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说那元知府也是个为官多年的人,总不至于没点判断力,偏是被沈潋带得最后沈潋说啥他听啥,恐是最后被流放三千里还以为这是沈潋在圣上给他争取了一线生机。
宁儿一想起这事便是无语透顶。
“爷,还有个事儿呢!”宁儿突然想起什么,继续道,“由于这病症同当初少夫人在秦家村看到的瘟症为同一种,少夫人这次特意去了趟秦家村。有几个秦家村的村民说,自打你们离开秦家村三日后,秦家村便起了一场大火,由于当时是夜里,没病的人睡得正香,都被烧死在家里。染瘟失眠的人提前发现了火情,全都跑了。而这次将瘟毒源头带来的人,老家正是住在秦家村周边镇上的。爷您品品,这瘟灾的来龙去脉简直细思极恐啊!”
池映寒:“……”
“要不是少夫人现在为了安胎,什么都不能再参与了,不然这事儿早就得调查了!”
宁儿还没说四房那头儿的事呢!
但眼下,所有的事儿都得提到四个月之后,先安稳将孩子生下来后,才能再追究这些旁的事儿。
池映寒听了这些话后,整个脑袋都在嗡嗡作响。
宁儿所述的灾情,跟沈潋所述完全不一致。
宁儿口中描述的沈潋,跟池映寒认知中的沈潋也完全不是同一个人。
但宁儿从来就不是个挑事的主儿,她纵是有再多怨气,也纯是站在顾相宜的角度,为顾相宜打抱不平。
但在池映寒的角度,他是什么都不知道,回来就听说这段日子沈潋百般谋害他媳妇!
池映寒道:“我现在便去找沈潋问问,这事儿一定要对质清楚。”
宁儿心里也明白,毕竟二爷对这件事完全不知情,他回来之后只能听他们描述当时的情况,无法做到眼见为实。
但宁儿还是提醒他一句:“二爷,其实我觉得您去找他用处也不大。那沈大人的精明,我们都是见识过的,他能把元知府忽悠到这般田地,现在上到朝廷下到南阳城百姓皆以为他是功臣。可见他这张嘴有多能说会道,险些连我们也被他蒙骗了。所以你就算去了,我猜他也是接着忽悠。总之在这件事上,少夫人口才争不过沈潋,我更不会组织华丽的词藻。但还是那句话——您若真相信少夫人,便听她一句劝,这沈潋就是条蛇毒,必须敬而远之!”
池映寒心里虽是有点乱,但若是顾相宜和沈潋真有不共戴天的矛盾,他自是会站在顾相宜这边的。
只是这件事……
他说了,他必须弄清楚!
次日清晨,十三卫所。
沈潋一大早刚坐在办公的位置上,便听闻手下来报信。
沈潋见他们进入办公间,遂问:“查得如何了?”
几个手下回道:“回大人,我们在城郊打听了一圈,那陈香芸确实回过陈老太太家,但只待了两日,便下落不明了。现在那陈家也一直在找人呢!”
沈潋蹙眉:“你的意思是——陈香芸也失踪了?!”
“回大人,正是。”
沈潋这便觉得奇怪了。
近来池家四房也在暗中寻人呢,说是自家媳妇房氏失踪。
顾相宜给出的答复是——房氏瘟死了。
只怪沈潋疏漏了一分,顾相宜在实验过程中拉出去的这些死人,沈潋完全没打听过这些人的来历。
毕竟一些蝼蚁一般的死人而已,无名无分,死了还要记下身份给家眷慰问金不成?
但疏漏便出在这儿了。
沈潋不由得眯缝起眸子,这瘟灾虽止了,但他这边还有些事儿没处理妥当呢。
沈潋又问那几个手下,道:“值守在池家门前的人呢?”
一个差役站出来,应道:“属下在!”
沈潋直言问道:“你能确定这些日子以来,顾相宜从未出过池府?”
“确定!不光是我们盯着她的动态,池家四房那边也在盯着呢,池家大房现在对她的事儿把关格外严格,她唯一一次出门便是昨日晚上去了药堂,随后便是同大人吃饭了,除此之外,并无其他动态。”
这倒是惹得沈潋有些懵了。
想当初,是沈潋故作没有动态,现在反倒是顾相宜查不出动态了。
一旁的差役继续道:“大人,可能是我们多虑了,顾郎中近来确实需要养胎,纵使她有什么谋划,也折腾不起来啊!”
“君子报仇,可缓十年。何况她现在只需要缓上四个月。谁知道她若是动了真格的,会闹出什么事儿来。眼下升职在即,切不可在此时出现任何差错。”
“是!”
而就在此时,又一手下前来报告:“大人,池家二郎在门外求见,说定要见上大人一面。”
沈潋眼眸眯缝起来。
许是知道了唯一能抚平顾相宜怒意的法子,便是将她该得的功赏给她的。
若这件事办不明白,她是不会妥协的。
沈潋明镜着池映寒来此一趟的来意,遂套了车,将地点约至一家茶馆。
而池映寒哪里还有心思喝茶,在见了沈潋之后,毫不避讳的问道:“沈潋,你到底是咋回事?我媳妇昨儿可是跟我发了一通的火。你这几个月到底干啥了?你老实跟我说清楚!”
沈潋却也不急不躁,只是叹了口气,道:“这事儿你不说,我也都猜到了。这几个月确实跟她有几件事儿没办明白,闹了点误会。但现在既然她人也好好的,孩子也没啥事,那么这些误会咱们自是可以慢慢解决。你也别着急哈,这事我慢慢同你交代。”
沈潋瞧着倒是一副豁达模样,仿佛既然顾相宜现在什么事儿都没有,这件事便好解决。
池映寒见他不恼,也心平气和的道:“那你交代吧!到底怎么回事?你强行让我媳妇研制解药了?!”
沈潋摆了摆手道:“这事儿怎么说呢……当时的情况千钧一发,那帮太医院的人来了也想不出办法来,且那帮榆木脑袋,也根本想不出什么有效的治疗方法。你是她夫君,你应该最清楚她平时用的诊法都是那些稀奇古怪但却特别有效的,这节骨眼上,整个城池都要亡了,我也只能求到她这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