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鑫把车停在鑫荣家具厂的院子里,还未等车旭明和尼娃下车,他就独自进入车间里。
这里一如以往,工人们一切都井然有序地进行各自的工作,全然没有族系干仗的迹象,就像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刘鑫这才长长舒了口气。
不过,他并没有放松警惕。他找来桑切斯,过问了护厂队的情况,桑切斯点点头,告诉刘鑫都准备好。
刘鑫把车旭明和尼娃叫过来,介绍车旭明和桑切斯认识,并要尼娃告诉桑切斯,车旭明是他最好的朋友,由他在这里督促护厂。
随后,刘鑫跟桑切斯说:“停工吧。”
桑切斯不理解,说:“干什么?工人们愿意工作。”
刘鑫很硬气,“那也不行,万一乌兹别克族的人来了呢?”
桑切斯说:“来了,我们怕他们?我这里好几十号人。”
刘鑫看桑切斯说得振振有词,也就依了他,“那行,这里就先不停工。但我提醒你,一旦有骚乱的迹象,立马停工,关上大门,只留护厂队的人就行了。”
“好,刘老板。”
刘鑫把车旭明留在家具厂,带着尼娃前往后山脚下布艺厂、板材厂巡视,吩咐他们即日停工,中方人员等候通知准备撤离,至于什么时候复工,也等候通知。
刘鑫最后一站是木材公司,那里全是吉尔吉斯当地人,而且是乌兹别克族人。应该说,这里不用担心什么,没有什么东西可损坏的,再说那么粗的树木没有起重机是搬不走的。刘鑫跟公司经理简单强调一下,要他安抚并保证他们的人不要进入家具厂。
刘鑫完成了这一切,已是后半夜,这才带着尼娃返回到市区。市区好像什么也没有发过的,一切都那么安宁,正常不过。
刘鑫把尼娃送到家,回到自己的小屋。他旋即打开电视,他想知道白天布克到底发生了什么,结果电视上根本就没有这方面的消息。
第二天一早,刘鑫到集团总部,叫来办公室主任,问他今天还能不能把家具厂和布艺厂的货发往莫斯科。
“刘总,火车停运了,可以考虑用货车。”
“货车?也行。你快去安排。”
这件事也必须尽快,不然的话,一旦吉尔吉斯发生了骚乱,事态失控,家具厂和布艺厂的货发不出去,那苏日娜回莫斯科开了新店,等米下锅怎么办。
过了一会,办公室主任回来报告,货运公司昨天就己停工,本地的司机们放假回家了。
“你再问一下,货车能不能租?”
办公室主任又打电话过去,询问了一下,然后跟刘鑫说:“可以。”
刘鑫问:“你看总部的人,有没有会开货车的?实在不行,会开车的也行。”
办公室主任下去一打听,还确实有三人可以开车。办公室主任把他们带到刘鑫办公室。刘鑫带着他们三人前往货运公司,租了四辆车,一人一辆,刘鑫打头,前往家具厂。
车旭明在门口,双手一拦,还尽职尽责。刘鑫从高高的驾驶座跳下来。
“哥,你这是?”
“我们把厂里的货拉到莫斯科。”
“哥,还要你亲自去?”
“没办法。”
刘鑫也知道,平常这种事,肯定是不需要他这个老总亲自出马,现在不是特殊时期吗,总得有人来干这个活。从这点来看,刘鑫确实在为集团作想,事必躬亲,并没有把自己摆在这个老总的位置,到处指手画脚。
刘鑫又爬上货车,把车开进院子里,又招呼桑切斯喊了些工人来装货,由于时间紧,他也加入搬货的队伍,桑切斯瞅着刘鑫这样,也自觉地加入工人之中。
货一装完,刘鑫一行人便启程了。刘鑫动身时,车旭明还跟车走了一截。
“哥,你什么时候回?”
“应该三四天吧。旭明,我不在这里,你要注意安全,千万不要讲狠,要注意策略。”
“我知道。哥,你尽可放心。”
可谁又能想到,这俩兄弟一别,却成了永别。
苏日娜回到莫斯科,马上找来她的老乡郝冬。
“姐,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通知我一声?我好去机场接你。”
“我这次回来,是因为有一些急事要办。”
“姐,需要我做什么,你直接吩咐就行了。”
“郝冬,有两件事,一是你安排一些人,再给公司找一些卖场或是店铺。刘总的货马上要进莫斯科,就这两天,你们要抓紧。”
苏日娜话还没有说完,郝东就插了一句,“姐,我们还要跟大山贸易干?”
苏日娜横了郝冬一眼,“干什么干?我们干我自己的。”
“哦。”
“另外一件事,吉尔吉斯发生了一些事,你们在莫斯科听说了没有?”
“姐,到底什么事?”
“吉尔吉斯发生了骚乱,集团在那里的工厂可能要全部停工,集团全指望莫斯科分公司啦。这一段时间,我们全部都要打起精神来。”
郝冬频频点着头,待苏日娜说完,郝冬问:“姐,你和刘总取消婚礼,也是因为这啵?“
“就是因为这,烦死了。他们爆发冲突,弄得自己不安生,连带着我们也搞得人心惶惶。”
“在独联体,这种事就没断过,过一阵子就好啦。”
“但愿吧。”
“姐,你还没吃吧,我请你。”
“郝冬,变得这么潇洒了?”
“看是谁,姐,你是我的大恩人,你总得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报答你吧。”
“郝冬,这样,你先去工作,晚上我们碰头时,一起吃饭吧。”
“姐,听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