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下的沈潋哪里禁得住池映寒这般殴打,哀道:“池二,你听我说……”
“你给我闭嘴!”
池映寒不想再听了!
甚至他的思绪现在还有些乱,当初那个在船上同生共死,甚至为他出谋划策,处处为他着想的人,有朝一日会成为杀他妻女的凶手!
对池映寒而言,最为可怕的是这不是突如其来的背叛,而是从一开始,谋权害命便是沈潋的本性。
十三卫究竟是个怎样的存在,池映寒不知道,但自在江边沈潋拒救王莽上岸的那一刻起,他视人命如草芥的本性便暴露殆尽。
不是他没有隐藏,而是只要这个人同池映寒交好,那么他本身是个什么样的人,池映寒并不介意。
甚至,沈潋没同他说过自己的过去,这也无所谓。
且顾相宜早就告诉过他——那沈潋会三番五次保护他们,是因为当时的顾相宜是唯一活着的证人,是查清案子以谋升职的唯一筹码。
根本不存在什么兄弟情义,什么感情。
就算是有,那也只是他擅长打交道的本性罢了。
当时的池映寒理解不了顾相宜的话,一句都理解不了。
直到沈潋第一次升职失败,第二次踩着元知府以谋上位,甚至再度将顾相宜当作他升职的筹码,纵使知道顾相宜身怀有孕,他也毫不留情的为了他的谋划压榨她,最后她拒不交出医书,他竟能出手杀了她!
池映寒活了近二十年,从未遇到过这种恐怖的事!
一想到现在顾相宜和孩子还未完全脱离危险,池映寒便恨不得现在便将他活剐了!
池映寒心想着,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
沈潋见状,惊呼道:“你、你要干什么?!”
这时,从医馆一路追来的王莽见状,也连忙呵止道:“池二,你不能杀他!如果十三卫追查下来,发现这人是我们杀的,定会惹来祸事!”
池映寒却是冷笑了一声:“杀他?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我要他也尝尝开膛破肚是什么滋味儿!”
原本就算顾相宜开骨缝再费劲,他们也有时间找来经验丰富的稳婆,哪怕退一万步最后真得走剖腹这一步,也不至于是在没有麻药的情况下直接生剖。
既然这一切都是拜沈潋所赐,那便让沈潋尝尝这到底是怎样的滋味儿!
说罢,池映寒便一把将沈潋提起,一刀割了下去!
“呃啊啊啊——”
皮开肉绽的那一刻,沈潋的惨叫声当即惊醒了全村的村民。
满地都是鲜血,场面极其瘆人。
但池映寒偏不让沈潋就这么死了,而是一桶凉水泼下去,让他保持清醒,回医馆让老村医缝合。
老村医被吓坏了,正想问这二人是多大的仇怨,池映寒便在村里公然喝道:“就是这个人,明知我媳妇八个月的身孕,还在刻意害她早产,这还不止,在她早产临盆之际在屋内纵火。最终导致我媳妇为保孩子生生剖了腹!”
在池映寒的认知中,这世上最恶毒的死法便是被众人一口一个唾沫的浸死。
但令他感到奇怪的是——
众人一直围在医馆外对沈潋指指点点,但沈潋却没有表露出任何神情。
被人生生开膛破肚又缝针之后的沈潋疼得青筋暴突,不住的嚎叫。
他确实疼到骨子里去了。
这种疼痛,他一个大老爷们都忍受不了,想来顾相宜更是得疼得死去活来的。
一想到顾相宜情况比他还要恶劣,沈潋反倒笑了出来。
见他被如此虐待之后,竟还能笑出声来,池映寒彻底被惹恼了,斥道:“你笑什么?”
沈潋笑道:“我笑那顾相宜当时肯定比我疼上百倍,她可不止是开膛破肚啊,她还有一个孩子要取出来呢!那是割开皮肉还要伸手掏脏器啊,那痛不欲生的模样,想想就觉得刺激!”
沈潋现下也不想伪装了,纵是他现在说话的声音极其微弱,但他却有把柄——池映寒为了他的仕途,根本不敢杀他!
摊上他这个人命官司,于池映寒而言可是件大麻烦。
但对沈潋来说,只要他不死,池映寒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
眼下的开膛破肚,即便是疼到骨子里又如何?
既然他非要沈潋保持清醒,那沈潋便会好好刺激他一番。
看谁先遭不住!
沈潋笑了笑,遂道:“我看你是没见过你媳妇被生剖的画面,心有不甘,想拿我开刀,重现一下当时的画面。现在你也看到了,确实怪血腥的。”
池映寒被他的态度惊到了。
他全然理解不了沈潋的举动,他先是身受重伤,又被开膛破肚再缝合,现在池映寒吊着他一口气让他受苦,但他却是这般反应!
“你就没有一丝的内疚?!”
沈潋嗤笑一声:“我为什么要内疚?怎么?你想让我也跟你一样心疼你媳妇?滚吧!招惹了这么个毒妇,是老子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说到这儿,沈潋反倒笑了出来。
他歇斯底里的同池映寒道:“老子这是流年不利,犯小人了,你知道吗?”
池映寒头一次遇到这种人。
明明是他的出现,将顾相宜糟践得不轻,最后他反倒一肚子委屈,认为他才是受害者?
甚至到了这般境地,他也不依不饶的在唾骂顾相宜有多恶毒,在他看来,竟是顾相宜在害他!
一旁的王莽见了这状况,却不觉得惊讶,反倒是同池映寒道:“你可以继续折磨他,但是指望他诚心悔过,是根本不可能的。”
“为什么?他险些害死两条人命!他将我妻女害成这般模样,事到如今他反倒认为他犯小人了?!”
这可打实把池映寒恶心得透透儿的,去他妈的犯小人,他们惹上沈潋这厮,才是犯小人了呢!
池映寒咬牙切齿的道:“他是不是以为自己今晚就算是死了,也只是栽在我们手里了?他是不是完全意识不到自己做错了什么?”
池映寒理解不了。
为什么将人害成这般模样,自己仍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甚至还在这儿宁死不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