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乎是逃离出了办公大楼。
丁一明显带着歉意。
“你跟我回家去,就先住在我们家吧。”
吴姗在这里举目无亲,人生地不熟,也只能依了丁一的安排。
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他们的身边,车上下来一个高大魁梧的俄罗斯人。丁一用俄语跟他交流了几句。
丁一跟吴姗说,这是他爸的司机兼保镖。还说他爸用他自己的司机来送丁一,这恐怕是平生第一次。
“这还是因为你,沾你的光。”
“你爸连正眼都没瞧我一下,我是准,他都不知道,因为我什么啦?”
“他可能把你当成我女朋友了,不然怎么会叫我回家去呢。”
“那你真得跟你爸解释清楚。”
丁一满不在乎
“没事,我都不担心你担心什么。”
车穿行在莫斯科的街道上。这里的房子,有别于其他地方火柴盒式的长方型,依然保留着高大宏伟形式的帝国风格。圆柱、狮身人面像,旨在强调他们的国家力量。还有斯大林时期俗称“七姐妹”的一些摩天大楼。
这些吴姗只是在书上的描写中见过,现在亲眼所见,她不仅仅是好奇,还有些许的激动。
应该说这里的一切,完全是个全新的世界,对她来说有着巨大的诱惑力。
很快丁一就把吴姗带到了他的家。
这也是一座小院落。不同的是,它是城堡式的,尖尖的屋顶,似乎伸进了云层中。
丁一在大铁门前按着喇叭。这时,向大门口走过来一位年岁较大的中国女人,步履蹒跚,打开了铁门。
丁一的车缓缓地开了进来。
小道两旁,花团锦簇。
他们下了车。
中国女人问道:“是丁一回来了。”
丁一跟刘婶介绍:“这是吴姗。”
刘婶忙说:“吴姑娘,请进。”
屋内装饰豪华,古色古香。高档的意大利沙发,宽大的檀木餐桌。
这些家具,吴姗一个卖家具的,天天跟家具打交道的人,居然这些她都没有见识过,顶多也是从杂志上看到过那些图片。
吴姗的第一感觉,就是这个家,过于浮华奢侈,与她的生活相比,她真的是遥不可及。
刘婶把拖鞋放在他们的脚边。他们换好了鞋子。丁一就带吴姗上楼去。
他们进了一间房。除了里面一张床,再就是一整面墙的书柜小格子。
吴姗看到那么多书,兴奋极了。她曾经喜欢读书,对书的癖好胜过一切。自从她到了乌鲁木齐,开始同刘鑫做生意以后,书就离她越来越远。
吴姗用手指轻轻的划过那些精装本的书籍。她不知道是些什么书,因为是俄文版的。
丁一走过来,取下厚厚的一本。
“这是俄文版的《复活》。”
吴姗捧着《复活》,翻开书,闻到里面淡淡的墨香。她把书抱在胸前。
“这里,本该是你生活的地方。”
丁一抓住吴珊的手,她轻微的挣脱一下,丁一抓的更紧了。吴姗感觉有一点疼,她不再拒绝。她似乎感觉到了,曾经的那双温暖的手。
吴姗看到了,丁一炽热的目光,因兴奋而大口喘出的一缕缕热气,她迅速转过脸去,想躲开这一切。
吴姗感到危险正一步步逼近他。
“丁一,我结婚了。”
吴姗冷冷的一句话,惊醒了丁一,他松开了手。
“对不起!我无意冒犯你。只是一时……”
丁一自知刚才失态,表达深深的歉意。
吴姗没有回他的话,随便从书柜抽了一本英语书,自顾自的坐在沙发上看了起来。
吴姗心绪烦乱,书中写了些什么,她一点也看不下去。面对丁一爱意缠绵,她有些无所适从。
她不是玛斯洛娃,她很传统,她有她的道德底线。
“吴姗,报恩不是爱。”
丁一站在她面前,近乎是咆哮。
“可我结婚了。”
“结婚了,又怎么样呢?难道你要从一而终吗?”
“他爱我。”
“我也爱你呀,你知道吗?这几年,我连一个女朋友都没找,这一切都是为了你。”
吴姗望着丁一,或许他说的是真的,但当初你离我而去,为什么呀,不然,我们是不是早在一起了。
“那你当初就不应该……”
吴姗记恨的话,一下子恶狠狠地就吐了出来,因为它压在她自己心里太久了。
“那是因为我爸……”
丁一蹲在她的面前,他是有苦难言之隐啊。
丁一娓娓道来那些糟心的往事,似乎在割他心里的肉,在撕扯他的心。
他不怨他爸。丁一他妈在他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人世。可以说,他和他爸相依为命。在他进了大学后,他爸随着那股出国掏全的洪流裹挟到了俄罗斯,好不容易为他打下了一片天地。
他爸不知道他有了心爱的人,骗他到了俄罗斯。虽说他是来帮他爸,其实是为他丁一来开拓疆土。
他知道真实情况后,再想来找她时,她已把他拉黑,踢出她的世界。
应该说这是一场误会,让他们分开、分离,铸成了今天这个无法挽回的结局。
谁都无错,可谁都有错。
吴姗听完这啼笑皆非的一切,明白了这一切都是天注定,就是人们常说的有缘无份吧。
吴姗抓住丁一的手,像个大姐姐似,安慰起面前的小弟弟。
“丁一,我们今生恐怕是难在一起了,我们做个好朋友吧,让过去的爱成为我们友情的根基,好不好?”
丁一凝望着吴姗,眼眶湿润了。
“女孩有,好女孩也有,可像你这样的女孩再也找不到了。”
说开了,便没有了心里负担,两人的言谈话语间,就显得轻松、惬意,还多了一些讨好的味道。
“比我好,比我优秀的女孩多得是,我跟你留意,好不好?”
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再挽留,再强求,可能都无济于事,何不就坡下驴,给自己留一点自尊。
丁一突然站起来,俏皮地眨眨眼。
“我可是人中龙凤,你瞧不上,别人还排着长长的队呢。”
“给你立根杆,你还真的就往上爬咧。”
”那是,你给我阳光,我还不灿烂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