狱卒对此颇为无奈,只得将云妃的情况禀给李渊平。
李渊平闻言,颇为不解。
“她只想要那阿芙蓉花?”
这可真是奇怪了。
李渊平还以为云妃会疯疯癫癫的申冤或是提出什么条件。
但她没有,她唯一的诉求,竟是要那阿芙蓉花。
李渊平身旁的老太监不解的问道:“那阿芙蓉花是有什么特别之处吗?”
李渊平回道:“太医院这两日正在检验阿芙蓉花的药性,不过那王雅兮之前便同朕说过,阿芙蓉花除了能够镇痛之外,还有许多旁的特性,譬如致幻、成瘾……她在之前的报告里说,阿芙蓉花的瘾,远高于普通药品的瘾,那种瘾是无法戒除的,倘若将阿芙蓉花传入大庆军队,那么纵是有着十万人马的大军,也会在短时间内萎靡不振。当时朕还有些半信半疑,但瞧着云妃的情况,仿佛印证了王雅兮的说法。”
那阿芙蓉花,恐是致人成瘾。
老太监又问:“那该如何处置此事呢?将阿芙蓉花给她送去?”
“与其现在送去,朕倒是更想看看那瘾究竟到了什么程度?”
老太监闻言,赶忙劝阻道:“陛下,不可呀!那云妃现在已经绝食,北魏那边的人又未抵京,若是在这时候搞出什么事儿来,得不偿失啊!”
李渊平犹豫的正是这点。
他一直都害怕云妃真在大庆出什么闪失,故而任何冒险的事,他都不敢尝试。
李渊平想了想后,终究还是传令下去。
“罢了,那便赏她两株阿芙蓉花,免得在牢里吃出了事儿。”
“是,陛下。”
狱卒在得令后,便将两株阿芙蓉花递给了阿依慕。
阿依慕在见到那阿芙蓉花后,一刻都等不得,赶忙从狱卒手中将阿芙蓉花抢了过来,吞食了两片花瓣。
她这才安静了下来,缩在角落里一动不动,手中紧紧护着剩下的阿芙蓉花。
狱卒又将这一情况通禀给了李渊平。
李渊平轻笑一声道:“无妨,就这样罢!待北魏的人来了,让他们好生看看他们送来的公主是个什么货色!”
老太监闻言,轻叹一口气道:“唉!那云妃刚来的时候,老奴还叹她年幼,谁料这才过了多久,怎么就成了这般模样?好好的姑娘,怎么就这么作践自己呢?”
李渊平回道:“这不是我们该考虑的问题。事到如今,我们只需要等着北魏的人过来,把人带走、钱赔了,她离开大庆的国土后,死在哪里都跟我们没关系。”
老太监闻言,遂点了点头。
李渊平一直在等北魏的人抵京。
但奇怪的是,两天过去了,并未见北魏的人抵达京城。
八百里加急都能在两日之内在北魏和大庆之间往返一趟,北魏那边的人速度怎么偏是这么慢?
李渊平有些焦急,赶忙再次八百里加急前往北魏询问情况。
结果北魏给出的消息是——
北魏君王接到消息后便启程了,恐是这两日阴雨连绵,路不好走,队伍行了远路。
而李渊平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双眸微微眯缝起来。
他本想在七日之内将这些烂事都解决的,但现在看来,情况有变。
北魏那边的人不知堵在了何处,他们延迟抵京一日,这云妃便要在大庆天牢多待一日。
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李渊平心里正犯着寻思,便见狱官匆忙过来禀报道:“启禀陛下,云妃娘娘今日在牢中突然发热晕倒了。”
“什么?!”
李渊平乍一听这个消息,顿时警惕起来。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这样的?”
狱官回道:“回陛下,那云妃娘娘这几日都不吃不喝,说是要见池司谏,池司谏不在,她就滴水不进。当时我们也不知该怎么办,但又一想到我们这边的牢房归池尚书管理,便去请示了池尚书,池尚书认为这是无理要求,便下令不要理会她。谁知这才过了两天,人便病了……”
“混账!”李渊平属实被气得不轻,“云妃的事,以后都要直接向朕汇报!”
狱官赶忙应道:“是,陛下!”
李渊平怕云妃再出什么闪失,遂同狱官道:“带朕去看看云妃!”
……
李渊平这是不得不去狱内探望她。
在前往天牢的路上,他也曾想过这个问题——这到底是怎样的女子?她的背后又暗藏着怎样的秘密?他需要了解一下吗?
但这个想法只存在了一瞬,便被头脑中的另一个想法驳了。
天下人如此之多,他哪有精力挨个去了解?
他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将这孽障赶紧送回北魏,以绝后患。
待李渊平来到阿依慕的牢房时,阿依慕已经醒了,身旁有几位太医正在对她进行救治。
阿依慕四肢无力的躺在石床上,只听一阵脚步声逐渐靠近。
她没有力气抬头,只是问着太医道:“是池司谏吗……”
“是朕。”
一口一个“池司谏”,还真是没将李渊平放在眼里!
现下整个皇宫都知道云妃和池司谏的那点事儿了,但李渊平仍是一副心平气和的模样。
他不生气。
与其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还不如让北魏看看他们送来的公主多么出息,在大庆后宫公然和一个谏院的五品司谏交往。
而且,那五品司谏还是个有家室的人!
北魏的脸面都被这位公主给丢尽了,甚至还有人说,正是因为太丢人了,所以北魏君王到现在仍不敢抵京。
且说现下,阿依慕见来者不是池司谏,再度没了生机,死气沉沉的躺在那里。
李渊平问着太医道:“她现在的情况怎么样?”
太医回道:“回陛下,情况不太乐观。云妃娘娘本就体弱,又在这阴暗潮湿的地方待了两日,加上她除了花瓣之外什么都不吃,现在身体十分虚弱,甚至还有可能一病不起。”
“这么严重?”
“陛下,娘娘的病,实在是不容乐观呀!”
李渊平想的却是——
她可不能出什么意外,她离开大庆的时候,必须是活的!
“不论用什么方法,务必给朕保住她的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