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江湾大酒店位于临海中心地带,五星级大酒店,可以媲美花都的和平饭店。
韩煊刚驶停,酒店门外已是一片人头攒动,电子屏上滚动着陈门雪老师师门大会的字样。
陈门雪不愧是国医圣手,桃李满天下。
一眼望去,看不到头的豪华花篮列于酒店大厅,细看,都来自于中医界有头有脸的名家,全国各大中医院,或是各地医药局领导。
其中任何一个拿出去,都值得普通中医吹嘘大半辈子。
韩煊和马寒冬递了邀请函,走进宴会大厅,一张黄花梨八仙桌立于中央,四面是十来张大圆桌。
显然,这八仙桌不是谁都可以坐的。
“马师弟,你可终于来了啊,自从你从医院辞职后,我还没见到过你呢!”
一个中年男人笑着走来,头发整齐梳在脑后,面容清秀,一副黑框眼镜,看起来学究气十足。
“季师兄,好久不见了,我给你介绍下,这位是陈老师今年收的研究生,韩煊。季师兄,你可别小看我们这师弟,他——”
马寒冬话还没说话,被韩煊笑着打断了,“季师兄好。”
“我早就听说多了个小师弟,今日一见,果然一表人才,陈老师已经好几年没带研究生了,看来韩师弟肯定有独到之处!”季伟民道。
“师兄过奖了。”韩煊笑着拱手。
马寒冬见韩煊不愿
多说,也就不把话题往韩煊身上引去。
有越来越多的同门到场,季伟民是陈门雪早年弟子,便和韩煊等人告罪一声,去和熟人攀谈起来。
来者都是各地医学界中有头有脸的大人物。
虽然宴会还没正式开始,但会场中觥筹交错,热闹非凡。
熟悉的人集结成小团体,谈笑间都是医学界中的大事。
“师弟,这位季师兄是省中医院中内科主任,刚刚评上了省肿瘤学会青年副主任委员一职,将来前程似锦!”马寒冬道。
“这位是刘云师姐,现在已经是硕士生导师,自己也开始招收学生。”
……
马寒冬所认识的一个个为韩煊介绍,听下来,陈门雪的每一个弟子几乎都有卓越的履历。
“当然,在师弟你面前还是小巫见大巫了。”马寒冬惭愧道。
“师兄谦虚了。”韩煊淡淡一笑。
“小师弟,怎么样,我们的同门大会还办的不错吧?将来陈老师八十大寿时,我们正商议着把大会办到国外去,老师有很多学生在海外,将中医发扬光大。”季伟民再次走了过来,满面红光。
虽然他不是混的最好的一个,但在众弟子中也不赖,今年四十岁,已然是省内三甲医院的科室主任。
韩煊淡笑着点头。
“哟,这位不是马总吗,我在全国中医发展大会上见过你!”一个官员模
样的男人走来。
“张处,您认识马师弟?”季伟民好奇道。
“可不是吗,季伟民,你难道还不知道,你这师弟现在是绿谷医药的副总级人物啊!”张江道,他是江省医管局的人。
因为医管局管理医院运营,季伟民身为中层领导,和张江有过接触。
季伟民惊骇,满脸笑道,“马师弟,这么大的好事你也不告诉我?师弟,当初你毅然走出医院,我就知道你将来肯定不一般,我们在体制内混到死,没这勇气,你不一样啊!”
季伟民态度突变,马寒冬有些不适应,不是说方才季伟民不友好,只是远没有如今热情,隐隐中带着一分师兄对后辈的威仪。
然而,现在季伟民熟络得两人如同多年未见的老友,完全以平辈论交。
“马师弟,这绿谷医药可是省内的重点医药公司,我们医院好多药都是从你们那儿进的!要早知道你是绿谷医药的副总,我这也能方便许多啊!”季伟民笑道,“师弟,下次我请客,我们医院采购处的领导也来,你可要赏脸啊!”
马寒冬尴尬地应了声。
也只有他自己知道,绿谷医药的好日子到头了,出了这么个丑闻,要不了多久就会被查处。
“诶,马师弟,我是范长生,你不会忘了吧?不不,我现在该叫你马总了!”另一个成功人士打扮的男
人走来,双手递来名片。
“范师兄,我怎么会忘呢,实习那会,你还指导过我看心电图哩!”马寒冬笑着接下名片,一看,是一家叫做大宇的医药公司。
马寒冬对这家公司没多大印象,看来是家小公司。
“哈哈,没想到马总还记得,不过我现在长久不在临床,基本技能都忘得差不多了!这家公司是我和几个同事一起办的,有很多业务上的问题想请教马总,不知马总什么时候有空?”范长生道。
“这是我手机号码。”马寒冬拿出自己的名片。
范长生受宠若惊,他没料到马寒冬如此爽快,直接给了电话。
他本以为像到了马寒冬这个地位,多少会有领导架子,转交给秘书处理或干脆敷衍而过。
两人虽然是同门,但多年未见,充其量只是彼此知道名字的陌生人罢了。
越来越多的人聚来,不管认识不认识,七嘴八舌几乎将马寒冬碰到了天上,一口一个马总,叫的不亦乐乎。
一旁的韩煊乐得轻松,品尝起了酒店里的糕点。
季伟民试图插入对话,但无奈人太多,根本说不上话。
“韩师弟,你现在在哪个医院实习?”季伟民百无聊赖道。
“临海市中医院。”韩煊如实回答。
“挺不错的,那时我跟陈老师的时候也是在市中,当时管我的主治医生吕斌现在成了
主任级别,科室里的原主任如今应该是市中的主要领导了,韩师弟,往后你要是在市中遇到什么麻烦,和我说一声,相信这点面子,他们会给我的。”季伟民道。
“谢谢季师兄。”韩煊微笑。
“时间差不多了,陈老师快到了吧。”
钟声正好敲响晚上六点钟,大门口一阵骚动,韩煊远远看见穿着红色唐装的陈门雪在众人簇拥下走进来。
老人满面红光,笑得慈祥,显然心情大好。
韩煊跟着季伟民等人快步上前迎接,人群自动避开一条通道,供陈门雪通过。
“陈老师,请上座!”众人齐呼。
陈门雪笑得合不拢嘴,走到八仙桌正位坐下。
“给我老头子置办这么大个场面,大家都有心了!”陈门雪道。
“陈老师,应该的!”
众人纷纷应道,在场基本都是陈门雪的弟子,正因为有陈门雪这么大块招牌,他们在中医界能够发展顺利,不知不觉中形成了所谓的陈氏派系。
只是这个称号,谁也没有提出,陈门雪本人更是不会在乎这种浮名。
“韩师弟,我们也找个地方坐下吧。”
马寒冬说完,正要拉着韩煊在邻近圆桌坐下,很快有同门道,
“诶,马总怎么能做哪儿呢?我们众弟子中,就属马总的成绩最斐然,马总该坐那儿!”
那人一指八仙桌,众人深以为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