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汐儿,你在家呆着,我出去一会。”陈瑾华将烟斗挂在了墙上。
“哦。”陈汐坐在桌前,轻轻的哦了一声,继续翻看着书本。
陈瑾华看了看桌前的陈汐,喃喃的说着:“你下个星期不是想去看看他们嘛,我去找刘医生商量一下时间。”陈瑾华说完,便开门走出去了。
屋外,年后的天气逐渐好转,只是温度依然很冷,还得穿着大棉袄才能出门。
陈瑾华穿着厚厚的大衣走着,沿路的积雪许多已经化作了雪水,不少人家门口堆放的雪人俨然已是残破不堪。
汪~汪~汪~
不知哪一家的狗突然叫了起来,陈瑾华循声望去,在一户人家的门檐下面,有一窝小狗,狗妈妈在将小狗圈成一圈,这样似乎利于小狗哺乳。
另一只稍微比狗妈妈壮一点的大狗站在旁边对着陈瑾华犬吠着。
在门外的陈瑾华稀稀碎碎的听着屋里三言两语和清脆的碰杯声。
一个穿着围裙的妇人开门探了半个身子出来,笑容满面的和屋里的人还在闲碎着,当她扭头看到站在路边的陈瑾华,只是一瞬间就已将头脚缩了回去,哐当一声关上了门。
陈瑾华早已习惯,看着关门的妇人并没有什么感觉,依旧沿着道路径直的走着。
大概过了四十分钟左右,陈瑾华来到了一个诊所门前,诊所不大,但也有着三层,左右两边挨着两个大药房。一楼的门檐上挂着一个大大的牌匾“刘氏诊所”。
陈瑾华推开了诊所的大门,右手的墙上挂满了各种锦旗,尤其一个大大的妙手回春最为显眼。
门前的护士看着走进来的陈瑾华,热情的询问道:“陈先生,您找刘医生吗?”
“嗯,刘医生今天有空吗?”陈瑾华静静的伫立在门前,轻声的询问着。
“刘医生现在在办公室里。”护士手势指了指走廊里面。
“那他现在方便吗,我想和他谈谈。”陈瑾华向前走了两步。
“他下午有出诊,不过我现在帮你问一问。”护士微笑的向陈瑾华示意着。
陈瑾华看着护士慢慢的朝着里面走去。尽管这个地方他已经来了不知道多少次了,但依旧是如此。他看了看墙上挂着的海报,海报上大大的几个字“十二月一日,世界艾滋病日”。
“陈先生,快里面请。”说话的是一个四五十岁的男人,穿着个白大褂,戴着个黑框眼镜,一副地中海的发型衬着那大腹便便的肚子。他就是诊所的创立者,刘承。
刘承年轻时主治传染病系,中年学成后便在南国开了一个小诊所,由于本身医术的高明,也就越开越大了。
“陈先生,您坐。”刘承指着办公桌前的凳子说道:“我先给你倒杯茶。”
“不用了,刘医生,我今天来是想和你说说陈汐的事。”陈瑾华看着正在倒茶的刘承急忙阻止道。
“陈汐啊!”刘承不顾陈瑾华的阻止,继续倒了一杯茶给陈瑾华。
“我现在在和外省的医生交流了一下,针对陈汐的病已经有了新的突破了。”刘承听到陈瑾华说陈汐似乎变得有所激动了。
陈瑾华握着茶杯,盯着正在入座的刘承,刘承继续说道:“最近听说医学界研究出了一种新药,能有效的控制病情,有效的控制体内病毒的扩散。”
刘承顿了顿,看了一眼陈瑾华继续说道:“不过这个控制只是理论的,没有实质的实验过。”
说到这,刘承似乎有些犹豫,并没有继续说下去。
“如果说理论可以,那么直接使用就和理论效果差不多是吧?”陈瑾华双眼瞪亮的看着刘承。
“对,说白了就是没有人试用过这种药。”刘承一脸肯定的说着。
“没有试用过,那就是不清楚有怎样的不良反应了!”陈瑾华也一脸肯定的说着。
刘承喝了一口茶,默默的说道:“不错,是这样的。”
刘承一边说着一边打开电脑,“陈先生,你看,就是这种药。”刘承将电脑屏幕朝向陈瑾华。
陈瑾华看着电脑屏幕上闪亮着的瓶装胶囊,瓶身上印着几个字“恩曲他滨替诺福韦”。
“这个大概多少能弄到。”陈瑾华轻声的问道。
“这个是新药,目前市面上还没有定价,也没有多少在国内,需要预定。”刘承慢慢的解释到。
陈瑾华听到刘承说出新药两个字,便紧了紧拳头,他知道,这种新药一定价值不菲,况且还是国内没有的产品。
刘承看出了眼前这个男人的担心,开口道:“这个你不用担心,价格可以谈,药嘛…我会想办法给你弄来的。”
“那谢谢刘医生了。”陈瑾华眼里闪露着紧张和激动。
“没事,我也想早点找到治疗的方法,这样也为了陈汐,以及更多的人。”刘承一脸坚定的说着。
刘承想了想说道:“陈汐最近怎么了?是又发生什么事了吗?我记得他下次治疗的时间应该还有一个周的时间吧。”
“陈汐在上次治疗以后有了明显的好转,最近不是他父亲忌日快到了嘛,就在下个周,他想去祭拜一下他父亲,然后我想找你商量一下,看能不能把治疗时间有得调一下。”陈瑾华吞吞吐吐的说着。
陈瑾华心里很明白,医生的治疗时间几乎都是提前拟定好的,没有特殊情况不能随便改变。
刘承听着陈瑾华说完,也在心里想了一会。
“这个的话……”刘承犹豫着。
“如果不行的话我就让他别去了,不管怎么样还是治疗要紧,祭拜推迟推迟。”陈瑾华看到犹豫的刘承,抢在刘承开口前接上了话。
“这个也可以延迟一两天,陈汐在这也坚持做了一两年的治疗了,看他最近一次治疗恢复的也不错。他想去就让他去叭,陈汐这孩子也是个苦命的娃。”刘承说完,叹了一口气又接着说着:“这老天爷,哎~”
陈瑾华听刘承说完,伴着一点激动的说道:“那就谢谢刘医生了。”说完起身向刘承作了一个揖便转身离去。
刘承见陈瑾华要走,便起身相送,他俩一边走刘承一边说着:“再过一久我可能就不在这了,也不知道上面会把我调在哪里去,我这店也该留给他们了。”刘承咽了咽口水继续说道:“不过陈先生你不用担心,陈汐的病我会一直治下去直到他好为止。”
刘承将陈瑾华送到了门口,他看着慢慢踱步离开的陈瑾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便喊到:“那个要来了我第一时间通知你。”
回去的路上,道路上的积雪已经清空了,街坊门口的雪人也已完全化作了雪水,老妇家的狗看到陈瑾华依然汪汪的犬吠着,只是头顶那片遮住阳光的云逐渐散开,阳光也慢慢的洒在了陈瑾华行进的道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