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春暖还没有弄明白柳云鹤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呢,窦旺好已经匆忙地吃完了午饭,两大碗面条,吃得有点撑,但如果不是因为肚子装不下,窦旺好倒是还想再继续来一碗的。
“春暖今天这个卤汁绝了,太好吃了,明天中午还吃这个吧。”
窦旺好一边一漱口一边含含糊糊地说着,柳云鹤忍不住拍了他一巴掌,差一点把他拍呛着了。
“干嘛啊,哥?”
把嘴里的水吐掉,窦旺好咳嗽了一声,柳云鹤撇了撇嘴,鄙视地道:
“春暖做的饭,你有不爱吃的么,每天都要这么说一句,你累不累?”
窦旺好的脸有点泛起红来,他不适应被开这样的玩笑,对于春暖,他不只是喜欢,还有着尊敬,伸手抹了一把下巴上沾着的水珠,“我赶时间,要来不及了,春暖,你辛苦些收拾吧,我走了,云鹤哥,走啦。”
看着窦旺好几乎算是狼狈逃窜的背景,柳云鹤乐得嘎嘎的,这回轮到林春暖鄙视他了,哪有这样当哥,太没样子了,整天就知道欺负老实人,没大没小没当哥的样儿。
林春暖的眼神儿把柳云鹤的笑给噎了回去,柳云鹤尴尬地揉了揉腮帮子,讪讪地去前边铺子上了,没有看到林春暖偷偷弯起的唇角,虽然在京城打开路子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但能跟两个哥哥在一起,林春暖还是很开心的。
接下来的事情就很顺利了,赵家大少爷拿出了一间铺面,算是自家入伙的投资,竟然是三层楼的,用来开酒楼最合适不过,大堂、雅间都有了,酒楼后边还有个大院子,伙计的住处、库房、后厨,简直是没有再合适的了。
原本林春暖和柳云鹤商量的结果,是不想收赵大少爷入股的费用的,打算直接给他四分之一的干股算了,反正有了他们做靠山,生意如果做得好,这笔钱就算是买个平安也值得。
但这间酒楼真是让他们两个有
点不舍得放手了,自己就算是再折腾,恐怕也找不到这么好的铺面了,何况地址又好的不得了,两人想要花钱买下这个铺面,可人家赵大少爷不卖,说是宁王妃的陪嫁铺子,无论也卖不得的。
最后林春暖决定,给出宁王府十分之四的股分,自己和两个哥哥占十分之六,也就是说,酒楼分成十股,宁王府四股,自己、柳云鹤、窦旺好各占两股,不用算,宁王府这个便宜占得大了。
因为酒楼再好,那也不算是大家共有的财产,如果赵大少爷把酒楼收回,林春暖他们三个的损失就大了去了,而如果林春暖他们自己收个铺面做酒楼的话,就算最后生意失败,还有个铺面能兑换些银钱出来呢。
何况还不用多掏出那一股的半股份来,怎么看着都是林春暖几个人吃了大亏,但赵家大少爷倒是坚持着,只要原来两股半的利润,大家还是一分四份,平均最好。
虽然不知道赵大少爷到底顾忌着什么,但平均分自家就能多得些,林春暖和柳云鹤也是乐意的,反正已经谦让过了,既然赵大少爷坚持,两人也就不再跟他矫情,三个人签了入股的协议。
如果给宁王府干股的话,就没必要签协议的,现在人家有了铺面参与进来,就变得合情合理了,签个协议在明面上,有些话就好说得多,宁王府倒是无所谓,有没有协议也没人敢坑王府,但对林春暖他们的意义就大不同了。
大热天儿的虽然收拾铺子很辛苦,但柳云鹤和林春暖还是乐此不疲,心甘情愿地付出着,要知道,这个酒楼开起来,自己家无论是鲜花铺子还是腌菜铺子,都能借上不少的力,给面子的人家会更多,而且还会是大富大贵的人家,绝对是赚到了。
赵大少爷那间铺面原本就收拾得不错,把二、三楼原来的雅间重新装饰一下就成,反倒是一楼的大堂,林春暖花了些心思,她
把大堂的正中加了一个高台的造型,虽然占了些空间,但她有大用。
“春暖,你不是想要请些戏班子来唱戏或者说书吧,那是茶楼干的事儿,咱们这是酒楼,爷们儿喝起酒来推杯换盏,五马长呛的,哪儿还有人听得清台上唱什么呀,不合适吧。”
林春暖倒是不怪柳云鹤会这么想,毕竟自己的设计是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柳云鹤能想到的也只能是有人登台献艺,而自己却是别有用处的,当然,这个还得推广起来试试才知道效果如何。
“谁说请戏班子来着,不过想请也不是不行,但却不是我们请。”林春暖这么一说,柳云鹤就更抓不住头绪了,完全就是个懵掉的状态,看到他急得抓耳挠腮的样子,林春暖也不为难他了,把自己的计划悄悄地跟他讲解了一遍。
