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孜走后,陈大飞派人开车将韩煊和楚彬送回学校。
“姐夫,你到底干啥的啊?”楚彬好奇道。
这件事之后,他对韩煊的崇拜之情如滔滔江水,奔流不绝,此刻要是韩煊说天上的月亮是方的,楚彬也不会怀疑。
“医生。”韩煊淡淡道。
“真的假的哇?医生能让黑白两道的人靠边站?”楚彬依旧难以置信。
韩煊翻了个白眼,“你说的太夸张了,下次我可以带你去我工作的地方看看。”
楚彬一脸期盼。
回到学校,顾建业已经被教育局紧急解除了教职,由一位副校长代任校长一职。
韩煊前脚刚到班级,一个中年女人带着一众老师走了过来,张雅琴远远落在后面,两眼无神。
“韩先生,您好,我是代任校长包春燕,张雅琴老师严重失职,在班级中大兴社会不正之风,利用教务之便从家长身上牟利等等劣迹已经违反了教育法,现经我们校方决定,即日开除张雅琴。”
“这是你们学校的事,不必向我通报。”韩煊淡淡道。
包春燕尴尬一笑,“韩先生,您这么说太见外了,这件事多亏有了您,我们才能发现张雅琴这样的教师队伍中蛀虫。”
“呵呵,没有我你们就任由她继续肆意妄为下去了?”
“这个……
当然,我们校方也要检讨,是我们督下不严,才给了这种劣迹教师出现的沃土。”包春燕赶紧道,生怕韩煊不满意。
连学校前任大boss都被干掉了,自己想要坐稳这个位置,还不得赶紧讨好眼前这位。
虽然上头没透露身份,但是之前那又是直升飞机,又是军队出动,冲这架势,足以知韩煊身份不凡。
“行了,你们烦到我姐夫了,走吧!”楚彬挥挥手道。
见韩煊不说话,像是应许的样子,包春燕不敢多废话,赶紧带着人走了。
“你回来啦,他们没有为难你吗?”
韩煊听到一个怯生生的声音,转头一看正是乔欣,不禁皱起眉。
“你怎么还在这儿,不是让你回去吗?”
女人一听,生气地嘟起了嘴,转身往校园外跑。
韩煊下意识地拉住了女人的手,不敢确定道,“别走,你刚才是在担心我,所以才留下吗?”
“谁要担心你啦?我只是在想你欠我的钱什么时候还我!”乔欣哼道。
“我,我欠你什么钱了?”韩煊不解。
“你扰乱了我多少次生意啊!你看,今天又是因为你,我的三百块肯定没了,还有上次呐,明明说好了一起把王锴那两百万骗到……”女人气得小脸红扑扑。
韩煊莞尔,“那你明天来
我公司拿吧,我平时出门不会带很多钱。”
“公司?”乔欣疑惑。
“嗯,我给你写个地址吧,正好明天我有事也要去一趟。”
韩煊撕下一张纸,写下靖天集团的地址。
“这个地址感觉挺熟悉的,你是在这里上班吗?不会又骗我吧?”乔欣道。
“骗你干嘛,”韩煊忍不住笑了,“要不今天你和我一起回家,明天再和我一起去上班?”
“看你一本正经,其实是个臭流氓!”乔欣扮了个鬼脸,将纸条揣进兜里,“好了,我要回去了,你明天最好不要跑路,否则我乔姐的厉害你是知道的!哼哼!”
“这么迟了,我送你。”韩煊问陈大飞要过车钥匙。
“算了,不用了吧……”女人轻声道。
“怕我把你拐去卖了?放心吧,你长得太幼齿,一般人不会感兴趣的。”韩煊促狭道。
“去你丫的!走就走,老娘有免费班车干嘛不乘!”乔欣气呼呼道。
楚彬在一旁狂笑不止,不过,被韩煊瞪了一眼,赶紧强忍住笑意,“姐夫,我回寝室了,你忙。大晚上的,黑灯瞎火,道路颠簸,小心驾驶啊。”
“行,你赶紧走吧,给你开个家长会这么多破事!”韩煊没好气道。
“哪儿呀,要是没我你能再和乔姐相会吗?有道是,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
“滚。”韩煊一脚踹在了楚彬屁股上。
陈大飞开来的是辆黑色奥迪A8,体型娇小的女人坐在副驾驶,显得空空荡荡。
沉默许久的乔欣道,“韩煊,刚才你叫来的是腾龙帮的人吗?”
“对。”
“看起来很厉害的样子……以前我们这一片有个叫阿布的大哥罩着,不过后来他死了,现在我们那里很乱,三道九流的人都有,乱收保护费,没钱了就问我们要,甚至还强迫院里的弟弟妹妹出去乞讨……”
说着,乔欣不禁眼眶微红。
“院里?”
“嗯,说出来你可能会看不起我,其实,我和小四小五都是孤儿。”
说着,韩煊已经开到了乔欣的住处,是郊区一家破败的孤儿院。
刻有“春晖福利院”五个大字的木招牌已经斑驳不堪,若不仔细辨认,甚至看不出原有的字形。
院内仅有一幢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五层楼房,墙上缠满了藤蔓,犹如铁钳牢牢捆住这幢楼。
“我一出生,我爸就去世了,我和我妈是外地人,那时在山城县,无依无靠,我妈一边要养我,一边找工作,还被各种鄙视,他们说我妈是寡妇扫把星,一些有脸面工作不让她做,只能在后厨洗盘子,或是扫扫地,后
来我上学,开销一下子增大,她为了让我读书,起早贪黑,一天要打三份工……
这样一过,就是十多年,每天都在忙碌疲倦,旁人的白眼中度过,谁能想象一个刚从少女蜕变成母亲的年轻女人是如何煎熬过?我上大学的钱都是她起早贪黑一分分抠出来……我不敢不努力学习,就算死也要读书,我怕我对不起她,将来给不了她可以歇口气的生活……”
“想不到你还有这样的过往……”乔欣红着眼道。
她一直觉得韩煊过得洒脱,来去自如,却不料有这样的心酸事,很多事,她都深有体会,孤儿的她,何曾不是从小背负外人的鄙夷?
“没什么,一时有感而发,和你说多了,”韩煊低头笑了笑,“勾起你的伤心事,不好意思。”
乔欣拼命摇头,心中感觉和韩煊又拉近了一分,有一种同病相怜的感触。
“韩煊,有些事说出来,就不会感觉那么痛苦了,你的痛苦,我可以为你分担一半。”乔欣认真道。
“谢谢。”韩煊淡淡一笑。
“妈了个巴子,今天怎么就这么几个钱?小畜生,知不知道这块地方是老子罩着的,要是没老子,你们全部都得睡桥洞!”
一个刺耳的男人声音传来,韩煊转头看去,眼神瞬间凌厉如刀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