榕七月坐在南玉溪的马背上,他一边心中焦急想要快些回到营地找军医查看她的眼睛,一边他又不敢骑得太快,万一马匹颠簸,担心榕七月的身子受不住。
“王爷,我的眼睛好像又没什么了,你别着急。”榕七月心里有些许惭愧,就是自己恶作剧的假装眼睛疼,才令他如此忧虑。
可现在总不能拆穿自己吧?那南玉溪不得原地爆炸把她暴揍一顿?
想想都觉得可怕,还是算了,继续装着比较好,榕七月安慰自己,我是个女子,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南玉溪就委屈你再紧张一会儿。
“你靠着本王,休息一会儿,我们马上就能到。”南玉溪又温柔了起来,每每榕七月说自己身体哪里不适,南玉溪总能立刻变得温柔些。
“王爷,其实,你不用一直对我心存愧疚。”榕七月认真的说,而南玉溪慢慢放缓了马的速度,听着,“我在草原救你,帮你寻草原,是因为我真的想要帮你,所以,我受伤也好,眼睛看不见也好,并不是王爷的错。”
榕七月一直想找机会这样对他说,她当然知道南玉溪这样高高在上的王爷若不是心中对她有万分的愧疚,怎么能容忍着她许多的胡闹。以前的电视剧里都那么演,但凡人品不错的古人,大侠也好,王爷也罢,为了报恩或是弥补心中惭愧,恨不能以身相许。
古人真是奇奇怪怪,无论男女,都非得把别人的帮忙当作恩,现代人就不一样,社会的文明朝着自私自利去了。
“本王,也不全然是愧疚。”良久,南玉溪说了这么一句话,而榕七月已经靠着他宽厚的胸脯睡着了。
夕阳西下,南玉溪骑着马,放慢了速度,好似带着一个宝贝回家那般小心翼翼,总有几段山路崎岖,若不是南玉溪的马好,当真不敢多走,朝廷竟然还没有这么一个小姑娘对百姓上心,这离京城不远的地方,竟迟迟未见一条好路。
南玉溪低头,榕七月的脸靠着他那么近,那么近,她的脸上光洁,睫毛长长的,鼻息均匀,都说那浣浣长的美若天仙,可在南玉溪看来,美人在骨不在皮,榕七月的容貌才算得上顶尖的好看,终有一天,他要给她穿上整个中州最美的女儿装,那一日,她才是耀眼的星星。
御书房呢,萧云贞还未收到南王返京的消息,按照脚程,他应该前两日便能到了。
不过,有了婉清的情报网,他的小道消息可是比以前灵通多了,南玉溪回了杨铁男驻地他知道,毕竟是南王军的营地,他久去蒙古,此番途径,倒是没有不去看看的道理。
可南王顺手把附近十几个山匪帮子给处理的消息却令萧云贞有些意外,他堂堂中州皇帝,自然不会把几个山匪放在心上,只是南王也是向来不管闲事的人,他怎么会去理睬什么山匪。
“母后,你说南王为什么要去管山匪之事?”萧云贞喝了一口茶,慈宁宫里很是暖和,可以缓解一下他整日的头疼。
“我听说,并不是南王处理了山匪,而是那杨铁男和南王的军师。”婉清缓缓说道。
“军师?”萧云贞从未听过南玉溪身边有什么军师,他不就有个武艺超群的贴身护卫南星吗。
“关于这个军师,本宫也尚未得到清楚的线报,不过也不用着急,他们不日即将回京,有的是时间调查这个人呢。”婉清说道。
“母后言之有理,那便等他们回来吧。”
“皇儿可知南王回京要住在何处?”婉清问道。
“他不是在京中还有一处宅子吗?”
“你是说他母妃从前的那个宅子?哼,他怕是不会去。”
“难不成,他还要住进宫里来吗?”萧云贞冷冷答道,却看婉清的表情,她定然是已经知道了。
“太医院首的家里早就为他准备妥帖了。”婉清道。
“胡太医?他与南王有什么渊源吗?”萧云贞听到这里,心中大概有点猜想,莫谨言传信给他,南玉溪中了雪鸢镖的毒,不可能好的,所以他才要住去胡太医的家中,最重要的目的恐怕就是疗伤。
只是萧云贞心中猜想,婉清的线报未必知道南王中毒的事,就算知道,也不可能知道南王的解药在他手里,他自然也不会将这件事告诉婉清。
“当年,胡太医可是为他母妃延了性命的人,到底是有几分渊源的吧。”婉清也喝了一口茶,不再多说什么,而是表示自己乏了,萧云贞自然也就离开了慈宁宫。
只是萧云贞一走,婉清的脑海中浮现出了太多当年那场腥风血雨的争斗,朝堂,江湖,后宫,各处都有能人,各处都有陷阱,人人都想从万千名利中捕猎自己想要的东西和地位,最后没人赢了。
她被打入了冷宫,南王母妃惨死 ,先帝驾崩不知是否有其中的原因,薛嫔她就更是凄凉,死无全尸,那两个孩子也......
如今想来,婉清觉得自己或许还是其中的幸运之人,最起码她还活着,活着走出了冷宫,所以人的欲望永远是没有极限的,即使经历过人间惨痛,她也还是想要再次爬上权力的顶峰。
京城里都在传,云来坊里来了位贵客,包下了整座湖心亭,就连想衣姑娘也只配给他当丫头,上不了他的床。
虽说传言倒也不假,可是让京城许多的富贵公子哥儿们看不顺眼了,莫说那湖心亭原本是他们寻欢作乐,开私家排场的地方,如今被莫谨言霸占的滴水不漏,连只苍蝇都飞不进去,贵公子们哪里能受的了这样的委屈。
更气人的是,平日他们连手都碰不上的云想衣,却被说的,像是被赶出了湖心亭。
趁着天儿好,几个公子哥儿们便结了队,倒是要去会会那位湖心亭的贵客。莫谨言自然是得了消息,盛娥也在一旁听着有些麻烦,传言来的这几位家中来头都不小,领头的便是护国将军府的三公子,他可是郭祺瑞与户部尚书那个宝贝女儿生的小儿子,自小便是万千宠爱于一身,在京城说横着走,没人赶拦着。
“阁主,初来京城,还是不要得罪他们为好吧?”盛娥自然是不怕,但她也万万没有料想到,这京城到底是不比海哥山那种僻壤之地,莫谨言才不过来了短短几日,便一下子成了风靡的人物,惹来了这么多的关注。
“罢了,京城不就是这样吗?哪里比得了山里的清净。他们要闹,我就陪他们闹大点。”盛娥看不到莫谨言半张面具下的表情,但是他那不可一世的嘴角,只是微微上扬便就非常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