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寒冬手中也发到了一个竞拍用的号码牌。
白玉手镯被安排在最后,作为压轴,对于前面的拍品,众人兴趣乏乏。
在场都是有钱人,每天香车美女陪伴,还有什么东西没见过?什么古字画,什么奢侈品,都入不了眼。
也只有像马寒冬之流,被公司派来嗅探商机的上班族,看得津津有味。
“师弟,你知道这是什么吗?”马寒冬指着图片上的拍品道。
因为这次的慈善拍卖,总公司拨了二十万块由他支配。
来了不捐钱,不是太掉面子了吗?
所以,马寒冬对拍卖环节还是颇有兴致,顺带和韩煊聊起了某几个商界名人的轶事。
“一幅油画,不过,画工太次。”韩煊回答。
“哎,师弟,这你就不懂了吧?画工什么都是次要的,知道它为什么起拍价就在十万块吗,因为画这幅画的人,正是豪海商业银行总裁的夫人。豪海商业银行和在场很多企业都存在合作关系,所以,这面子不得不给!”马寒冬分析道。
韩煊哦了声,便不再说话。
豪海商业银行的老总是谁,他老婆是谁,又怎么去学了美术,在油画上有何建树,这一切的一切,包括在场光鲜亮丽的成功人士
们,他们的名字,他们的职位,对韩煊来说不过是一串串无用的字符,除了侵占记忆容量,并无他用。
从鬼门关走过一回,或者说始终被死神在背后追赶的韩煊,很多事情看穿了。
对待俗世的心态也在不知不觉中变化,甚至连韩煊自己都没注意到。
比方说,早几个月的韩煊,遇见敢如此堂而皇之假冒自己的人,或许早就一剑结果了他的性命,岂会像如今心平气和地坐在台下,“欣赏”他的表演?
然而,马寒冬并不这么想。
见韩煊兴趣不大,他暗叹一口气,自己这个师弟看来是学术型人才,专心于医术,对这种商场上纵横捭阖的事不擅长,陈门雪有意培养他全方面能力的愿望可能要落空了。
“下一件拍品,来自蓝山集团刘总提供的珐国皇室祖母绿戒指一枚!”男拍卖师道。
“起拍价100万,每次加价不低于十万,现在开始竞拍。”
这件倒是个稀品,有点收藏价值。
对于喜欢珠宝的女士们,闪闪发光的硕大宝石,还有皇室的光环加身,吸引力巨大。
价格很快哄抬到了200万,并且价格还在不断飙升中。
“210万!”
“230万!”
“
230万一次?”拍卖师迟疑道,“二次?”
“300万!”一个女声响起,众人惊讶地看去,究竟是何人如此财大气粗?
靖天女王!众人见是沈眉,不再惊讶,反而露出理所当然的表情,作为当下最出名的女企业家,沈眉的财力毋庸置疑!
当众人以为沈眉志在必得时,又一个声音响起,正是钟安。
“350万!”
沈眉一皱眉,喊道,“360万!”
“370!”钟安继续加价。
这价格已经超出了沈眉的心理价位,也远远偏离了珠宝本身的价值,虽然喜欢,但她是一个理智的女人,当拍卖师喊道三次时,便舍爱不再举牌。
“370万,这件拍品归钟总!”拍卖师道。
钟安朝沈眉投去一个歉意的眼神。
“真是神仙打架,我们只有看看的份儿。”马寒冬道,相比之下,他手头那二十万实在太寒碜了。
“最后一件,也是大家最期待的拍品,第56号拍品,白玉手镯,上面附有韩大师的法阵,起拍价500万!”
“五百万啊,这得抵上我十年工资……”马寒冬长叹一口气,对比普通人来说,他已经算混得不错了,但在真正的有钱人面前,如同小巫
见大巫。
“要是我有这钱就好了,拍下送给我爸,这些年我爸身体太差了。”
“没用的,这是假的。”韩煊淡淡道。
马寒冬一愣,随即赶紧道,“师弟,这话可不能乱说啊!”
“假的就是假的。”韩煊平淡道,他的声音虽然不响,但还是有不少人听见了。
见韩煊面生,穿着又一般,很快有人站出来道,“你是哪来的臭小子,韩大师的杰作岂容你指指点点?”
“就是,买不起就不要乱说!”
“你有邀请函吗,不会是混进来的吧?”
白玉手镯的价格越炒越高,已经破了千万,坐在第一排贵宾席位的“韩大师”掩饰不住喜悦。
与此同时,有越来越多人跳出来diss韩煊。
被围了里三层外三层,其中还有不少熟悉的人,有朋友,也有公司业务上的合作对象,马寒冬终于承受不了众人指指点点的压力,硬着头皮道,“对不起,各位,开了个玩笑,我们没有任何想要诋毁韩大师的意思!”
马寒冬拉住韩煊,低声道,“师弟,快认个错吧,韩大师亲手做的东西怎么会是假的呢?”
莫名的,韩煊心中有些悲凉。
如果今天换做另一个人,不是所谓的真正
“韩大师”,而是偶尔知道真相的普通人。
是不是就要被众人的口水淹没其中了?
即便是白的,也会被说成黑的?
“师兄,对不起,这个歉我道不了,”韩煊眼神闪烁,语气中却透出一份坚定,“不光法器是假的,起不了任何作用,就连这个‘韩大师’也是假的,彻头彻尾的骗子罢了。”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竟然有人敢直指“韩大师”是冒牌货!
怎么可能?
“臭小子,你知道你说这话会是什么下场吗!”
“这年轻人石乐志吧,保安在哪儿,得找保安把他给轰出去!”一个贵妇哼声道。
刚和马寒冬达成商业合作意向的耕山集团刘副总,沉着脸走来过来,“马先生,这位是你的师弟吗,如果他不向韩大师道歉,那我也想说句对不起,我们的合作协议就此作废!”
马寒冬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恨不得把自己这个小师弟按下头说道歉,但韩煊那一脸冰霜,让他又不敢这么做。
一向谦虚有礼的韩煊,此刻像换了个人般,冰冷得让人胆颤,一双黑眸如同深不见底的深渊。
吵闹声中,“韩大师”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韩煊。
“就是你说我是假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