“这样能行么,京城可都是些伸手遮天的大官,不说他们自家的宅院有多大,办起宴席来会毫不费力,就说这些人愿不愿出府来办宴席,那也是完全没把握的啊,这样会不会太冒险了。”
没想到春暖是想在酒楼里帮各府办宴席,柳云鹤觉得这个几乎没可能,他虽然跟家里分了,但到底也是从大宅院里出来的,大富大贵的人家没有园子不大的,自家办个宴席那还不是小意思,谁愿意来外边儿折腾啊。
“云鹤哥,不试试怎么知道行不行呢,你是知道的,咱们酒楼做出来的东西,那可是哪儿也比不上的,说的不好听一点,就算是皇宫御宴,也不见得有咱家酒楼的味道。”
林春暖这话说得倒是顺溜,把柳云鹤吓得赶紧捂住她的嘴,左右地看了好几圈,“我的好妹子,这是在外面呢,皇宫的事儿也是我们能置喙的,你能不能管着点自己个儿这张嘴呀。”
柳云鹤紧张的样子,把林春暖也吓了一跳,她刚刚也就是拿皇宫御宴做个对比,又不是诚心想要说人家皇宫里
不好,可这事实归事实,话却是不能乱说的,这个她懂,确实是说秃噜了,不是有意的。
“好了好了,云鹤哥,我知道错了,是我不对,咱把这篇揭过去。”林春暖用手在嘴上做了个拉链的手势,再做了个掀掉的模样,算是把这段揭过去,不再提了。
“云鹤哥,我还是比较有信心的,不为别的,就冲着咱们酒楼的菜品,应该也会有人愿意来咱们这里办宴席,承接权贵家里的宴席,那可是一笔大收入,咱们先收一笔包场的费用,再收宴席的费用,双份的利润。”
柳云鹤伸手点了一下小丫头的脑袋,“你想的倒是挺美的,就你一个人会动脑子,把别人都当成傻子了不成,你做宴席人家又不是不给钱,你又不是不赚钱,凭什么人家还要付给你包场的费用啊?”
“这个哥可就不懂了,这个费用一定要收的,咱们得让他们知道,咱们酒楼可不是随便谁都能包场的,想办宴席的人家多了去了,包场还得排号呢,反正咱们姿态做足了,不想包场就不做,其实咱们也没什么损失的,不是还有散客呢么。”
柳云鹤让林春暖给绕得糊里糊涂的,按说做生意他是真有一套的,可春暖丫头那个小脑袋里,却又往往会有些出其不意的想法,每次的效果又都不错,柳云鹤想了想,最终还是随她去了。
毕竟只是多修了个台子,也就是占了四、五张桌子的位置,全当是舍个地方让她玩儿了,成了更好,不成也没什么大不了,实在不行,拆了就得,也不多费什么劲儿。
不得不说,柳云鹤这个哥哥当得真挺惯孩子的,只要是春暖的想法,他几乎是没有不支持的,就算是偶尔他的心中有疑虑,但一般也不会违背春暖的心意,到底是疼爱妹妹的心占了上风。
得到了哥哥的支持,林春暖更是按着自己的记忆,把这个展示台设计得美轮美奂的,不
说它还有作用,就算是只摆在这里,也让人眼界大开、心旷神怡了,柳云鹤不得不承认,这个妹妹的小脑袋瓜子里,藏着太多神奇的东西了。
“哇,你设计的?”赵大少爷在酒楼完全装潢完毕的那一天,来做了一圈视察,结果一下子就被那个展台给吸引住了,他从来没看过这么漂亮的戏台子,“神仙是不是就住在这样的地方?”
“赵公子说知了,小女哪见过什么仙子仙女的,不过就是一个小舞台罢了,不过这可不是什么戏台子,这是主人台,是开业以后,给来酒楼办席的主家用的,只有主人的邀请,客人才有资格站到这个台子上来。”
赵大少爷点着头到:”我就说么,咱们这开的是酒楼,怎么还弄了个戏台子上来,而且你这个设计,也不是哪台戏都适用的啊,原来你还有别的想法儿,只是,谁会来酒楼里办宴席呀,家里又不是没地方、没厨子的。”
林春暖就呵呵地笑了,带了一点点的讨好和谄媚,“赵公子,您家老夫人不是这个月过寿么,来咱们家酒楼呗,不收包场费,不收人工费,不收成本费,就是白做,来不来?”
看着小姑娘极力诱惑自己答应的小模样,赵大少爷都忍不住笑了,这主意都打到自己身上来了,自己可是酒楼的东家的之一呢,让她这么一弄,仿佛自己像是外人一样,只是,这个主自己还真就做不了。
“林姑娘,我是真喜欢这个台子,都想不出你是怎么把它弄得这么漂亮的,那雾气隐隐绰绰的往外冒是怎么弄出来的,那假山上头怎么还能流水,再有啊,头上边那是鲜花么,日子久了会不会枯掉,那么高不好更换吧?”
听到赵公子这么打岔,林春暖也有些无可奈何,但她却不想放弃,还是想要尽力而为,在林春暖的字典里,没有放弃这个词儿,只有努力过了没得到的结果,才不会让她觉得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