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寒霸气的质问在众人的心底炸开,无人敢接莫寒的话,众人极力追捧的沸城之子是这样一副德行,羞愧的不仅是林俊平一个人。
“尔一介奴仆竟敢伤我儿性命,纳命来!”
眼见爱子被莫寒所伤,护犊心切的林府大老爷怒发冲冠,一众护卫闻声纷纷抽出鞘中利剑,怒指擂台上的莫寒,只要林府大老爷一声令下,他们势必把莫寒砍成肉泥。
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血腥味,寒风冷冽,气氛肃杀。
四名擂台守护先生排成一排,紧张地联手防备即将失控的场面,演武场上除了院长,没有人是林府大老爷的对手,并而林府的众护卫也个个都是战力不俗的高手。
观战的人群及百姓惊慌失措地往后退着,生怕接下来失控的场面会殃及池鱼,但仍有几个自持有两下子的武夫为了看热闹而不肯退后。
仇景荷美丽的俏脸已经没有了昔日的娇媚,仿佛丢掉了灵魂一般双目无神,失魂落魄,被众同门师兄弟搀扶着向后退去。
面对此情此景,莫寒无所畏惧,朗声朝林府大老爷说道:“你儿子的命是命,我的命就不是命吗?他想杀我不成反被我踹下擂台,这叫自食其果!如果林老爷想要取我性命,那便来吧,莫寒无惧与你一战!”
“是林俊平不对在先,请林老爷自重!”
院长纵身跳下擂台,站在莫寒身前表明他的态度,虽然他也很惋惜林俊平的落败,但他是院长,莫寒也是他的学子,该他做的事他不能躲。
林府大老爷恶狠狠地盯着莫寒,恨不得把生吞活剥,林俊平是整个林家的希望,却被莫寒打成重伤,他怎能不怒。
这时前去查看林俊平伤势的护卫返回到他的身边耳语道:“少爷断了几根骨头,肺腑被震伤,但并无性命之忧。”
听了护卫的回报,林府大老爷心中怒气消散了一些,再看向此前送信前来仍插在观礼台上的羽箭,心中权衡着利弊,院长的态度他不在乎,他心底真正担心的是那支羽箭的主人。
虽说林府在沸城举足轻重,但也仅仅是沸城而已,大月朝的大家族多的是。
羽箭主人的实力几何他无法得知,未知的危险和报复才是最可怕的。
林府大老爷冷声说道:“幸好我儿无大碍,不然我定当饶不了你,哼!”然后伸手示意众护卫收剑。
一场眼看就要发生的冲突就这么平息了,想看热闹没看成的人低声唾骂着。
随着众人再次回到了擂台前,院长看向莫寒,莫寒向院长点头致意,感谢院长的解围,并表示自己可继续比赛。
“有没有人挑战莫寒?”院长大声向未上过擂台的剩余考生问道。
众考生看着杀神一般的莫寒,又看向仍趴在地上动弹不得的林俊平,无一人敢应战!
十声倒数之后,院长宣布莫寒武道考核夺魁,当场在前往神都明月书院进修的推荐函上写上了莫寒的名字,并加盖了沸城书院的印章和自己的印章,交到莫寒手上。
莫寒激动地双手接过推荐函,身体却摇摇晃晃似要摔倒,他快撑不住了。
为了赢得这一个名额,他付出了太多的努力和汗水,流了太多的鲜血,但这一切都是值得的,因为他终于做到了。
无谁言寒门无天才,谁言努力最廉价,莫道不轻寒!
......
沸城县衙,仇大人的书房里。
仇大人看着面前的一名黑衣人仿佛看见了魔鬼一般,吓得连滚带爬躲到墙角,身体瑟瑟发抖。
书房的地板上还躺着一具身首分离的尸体,赫然是捕头张正义。
这名黑衣人脸上覆着青面獠牙面甲,赫然便是一名传说中的守夜人。
仇大人对着这名守夜人涕泪交加地哀求道:“我已经按照您的吩咐写了通告文书了,你还想我怎样?求求大人放我一马吧!我是真的不知道张正义会私自扣押莫寒的。”
“写不写文书的不重要。”守夜人淡淡说道,“重要的是你知道得太多了!”
仇大人点头如捣蒜说道:“是是是,本官.......不不不,小的一定会严守秘密的,我保证一个字也不说出去。”
守夜人摇了摇头,冷冷说道:“只有死人才不会泄露秘密!”
听了守夜人的话,仇大人惊骇欲绝!
他是无论如何想不明白,叫他查老乞丐一事的是守夜人,如今因为此事而来要他命的也是守夜人,守夜人就能这么欺负人?
守夜人却忽然轻声说道:“但你若死了,事情就闹得更大了,忘了这几天的事情吧,记住你们查无所获,没人见过那名乞丐,那么老乞丐也没有见过莫寒。”
守夜人说完伸出右手,虚空朝着仇大人的头顶轻轻一拂,就如拂去头顶上的尘埃一样,仇大人随即昏了过去。
当仇大人醒来之时他已没有了这几天的任何记忆,只记得自己查无所获,没人见过那名老乞丐。
......
深夜时分,冬季的头场雪在经过了一天的歇息之后,又变本加厉地下了起来。
由含情脉脉的小雪变成了鹅毛大雪,甚至罕见地夹杂着轰鸣的雷声。
躺在炕上的莫寒悠悠转醒,身上的伤口已没那么疼痛,有种丝丝的凉意以及一有种痒痒的感觉,似有什么东西在蠕动着,这种感觉在老宅院里被那黑袍女人所伤时也曾感觉到过。
莫寒的前胸、后背以及左臂上皆缠着纱布,一看手法就知道是厨子包扎的,那丝丝凉意应该是厨子给上了伤药。
“我昏迷多久了?”莫寒向正在收拾行李的厨子问道。
“半日。”厨子头也不回地应道。
“噢!厨子,我成功了,我打赢了林俊平!”莫寒开心向厨子说道,也想让厨子一起分享自己的喜悦。
“知道了,知道了,我的寒儿最棒了,我在上街买伤药的时候就知道了,现在全沸城谁不知道这事!”厨子依然在收拾着行李。
厨子似乎对自己夺魁的消息并不感冒,反而在犹豫要不要把那两坛还没开封的烧刀子也带上。
莫寒不解问道:“你这是作甚?收拾行李?虽然我赢了,但是距离神都明月书院报道的日子还早着呢,起码得过完年后才出发吧。”
犹豫再三厨子还是决定不带烧刀子了,那玩意忒累赘。
于是转身走到莫寒身边,小心翼翼地轻声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你现在得罪了林府,听说捕头张正义也死了,也死了好几个捕快,要是还有什么麻烦找上你,那可就危险了,必须现在就走!”
莫寒想起了老乞丐的惨死,想到了那个黑色长袍女人,想到了守夜人,还想到县衙里的一系列抓捕乞丐的动作,冥冥中似乎有一团风暴将要席卷沸城。
现在离开确实是个明智之举。
厨子在收拾好了行李之后,突然挪开了俩人经常吃饭的木桌,用一把柴刀撬开了一块长条石砖,石砖下豁然出现了一处暗格。
莫寒很诧异,从小到大他都不知道这里还藏了东西。
厨子示意莫寒不要出声,从暗格中艰难地搬出一个长条形的盒子,从盒子里拿出一件被灰布包裹着的长条形物件。
厨子拆解开了布条,逐渐露出了那一物件的真容。
那是一把刀。
更准确地说是一把黑漆漆的刀。
因为刀身上布满了铁锈,锈迹斑斑的样子估摸着放置有些岁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