿家,可又有多少男人能够胜过我们呢?不说小姐文武全才,至少这十几年的技艺也不是白学的,自保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更何况,我们只要有心,也可乔装而行,又有谁知道我们是女儿之身呢?或许别人还以为我们是一群大侠也说不定呢!”秋月眼珠一转,认真地道。

刘瑞平和海燕脸色“刷”的一下子白了,骇然惊问道:“你是说,让我们逃婚?逃出广灵去行走江湖?”

秋月正容道:“这又有何不可?既然小姐心中不快,又为何要强迫自己做不喜欢的事呢?西施有什么好?昭君有什么好?貂蝉又有什么好?完全失去了自己真实存在的意义,我们为什么要为别人而活?天下百姓是一家,小姐下南梁,也会让南梁的百姓受苦,北方的百姓已经苦得不能再苦了,又何必要去再害南朝百姓呢?我们这么做又有什么意义呢?结果获利的也只不过是那些整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大人们。北朝已经不思进取,民不聊生,我们的牺牲又有什么价值?那只不过换来他们更放肆地去吃喝玩乐,淫乱朝纲,陷天下百姓于水火之中,我们就是要去南朝,也不能做这些已经没有丝毫怜悯之心的大人们之帮凶……”

“秋月!你怎么能这样说?”刘瑞平骇然低叱地打断了秋月的话。

海燕也骇然,推窗四处张望,见外面并没有人经过,这才松了一口气,道:“小姐,没有人听到!”

刘瑞平的脸色这才稍微恢复少许红润,微有些责备地道:“你怎么说话没有一点分寸?也许你说得对,可那些大人们允许你分辩吗?若是让他们听到了,不割掉你的舌头才怪!”

“小姐,是小婢不对,但我还是要说,因为我若再不说,恐怕以后便不会有机会这般说话了。”秋月有些固执地道。

海燕和刘瑞平的脸色都显得有些难看。

秋月又微显激动地道:“男人是人,女人也是人,为什么女人就该牺牲?为什么我们女人就要服从命运?小姐此去南朝,一个女流之辈,又怎能与那满朝的蛮子相抗?就算真能为北朝出力,那又怎样?仍只是九死一生而已,即使成功,那只会使南朝的百姓陷于水火之中,小姐不仅难有好的结局,恐怕更要遭到万人唾骂!而今朝政腐败,朝纲不振,甚至倒行逆施,天下百姓毫无宁日,如此朝廷,我们又何必为他们卖……”

“啪!”刘瑞平重重地给了秋月一巴掌,气怒地道:“你给我住嘴!”

秋月一手捂脸,眼中微显出一丝悲哀的神色,但却极为倔犟,又丝毫无畏地望着刘瑞平。海燕却惊呆了,她从来都没有见过小姐发如此大的脾气,平日连句重话都没有,却想不到她今日居然出手打人。

刘瑞平在打了秋月后,自己也愣住了,似乎有些手足无措的感觉,忍不住幽幽地叹了口气,道:“或许你说得对,对不起!”

秋月的眼角滑下两颗晶莹的泪珠,声音有些颤抖地问道:“那小姐依然就这样认命吗?”

刘瑞平的目光霎时变得无比悠远而深邃,整个人似乎全都陷入了另一种神秘莫测的世界之中,良久不曾说话。

海燕也有些担心地望了望刘瑞平,再望了秋月一眼,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可是你想过这样做的后果没有?”刘瑞平伤感地道。

“小婢想过,为了小姐的幸福,我们什么也不怕,无论将来会发生什么事,我们对小姐都一样忠心,更何况,只要我们易装而行,也并不是没有机会。而他们更不敢对小姐怎样,因为没有人能替代小姐,顶多只是被抓回来,严加看管而已。”秋月认真地道。

“可是,江湖之上,并不如你我想象的那般易行,危机处处,又岂是我们女流之辈所能承受的?”刘瑞平犹有些不放心地道。

秋月淡然一笑,道:“小姐以前不是很向往江湖吗?而我们又岂是易与之辈?只要我们行事处处小心,江湖又如何?”

“是啊!小姐,便只是我们三人,也没有什么好畏惧的,虽然小婢对王姥姥所教的武功修为尚浅,但对付一些江湖宵小,应该是不会有什么问题的。只要我们带足财物,一路上相信也不会受什么苦,只要我们能找个安静的地方等上一段时日,让南朝的特使失望而归,我们大可再回来,抑或再抛头露面,这又有何妨?以小姐的才貌,还怕找不到一个比萧正德好上一百倍的郎君?”海燕附和道。

刘瑞平的眼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哀愁,她很清楚这个决定是多么难以取舍。一方是家族和亲情,一方却是自由,是自己一生的幸福,让她如何能够取舍呢?而此刻更没有谁能为她分担一丝矛盾而痛苦的心情。

“男人有男人的苦,女人有女人的愁。”刘瑞平低低地念叨着,神色竟变得无比淡漠,似乎在突然之间作出了一个极为艰难的抉择。

秋月和海燕两人的嘴角泛出了一丝难得的笑意,因为她们知道,面对她们的将是一种新的生活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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