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总是生存的,不能跟一个软件置气。自己已经耽误了几天的工夫,再不动弹,下个月拿什么交康养院的医护费用呢?又拿什么生活?
妥协了的郝仁,令自己冷静下来,挺着满身的疲倦,出去外面打开水龙头,搓抹几下发胀的脑袋。
初秋清冷的凉水,瞬间令自己精神过来。迎着天空中高挂的朝阳,郝仁大喝一声,“郝仁,支棱起来,你行的。”高叫之声惊起几只在杂草丛生的地面上觅食的鸟雀,扑棱着翅膀飞起,在空中盘旋几圈后又落向别处。
回到房间中的郝仁,拿起手机,本能的想点开常用的App打算接单。
可是,可是,可是,当郝仁那粗壮的食指放在最熟悉的位置上时,常用的App图标却不翼而飞,只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位置。
见了鬼了?
不信邪的郝仁,连续翻动几下,每一页都仔细看过,没有,调出程序面板,也没有,更令他不可思议的是,手机上,几个功能相同的平台,统统消失不见!
愣怔了许久的郝仁,放弃了继续寻找下去的动作,大约一个小时前,自己操作手机要删除了该死的鬼玩意儿,也许是不小心点错了吧!
打开搜索软件,重新安装一个App也就分分钟的事情。
下载、安装,一切进行的很顺利,只是,当进度条到99%的时候,一个对话框蹦了出来:抱歉,这是老夫的地盘,外人禁止侵占!
“叭嚓!”
那一行字,惊得郝仁一个屁墩坐倒在床上,手机随之掉落。
不知多久,郝仁才从惊吓之中缓过一丝力气,忍着大毅力,从地上捡起手机,屏幕被放射状的裂纹爬满,从左上角至右下角,密密麻麻,像一朵盛开的菊花。
试着操作一下,WⅩ能打开没问题,短信能发也沒问题,常用的功能全在,只是,只是,只是,所有的字体全部变成了毛笔字,还带着繁体,背景统统变成古风微黄的宣纸页面,连带着书写格式一样变成了古体,从左到右,从上到下。
这一发现,惊得郝仁差一点又把手机掉落在地上。
眼睛定定的盯着屏幕许久,不死心的郝仁又拨打一个同事的电话确认一下,通话也正常,可是,同事的语音怎么突然带有一点沧桑的感觉。
咬咬牙,悬着心,抖着手,食指移动到那个似狐非马的怪物身上,再一次点开飞黄App,没用一秒钟,页面闪现。
第一页不见了,只剩下二、三页,空荡荡的挂在那里。
“中病毒了,一定是中病毒了!”
此时的郝仁心中带着一丝侥幸的心理,固执的认为手机中了病毒,口中忍不住喃喃低语了出来。
凭借自己那可怜的近似于无的手机常识,郝仁又把自己能想到的几个手机杀毒软件下载下来,并一一安装进去,运行一个,没有效果,再运行一个,还是沒有反应。
那个似狐非马,背生双角高仰脑袋做微微回首状的怪物,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那双狐狸眼中像是透露出一丝鄙视的目光在嘲笑着自己。
郝仁受到了羞辱,他决定省下今天的餐费去请一个高人来解决问题,重新换一款手机?不是现在的郝仁敢考虑的事情。
一个小时之后,郝仁的手机递到了一个维修点的小光头手中。
“哥们,帮帮忙,刷一下机。”
“兄弟,这,这,还有必要刷机吗?换个新的吧。”小光头、大眼睛的工作人员看着那比蜘蛛网还细密的碎屏直摇头。
“刷一下吧,最近钱不凑手。”
“好吧!”
……
“额,再试试,那个刷机软件不是太好用,我换一个。”
“哥们,其实你这个手机还能凑和用,没有刷的必要。”满头大汗的小光头歉意的嘀咕一句。
……
又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手机再一次回到郝仁手上。
“这个,那个,兄弟,你这手机应该是硬件故障,芯片或者内存出了问题,修理费不便宜,还是建议你换一款,比修那一台合适,我这里有许多的二手机,价格不贵,几百到一两千的随便选,兄弟给你八折,”小光头擦去头皮上那一层细密的汗珠,给出了一个中肯的建议。
“谢了哥们,我在想想办法,如果需要买再来找你。”郝仁客气一句,抱以一个真诚的微笑,算是小光头一个小时的酬劳,默默的转身离开维修点。
小光头刷机的过程,郝仁是看在眼中的,刷机软件装进去,运行一次便无声无息的消失,如泥牛入海,没有一丝丝的浪花翻起。小光头来来回回装了不下十款刷机软件,全都如此。不信邪的小光头,还拿自己的手机试了一下,一款软件运行过后,手机变得干干净净,后装的一些App全部消失不见,小光头只能向郝仁的手机屈服。
出了状况,一定是出了状况!
郝仁的心中,已经确认了这一点。
令郝仁心中更加确认这一点的是,在刷机不成后,郝仁想让小光头帮忙把飞黄急传的App删除,那么大一个图标放在那里,小光头愣是看不见、找不到。而且,这款见鬼的手机到了外人的手中,一切便恢复正常,古风页面不见了,繁体字也不见了,一切都正常的不能再正常了。
手机上所有的变化,只有自己能看见,而那个飞黄App,也只有自己能使用。
浑浑噩噩的郝仁,双眼定定的看着自己的手机,两个画面在脑海之中来回切换。
马路上蹒跚行进的老者和对话框中的那一行字,‘抱歉,这是老夫的地盘,外人禁止侵占’。
老者?老夫?老夫?老者?
结果是好?是坏?
再次回到住处的郝仁,小心翼翼的把手机放在桌子上,目光紧紧的盯着那个怪兽,脑子乱成了一团浆糊。
该怎么办?自己该怎么办?郝仁的内心在做着各种的考量和取舍。
自己是不担心的,让郝仁牵肠挂肚放下不下的,是那个躺在康养院之中的双胞胎弟弟郝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