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之间,我内心里开始恐惧,嘴里发出了嘶哑的声音:“不要,绝对不能杀我,你杀了我,我们就会被永远困在这里,再也逃不出去了。不要,千万不要。”
只有在最恐惧最无助的时候,才会哀求别人。这个时候,我又想到了被我杀死的那个我自己。
是的,就是那个脸上缠着布的男人。
当时他也是这样哀求我,果然,他就是我自己,这一刻的我自己。
但我的哀求显然没有任何作用,我从那个“我”眼中明显的看到了杀意,似乎因为铁头的死,已经让他丧失了理智。
突然,他拉开了保险,端起,瞄准就要扣动扳机。这个时候,一种死亡的威胁瞬间袭向我的面门。
或许是本能作用,就在这一瞬间我竟然纵身一跃,跳出了一个我从没有过的高度。
我敢说,我这一跳甚至很可能有四米之远。
嘭,这是扣动扳机的声音,我只听到一片散沙从我耳边飞过的声音,耳朵好像聋了。
接着又是嘭的一声,是我跳起来扑进了旁边那栋老屋墙壁的声音。
这老屋都是木头造的,在我奋力一扑,直接出现了一个大洞,我整个人如同炮弹一般的砸了进去。
是的,这一刻我的潜能爆发了,我竟然活了下来。
就在我
落地的瞬间,喷子的声音也紧跟着响了起来,那个“我”竟然又追到了破洞的位置,对着破洞里面轰了起来,同时口中还不停叫嚣。
“我不管你是谁,我感觉到了你的杀意,你瞒不过我。”
他说着一喷子喷进来,破洞四周瞬间咻咻作响,我差一点就被喷中。
一个翻滚刚躲过了喷子,那个“我”这个时候竟一下子也从破洞里冲了进来。
我本来就是部队出生,对于喷子的使用绝对是非常熟悉的。他一进入,只用了不到一秒寻找目标,然后喷子一下子调转朝向我这个方向。
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眼前这个要置我于死地的人,他就是我自己,我又怎么会不知道这一手?
就在他调转枪口的一瞬间,我突然也发力了,一拳头直接砸了过去。
在他喷子还没来得及扣动的时候,他整个人直接被我砸飞了起来。他手中的喷子顺势掉落在地上,我两个人都疯狂的扑了过去,要将喷子捡起。
但最终势均力敌,在近身之后,其实我们两个捡起了喷子也根本没有办法使用。因为我们两个无论是体力还是技术技巧等,都是一模一样的。
喷子没有捡到,接下来只有血一般的肉搏。
你来我往,我们两个都倒在了血泊之
中。
我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我会跟我自己打得如此的惨烈。这种感觉,真他祖师爷的诡异。
在一阵的肉搏之后,我们两个都已经有些乏力了。这个时候,我们都挣扎着就看谁先爬起来。
运气不好,这一次幸运之神终于站在了我这边。他倒是爬起来了,但刚爬起来竟踩中了什么东西,又摔倒在了地上。
而我没有摔倒,最终我捡起了喷子,嘭的一声直接将他胸口打穿。
我活下来了,这一局我虽然什么都没有做,可最起码的,我活下来了。看着面前这具分明就是我自己的尸体,我的内心陷入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恐惧之中。
我跌跌撞撞,将尸体随便处理一下,爬起来就朝门外走去。这一次,我改变主意了。如果我料得没错的话,一切又会重新开始了吧?
上一次我费尽了心机,依旧没有改变结局,那这一次我就主动去改变结局。
我将地上的喷子都捡了起来。将他们全部藏在阁楼上,然后静静等待了起来。当然,因为有过教训了,我现在将喷子都一一拆开检查了一遍,别等会遇到了那种哑火或者是炸膛的喷子。
当我将喷子拆卸了一遍之后,院落里就开始出现了嘈杂的声响,我朝外面一看,果然是忠哥和
狗子来了。
第三次看到他们,这心情是完全不一样的。我没有理会他们,只静静的等待着。一切又跟之前一样,他们一进寺院就四处寻找荷花池,然后又去爬了。
第二天一早,我们那行人就来了,狗子下山去买道具,而忠哥则在后面找到了道具,装成了和尚。
唯一不同的是,这一次我悄悄的潜入了铁头以及我住过的那间屋子。
并躲在了床底下。
很快一切照旧,忠哥迎接了上山的“我们”。而“我”跟铁头进入了这里。
时间不停的流逝,白天的时候,我根本没有任何行动的机会。因为铁头和“我”都一直醒着,在观察外面的黑八他们。直到深夜十分,黑八他们过来了,叫着“我”跟铁头去了一样围墙那边,然后又反反复复的折腾了几遍之后,“我”跟铁头终于躺在了床上,睡了起来。
就在那个“我”跟铁头睡着的时候,我终于从床底下爬了出来。
在这床底下一躲就是一天多了,我此刻全身都酸痛不已。可我一点没觉得痛,反倒是觉得兴奋。
我直接端起了喷子,对准了在床上睡觉的那个我,倒数三二一,嘭的一声扣动扳机。
正在床上睡觉的那个“我”完全还没有明白过来怎么回事,就这么嗝
屁了。声音太过巨大,瞬间吵醒了所有的人,同样也吵醒了铁头。
可此刻我根本什么也不管,扛着那个“我”的尸体,朝着门外就跑了起来。
铁头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他在后面嘶吼了起来,咆哮了起来,那模样就像是要疯了。
在我跟铁头跑开之后,前院也热闹了起来,传来一阵吵闹之声。
终于,我扛着尸体来到了后院的死人屋,直接将尸体朝那里头一扔,然后就迅速脱掉了自己身上的僧衣以及脸上的裹布。
这个时候,铁头进来了,手里握着一把刀又吼又叫,要杀人。
我不敢贸然现身,害怕铁头真的会用刀刺我,于是只能躲起来,再叫铁头的名字。
“铁头,是我。铁头,你听得出我的声音吗?”
铁头这会儿可能是真的疯了,毕竟我杀死的人是那个“我”,在铁头的眼里,那就是我。
我跟铁头的感情,是非常深的,不管是他出事,还是我出事,我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在听到我的喊声时,铁头只稍稍的有点反应,随后便握着刀朝我这边刺了过来。
“我不管你是谁,你竟然敢杀了狗蛋,我要你偿命。”
“铁头,我就是狗蛋啊,你看不到我,还听不到我的声音吗?”我一边后退一边对铁头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