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清早,吴姗还在睡觉,迷迷糊糊的就听见门口,叽叽喳喳的说话声。
刘鑫爸妈提着一篮子鸡蛋和两只活鸡母赶来了。昨天一听到儿媳妇回来了,喜上眉梢,况且是怀着他们的孙子回来的。
乡下人,即便是富裕了,但对待怀有孩子的女人,最高的礼遇,也离不开宰杀话鸡,吃一碗红糖荷包蛋。
刘鑫爸喜滋滋忙着杀鸡,刘鑫妈和吴姗妈围坐在门口的煤炉旁,小声地说着话。
“几个月了?”
“五六月啦。”
“就让她在家养着。你忙不过来,去我们家里吧。”
“不碍事。”
吴姗躺在床上,犯愁了。真是担心啥来啥。她不知道怎么应付刘鑫爸妈,但她躲在房里,不见公公、婆婆,终究不是个事。
吴姗穿好衣服,面有难色地走了出来,低声叫道:“爸,妈。”
刘鑫妈瞧见吴姗,忙不迭站起来招呼:“唉呀,姗姗。”
刘鑫妈把吴姗从头到脚打量一遍,笑盈盈地摸着吴姗凸显的肚子。
“好,好。老头子,快搬把椅子来,别让姗姗闪着腰啦。”
吴姗妈顺手把椅子移到吴姗跟前。
吴姗给两位妈赔着笑,“没的事。”
刘鑫爸提着血糊糊的鸡过来,凑热闹。
“你看你,别吓着我孙子啦,滚一边去。”
刘鑫爸乖乖地走到远处去拔鸡毛去了,边走边哼起了京戏“我正在城楼观山景……”。
刘鑫妈拉着吴姗的手,坐在她的边上,问东问西,吴姗妈陪着。
吴姗感觉和家人在一起其乐融融,没有做生意时的那种紧张、不安,这种田园悠闲雅致的生活,真好。
刘鑫妈问:“姗姗,刘鑫怎么没同你一起回来?”
吴姗随口扯了个谎,她肯定不愿伤老人的心,刘鑫也应该没有跟他爸妈说起他们之间的事。
“他忙得很。”
刘鑫妈就责怪起自己的儿子,说:“忙,忙,这钱是赚得完的吗。他不会心疼人,姗姗你别见他的意思。”
“妈,我哪能见他的意思。”
可吴姗就是见了刘鑫的意思,她面对纯朴善良的老人,说出这种话,她自己都觉得羞愧。
刘鑫妈搓着吴姗的手,说:“那就好。要是刘鑫哪点对不住你,做妈的我,跟你在这里赔不是,好不好?”
“妈,您别这样。”
吴姗妈两眼瞅着别处,生怕亲家问出实情,都不敢插嘴。
吴姗也担心刘鑫妈问来问去,她稍有不慎,说漏了嘴,就赶忙扯到别的话题上去。
“妈,刘鑫在吉尔吉斯上电视了,成了那里的名人。”
刘鑫妈顿时眉开眼笑,说:“我就知道我儿子,能成气。”
刘鑫爸听到了,满脸堆笑,又凑了过来,说:“电视上表扬他了?”
吴姗“嗯”了一声,应着。
刘鑫爸知道自己儿子文化水平不高,肚里几斤几两墨水,他还是心知肚明的。
“姗姗,这都是你的教导有方啊。”
吴姗就笑了笑。
吴姗让刘鑫爸妈知道了,儿子在异国他乡生活得很好,还有了名气,这对老人来说,比给他们盖房子,给多少钱都要好的一种慰藉。
隔壁三家的乡邻,听说吴姗从国外回来了,都来瞧个稀奇。他们远远地站在一边,小声议论着。
吴姗先是考取大学,后又出国,这对他们来说,本身就很神奇,很了不起。他们的子女不如吴姗,也就只有羡慕的份。
吴姗妈就招呼他们过来坐,别站在那里。
吴姗离家多年,对他们有点似曾相识,又叫不出名字,就含笑跟他们礼貌地点点头。
他们中应该都有在吴姗妈困难时,伸出过手,帮助过他们家的。这些人,也是她吴姗应该感谢的人。可吴姗回来之前,没有考虑到这些,就只跟家里买了些烤鸭。给钱他们,肯定不太合适,他们也未必会收。吴姗就叫她妈,把箱子里的烤鸭拿出来,从中剁开,半只半只的送给乡亲们,只能聊表一点心意。
乡亲们起初还推来推去,不肯接收。吴姗就过去,说您那们尝一尝,这是北京的正宗烤鸭。他们勉强收下了,就赞许吴姗真懂事,回来还给他们带礼物,没有忘记乡亲们。
邻里的几个小孩子扯着吴姗的衣服,围着她打转,她就后悔没有买些糖果带回来,看着他们无忧无虑,那么开心地追逐、玩耍,就想到她肚里的孩子,将来能和他们一样就好啦。
吃过午饭后,蔡玲就从北京打来电话。
“你们人呢?”
“我回老家了,他们小俩口去长江三峡玩去啦。”
“你们走,怎么不跟我说一声呢,害我今天白跑一趟医院。你们心真大,怎么还有心思出去玩?”
“网上有消息啦?”
“还没。你回老家,怎么不叫我陪你回去?”
“我们也是临时决定的,与其待在医院干等,还不如出去看看风景。”
“几时回来?通知我,我去机场接你们。”
“好咧。北京没有消息,我们回去也没有多大用处。蔡玲,你们平台辐射的范围广吗?”
“我们平台流量大得很,你放心吧。我还通过我的同行、朋友的,进行了转发,而且我还在更新,如果有骨髓捐赠者,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和医院的。”
“那就谢谢你,说,需要什么土特产,我从乡下跟你带过来,要不,跟你带两只老母**。”
“小气鬼,你想用两只鸡打发我,没门。”
“行,行,回北京了再说。”
吴姗又给娜塔莎打了个电话,毕竟她是因为她才回国的。娜塔莎要是有个什么好歹,她是不会原谅自己的,因为这次从医院出来,就是她的提议。
“好玩吗?”
“姐,你都不知道这里有多美,太好玩啦。”
“那就好。明春呢?”
娜塔莎把电话递给张明春。
“明春,你把娜塔莎照顾好。”
“姐,这不用你说,我知道。”
“准备什么时候回来?”
“北京有消息了?”
“还没。”
“那我们想多玩几天。”
“行吧。”
其实吴姗不想在家待了,她怕时间一长,就会露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