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见九重师叔!”一路上弟子见到纷纷施礼,眼中尽是崇敬之色。
一些即便是看上去年纪比仇九重大的道士,但凡辈分不够,地位低,也全部心甘情愿喊“师叔”。
可想而知,这所谓的溯沐大陆和古代华夏一样十分重视门阀族制。
“九重师叔,千秋仙子已经按您的吩咐接来了,现在暂时安排在兰阁中。”一个小道士跑来禀报道。
韩煊微微一颔首,“知道了”,心中暗暗疑惑这又是谁。
“九重师弟,你可回来了!师弟莫不是贪恋上了俗世女子,此去俗世竟花费如此多时间!”
只见一个样貌年轻,二三十岁上下的男人走了过来,身着黑色金边道袍,脸上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
这货竟然叫自己师弟?自己怎么看都像是这小子的爷爷辈了!而且,这小子气焰如此嚣张,估计平日和仇九重关系十分恶劣。
见韩煊不言语,年轻男子瞬间沉下脸,“仇九重,本尊问你话呢!你为何不答?”
“老夫在俗世解决了事情便回,并无多逗留,是你想多了。”韩煊不动声色道。
现在还摸不清状况,还是谨慎为上。
“也是,你除了仗着修为和宗门豪取强夺之外,哪个女子会看上你这又老又丑的
糟老头?那祭千秋也是被你威逼利诱来的吧!”
“这与你无关。”韩煊冷冷道,暗想此人口中的祭千秋应该就是方才说的兰阁中的千秋仙子了。
“好一句与我无关!仇九重,等你在十八剑宗选拔赛中落败,我看你还如何傲气得起来,等着做三仙观的罪人吧!”
说完,年轻男子带着人狂笑而去。
韩煊回到自己的院落,钰贤快步跟了上来,脸上是抑制不住的激动。
“九重师叔,您今天太威武了!”
“此话怎讲?”
“说句弟子不该说的话,觉远师叔一向盛气凌人,仗着修为对观中弟子多有欺压,大家都敢怒不敢言,今日师叔可给我们出了一口恶气!”钰贤说着正尽兴,突然又变得愁眉苦脸,“觉远师叔眦睚必报,师叔您今日在这么多人面前让他丢面子,只怕觉远师叔他会记恨上您!”
“这有什么?”韩煊笑着一句带过,不以为意。
不过一个跳梁小丑,自己有何畏惧。
见师叔一脸风轻云淡,钰贤对仇九重心中的敬佩又深了一层。
“先去看看那祭千秋。”韩煊决意道。
“师叔果然不负风流老道之盛名啊,一回来便要去见千秋仙子!不过,这千秋仙子真如师叔所讲,似画上的仙
姑呢!”钰贤拍须溜马一番。
韩煊不由脸色有些古怪,摸了摸下巴,想不到仇九重这臭牛鼻子还是个为老不尊的家伙,怕是掳了个良家女子想要做小的。
“原来你们私底下是这么看我的?”韩煊故意套话道,自己要是不问清楚,还不知仇九重给自己挖了多少坑。
“弟子不敢!真的只是敬佩师叔您的魄力和魅力!老实说,别的几位道长,年纪轻轻便已自行了断凡念,不近女色追求大道,或单纯作为玩乐之物,将几位仙子折腾的很惨,唯有师叔您始终心无旁念地一再娶妻,尽管她们不能的陪伴您长久,但您的这份执着,令弟子敬佩!”钰贤诚挚道。
韩煊忍不住多看了这小子几眼,能把玩女人这事说的如此清丽脱俗,也算是个人才了。
来到兰阁,钰贤识相地等候在了外面。
韩煊走进去,房间内布置得清雅淡丽,青色的窗帘,有一方女人化妆的案台,窗边摆放着几盆金边兰。
“小女子拜见九重道长!”一个身着白色长裙的年轻女子莲步移来,低着头施礼。
尽管看不见正面,但女人气质清丽,如空谷幽兰,裙衫下露出的一小节皓腕,冰肌玉骨,施礼的两手五指纤细,如青葱般,头上风
髻雾鬓,乌发浓密。
“不必拘礼。”韩煊淡淡道。
女人轻轻起身,可这一抬头,饶是韩煊也不由心神一荡,此等出尘绝艳之女子,自己还是头一遭见到,与自己想象中古代佳人的气质相符。
女人不施粉黛而颜色如朝霞映雪,明眸皓齿,肤若凝脂,一道柳叶弯眉,唇上绛红人面桃花。
身如弱柳扶风,面似姣花照水。
见韩煊要坐下,女人立即双手奉上清茶,伺立在一旁,目光躲闪,不敢直接看男人。
“你也坐下。”
“小女子不敢,能侍奉在道长身侧便已满足。”祭千秋低声道。
“让你坐下便坐下。”韩煊详怒。
女人这才胆战心惊地坐了下来,只不过坐在了离自己最远的位置。
换位思考,让这样一个如花似玉的年轻女子,跟着自己这样一个糟老头子,哪里会心甘情愿?
人家女子没有破口大骂,足够说明人家的贤良淑德了。
“你既然来了这里,介绍下自己吧。”说完,韩煊顺势也给祭千秋倒了杯茶。
女人受宠若惊,连忙起身回礼,但被韩煊给强行按下了。
“多谢道长。”
祭千秋心有余悸地双手接过茶杯,抿了一小口茶,心中忐忑不安,不知仇九重心里打的什么主意。
这个凶名远播,最喜祸害良家妇女,还将自己强行掳来的老道为何现在看起来竟有些慈眉善目?
“启禀道长,小女名祭千秋,乳名换作千千,年芳十六,宁庄城人,家中父母均已亡故,唯有一个哥哥。”祭千秋道。
“对不起,勾起了你的伤心事。”韩煊淡淡道,想不到这个女人的身世如此孤苦。
祭千秋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这话是从仇九重口中说出的!
这些高高在上,修为高深的大修士哪会在意普通民众的生死,在他们眼中,没有修为或修为近乎于零的平民能够有一块地方住,饿不死,活到三四十岁便是万幸了,哪还敢有别的奢求?
大修士有几百岁,乃至上千岁的寿命,而普通人大多只有三四十年的寿命,对身边的生死早已见惯不惯,自己的父母因感染了时疫邪毒不治身亡,自己哭了三天三夜,但也无能为力。
今年自己十六,再过十来年,或许也用不了十来年,自己便也化作尘土。
况且,这位三仙观道长前几位道侣,每一位都没能活多久就过世了,有些传闻甚至是被他亲手杀死的!
“你暂且住在这里吧,有什么缺的东西随时告诉我,我会尽量满足你。”
韩煊叹了口气后起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