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乔欣告别后,韩煊带着洛妃儿等人去睡觉。
女孩们缠着韩煊要讲故事才肯睡觉,最后拗不过,男人讲起了小时候和母亲住在山城县的事。
“……我初中的时候,班上有个很漂亮的女生,说话文文气气的,就像山林间的小溪,每天穿着五颜六色的小花裙。我们班上男生都对她有好感,那时还不知道爱情是什么,只有一种朦朦胧胧的感觉,想要和她在一起。当然,我也暗暗喜欢她。
有一天,好不容易我们有了独处的机会,我想一定要把握这个机会告诉她我的心意,于是,我鼓起勇气拦下了她,我说,‘我可以陪着你上下学吗?’”
韩煊慢条斯理地喝了一口水。
屋内点着一盏小灯,孩子们围了一圈,眼巴巴望着韩煊。
“然后咧?”洛妃儿好奇问道。
“然后,那个女生告诉我,用着甜甜的语气,‘不用,谢谢,我每天上下学都有司机接,小煊,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太逊了吧!”孩子们哈哈笑道。
韩煊丝毫不以为意,耸了耸肩,继续道,“但是我不死心,我说,‘那我可以每天陪你午休时写作业吗?’
那女生想了会,‘那倒不是不可以,但你一定要成绩比我好,才能辅导我写作业哟!’
我说,‘这个没问题’,之后我就好好学习,以前成绩在年级倒数的我一下子成了年级前几,老师们对我刮目相看,每天中午她就和我一起挨着写作
业。”
孩子们眼中发出亮光,不少大孩子们捏紧了拳头,轻声道,“我也要好好读书!”
“后来呢?哥哥,那个姐姐还和你在一起吗?”洛妃儿道。
韩煊笑着抚了抚女孩的头,“之后的故事下次再告诉你们,今天该睡觉了。”
众人心里尽管不情愿,但时间不早了,只能乖乖地上床睡觉。
等孩子们都睡下,韩煊关灯,轻轻走出了房间,关上了房门。
韩煊一转身就看见了乔欣。
“后来呢?”女人忍不住道,她一直站在门外听故事,原本只想听一下就走了,却不料被吸引住了。
“你想知道结局?”男人轻笑一声,“后来,我考上了当地最好的高中。”
“你们在一起了?”女人激动道。
“不,她考的没我好,但是她出国了,我和她再也没有见过面,最后一次听说她的消息是同学那儿,他们告诉我她空难去世了。”
“这样……”女人深吸了口气,“对不起,勾起你的伤心事了。”
“没事,其实这是我杜撰出来的故事。”韩煊淡淡道。
女人惊愕,讲故事中男人眉眼中的柔情不似作假。
韩煊仿佛没看见女人的惊讶表情,自嘲一笑,“以前读书时,我满脑子只想怎么考满分,怎么把第二名拉开几十分,怎么考上好的高中,考上好的大学,让我妈过上好日子,一个人往死里读书,就像个煞笔,哪有心思管这些东西?可能吧,班上同学的名字我
都叫不全……”
女人哦了一声,若有所思。
她小时候没爹没娘,除了佟营臣外也没有人管她,早早就在社会上混,读书永远是浑浑噩噩的,高中辍学后就再也没有读过书,如果一直读下去的话,她现在应该快要大学毕业了。
为了福利院,她不得不和福利院里几个大孩子小四小五等人坑蒙拐骗,赚点零钱给孩子们置办衣服伙食等。
“你也该回去睡觉了。”韩煊道。
乔欣点头,默默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在听韩煊讲故事的这帮孩子中,他见到了“小玄哥”,一个性格内向,始终安安静静的男孩,听说他父母将只有一岁他丢弃在当地孤儿院,身上只留下10块纸钞和一件薄薄的棉衣。
那是一个大雪天,如若不是看门的大伯关门前见到这个小婴儿,恐怕小玄哥早就死了。
韩煊想与他说话,小玄哥也不答,后来才知道他有自闭症倾向。
尽管院区内配备了专业的心理治疗师,但心理状态的调整不是一朝一夕的事,只有依靠时间去慢慢淡化这些创伤。
第二天一早,韩煊离开了春晖福利院。
路上,韩煊接到了高毅的电话。
离约定的时间差不多,高毅直接开车送韩煊到了约会地点。
韩煊前脚刚到,正巧,祝良骥和凌言明一起走了进来。
高毅朝三人一躬身,悄悄走出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三人。
“韩医生,这次请你来主要是想谢谢你治好了我父亲
。”凌言明矜持笑道,与韩煊一握手。
“无妨,这是我该做的。”韩煊淡然道。
三人纷纷落座,祝良骥主动为两人倒茶。
“路上来的时候,我听良骥说你还是江省靖天集团的董事长。”凌言明道。
“是。”韩煊点头。
“真是年轻有为啊!要是我们家族中的年轻人能有你一半的用功和才智就好了!”凌言明称赞道。
“呵呵,凌老总太谦虚了,凌家的子弟怎么会不优秀呢?”祝良骥哈哈笑道。
“不说别的,就我那侄子凌天逸,高考就考了所二本学校,临海大学,这次我将他带来也是顺便了解一下学校,免得他九月份报道了两眼蒙瞎。”凌言明没好气道。
“临海大学?那不是就是在临海市?”祝良骥惊讶道,他倒也不清楚凌天逸高考的事。
“没错,”凌言明道,“对了,韩医生是临海人吧,到时可否请韩医生替我看着点这小子?”
“只要他愿意就好。”韩煊嘴角浮起一抹笑。
“他怎么敢不愿意?这小子就是以前在京城混坏了!”凌言明气道,似乎意识到自己情绪有点激动,笑了笑道,“不聊他了。”
“能培养出韩医生这样优秀的人才,一定有对很优秀的父母吧?”凌言明道。
“是,我母亲培养我不易,但我父亲就是个混球,早早抛弃了我们,不过幸好他死的早,眼不见心不烦。”韩煊淡淡道,仿佛在说一件与自己无关的事。
“原
来如此……”凌言明轻声道。
祝良骥见势不好,赶紧打断了两人的对话,“不知凌老总是否听说了最近慈善富豪罗宏宇器官买卖的事?最早揭露此事的就是韩煊呐,并且他还私人出资照顾罗宏宇名下福利院的孤儿们!”
“哦?原来这位英雄就是韩医生啊,这种大无畏的精神太难得了,此事值得大家好好学习啊!我看给咱们省内厅级干部开个先进事迹学习会如何?”
“好点子,凌老总!”祝良骥赶紧道。
韩煊一皱眉,“这不必了吧,我想但凡有点爱心的人遇上这种事都会如此做,没什么大不了的!”
“韩医生,这事或许在你眼里是小事,但对绝大多数人来说这已经是一个很高的道德标准了,当下官场里一些不良苗头又有死灰复燃的迹象,我看你也别推辞,权当给他们上节思想教育课了!”凌言明道。
“那好吧。”韩煊点头。
“良骥这事就交给你组织了,明天我就要去川省了。”凌言明道。
“好的,我一定努力配合韩煊圆满完成任务!”祝良骥郑重道。
凌言明笑了笑,“韩医生,家父的身体还有小侄的事还望你多费心了。”
“这个我知道。”韩煊道。
三人又喝了会儿茶,便起身离开,凌言明乘着专车回去,祝良骥则和韩煊一同走了出来。
“学习会的事我安排好了会让高毅和你接洽,你要回你公司吗?我派人送你回去吧。”祝良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