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房夫人可没那么好的脾气和耐性,这一点,房氏是不知道的。
房氏心里也猜想到是二房夫人压根没看孩子,才导致孩子摔得这么严重。
房氏越想越气,待抱着池允恩回了院之后,池允恩一边哭着,房氏一边怒斥的道:“池映松,这下可是如你所愿了!”
这大晚上的,本打算铺床睡觉的池映松乍一听这蠢妇骂骂咧咧、孩子哭哭啼啼的,还以为生了什么事儿,结果一问才知道,原来只是孩子在二房院里摔了一跤,也不知磕了哪里,疼得不停的哭。
池映松一脸嫌弃的看着房氏,道:“他哭了你哄哄便是了,至于这么大气性吗?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二房家的向来粗枝大叶,哪里会照看孩子?那池映海先前就是被他们养坏了,还是在顾相宜那儿待了两年才渐渐好转了些。你跟他们计较个什么?”
“怎么着?池映松,这事跟你不挨关系是不是?我还不是为了你才去打探情况的?要不是打探情况,孩子能摔得这么厉害?”
池映松也当真不知如何同家里这没长脑袋的蠢妇沟通,遂只能哄道:“行了行了,你也辛苦了。把恩哥儿交给嬷嬷带吧,你呢,也好生歇歇。”
池映松赶忙叫来几个嬷嬷,将孩子抱走哄着去了,待孩子哭声渐渐远去之后,池映松方才问着房氏,道:“打探得如何了?”
房氏暂且没回答,今夜她当真是怒了,率先同池映松道:“事先说好,不管人有没有事,我这也都是最后一次干这种事。最后一次啊,以后别把我推出去,我可不想再跟你们搅和这些烂事了。”
池映松无奈,只得先答应着:“行行行,没有下次了,这次的事儿过去之后,咱们同归雪阁井水不犯河水。”
得了他的保证,房氏这才松了口气,交代道:“方才二叔透露了,咱们送去的那些吃食,顾相宜都吃了。”
池映松听后一喜:“都吃了?!”
“这下你满意了吧?”
满意满意!
池映松相当满意!
这顾相宜总算是死到临头了,也不知她这种本身就有些病症的人,落胎的后遗症会不会更加严重。
而房氏看着池映松那得意的神情,也不愿再多看他,绕过前院便回屋去看池允恩的情况了。
待她进屋的时候,池允恩已经被几个嬷嬷哄睡了。
房氏见状,这才放下心来。
只差遣嬷嬷们出去,便一个人待在屋内。
她心里一直压着一口气,不得宣泄。
她房桂芬不过一个渔村村妇,也没什么本事,嫁入四房家里之后,今儿公爹斥她两句,明儿婆母对她不满,连夫君也不愿多听一句她的想法,他要她做什么,她便必须去做什么。
这样的日子,她过得也是累到极致了。
房氏想到这些,深深叹了口气,躺在已经睡熟的池允恩身旁,也渐渐入了眠。
谁料,深夜时分,池允恩突然又哭了起来。
房氏瞬间被惊醒。
这才发现灯火未熄,由于吵了一架,池映松也未回房安置。
房氏连忙起身去问哭闹的池允恩,道:“怎么了宝儿?”
池允恩哭得直抽抽,委屈的道:“娘亲,疼……”
“疼?摔那一跤现在还疼吗?”
这不大可能啊!
都过去几个时辰了,怎么还喊疼?
房氏赶忙问道:“那你哪里疼啊?”
“胳膊,胳膊疼……呜呜呜……好疼……”
难道是摔倒的时候扭到了?!
房氏来不及多想,赶忙起身掀开池允恩的两个袖子去查探情况。
结果在袖子掀开的瞬间,旁的没看见,却见右胳膊上多了一个小红点。
房氏指着这小红点问道:“是这里疼吗?”
池允恩立刻点了点头。
而房氏却是诧异,这是起了什么疹子吗?
可是疹子不应该令人觉得瘙痒吗?这孩子怎么直喊疼?
房氏不排除孩子分不清疼和痒的可能性,赶紧哄着池允恩道:“宝儿乖,不哭不哭,娘亲明日帮你问问,并给你上药。上了药就好了。”
“又要上药啊……”
池允恩撇了撇嘴,他最讨厌上药了。
但娘亲说今晚解决不了,那池允恩便也明白,他今晚再怎么哭闹也没用。
池允恩只能忍着手臂上的疼痛,郁闷的哼哼着。
……
房氏本以为只是春日里的小疹子,谁料,第二日醒来再看的时候,池允恩小胳膊上的一块皮已经烂了!
房氏见状,险些惊叫出声!
怎么会……
怎么会这样的?!
池允恩一直捂着胳膊上溃烂的部分,嘟囔道:“娘亲,好疼……真的好疼……”
房氏瞪大双眸,一时间整个人都不敢喘气。
这……
这该不会就是瘟症吧?
可是不对啊!这孩子根本没出过大宅的门啊!
房氏整个人都被吓坏了。
但她又不敢声张,只得同池允恩道:“宝儿,你先记着,不能哭不能喊。一旦哭喊,会疼得更厉害的!明白吗?!”
池允恩是憋不住的想哭的。
因为太疼了!
但娘亲既然都这么说了,池允恩便努力把哽咽的声音憋了下去。
而房氏则是一大早的便去敲二房的门。
池天南也是困惑,他一个需要自行居家隔离的人,怎么隔三差五有人靠近?想过来闻他院子里瘟毒不成?
池天南带着疑虑打开门,谁料,竟是房氏!
池天南也是一惊:“桂芬,你是有什么事吗?”
房氏故作淡定,回道:“二叔,我昨儿有件事忘问你了。我家小孩有些过敏症状,每到春日都起疹子,如何区分疹子是不是瘟毒?”
池天南也没多想,回道:“瘟症的疹子只会维持几个时辰,它会迅速破坏表皮,造成皮肤溃烂,一般的疹子达不到那个效果。况且,瘟毒的疹子实则是毒素在皮下组织作怪,会导致剧痛难忍,并非疹子所产生的瘙痒那么简单。”
房氏听了这阐述,心里“咯噔”一声。
完了!
孩子竟染了瘟了!
可是,瘟毒是从哪儿来的呢?难不成是二房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