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一说,大殿内又嘈杂了起来。
“好像真是信仙。”
“是啊,她来到天界不过一月,如今又飞升了。”
“妖孽,果真是妖孽啊。”
雷伯斜眼瞧了一下稻曲,示意众仙小声一些,他这一举动倒是又招来了更多人的不满。
一旁有仙家冷哼道:“这些年也不知中了什么邪了,短短一千年,就有两位妖身鬼蜮之人飞升了,升的还比常人都快些,莫不是用了什么邪术。”
“对啊,怎么能这么快呢。”
“各位还是小声点,他还在一旁听着呢。”
天神依旧正襟危坐,他神色严肃的看了眼稻曲,又看向身后的仙侍,声音中满是威严道:“去,请信仙来。”
没一会,淮町便疾步来了,她走到大殿上,躬身道:“天神。”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天神,顿时觉得有些紧张,连声音也带了几分颤抖。
天神打量着殿下的人,她周身的灵气很是丰盈,飞升的定然是她无疑,可他还是按照天界规矩问道:“方才,是你飞升了吧。”
淮町将头又低了一些,道:“是。”
天神见她似是有些紧张,转了语气,笑道:“如今,你已经是上仙了,无需紧张。”
淮町一直屏气,听到这话,她才重重的呼了出去,她抬起头,看向了天神。
淮町进来的那一刻,大殿上便没了方才的闲言碎语,然而他们好像并没有因此就打消了对淮町的仇视,众仙中有不少人死死的盯着淮町,仿佛真的要将她盯死。
天神了看淮町,继续笑着说道:“你天资聪慧,短短一月便飞升为上仙,上一次有此惊人之举的还是稻曲。”天神说罢,朝稻曲看了一眼。
淮町用眼角瞥了一眼稻曲,正好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淮町见状,连忙正身。
天神说罢,又道:“既已为上仙,便不能再干些送信的差事了,再有些日子,地神便下任了,你接他的差,就掌管山川湖海的分布吧。”
天神此言一出,朝堂上哗然,风伯急忙道:“天神,依我看,这事并不是十分的妥当。”
“哦?有何不妥?”天神问道。
风伯继续说着:“大家都知道,淮町上仙之前是分发信件的,想必对山川河流都不是很清楚,依我看,还是去司命殿,做些文职吧。”
风伯这么一说,雷神,电神,纷纷应和。
天神没有说话,他眼神微眯,似乎在想着什么。电神见状,又道:“再者,地神虽说年纪已大,可它脾气也是极大的,若是知道让一个什么都不懂的小仙顶替了他的位置,他还不得闹吗。”
“是啊,这事还需三思啊。”天神似乎被说动了,他身子微微前倾,欲说话,就在这时,稻曲走了出来,他躬身道:“依我看,淮町上仙最适合接替山神的职务。”
稻曲看了眼淮町,继续说道:“一个月前大家谈及起那桩旧事,今日怎么都闭口不言了。”
众仙听他这样说,心中也都明了他要说什么了,果然,稻曲又道:“谁都知道,淮町上仙的祖父是上一任地神,就连当今地神也是在他的手底下当差的,若说山川河流的分布,想必没人比扶光族人更清楚了吧。”
风伯冷哼一声,往前走了一步,与稻曲并排而站,说道:“他犯的错还不够大,难道你想让他的儿孙重蹈覆辙,你置我天界于何地?”
“祖先犯法,后人难道必然就会犯法吗?风伯今日如此阻挠,我倒是相信传言都是真的了。”稻曲厉声道。
“你。”风伯还想再说下去,却被拉住,他向后一眼看,雷神看着他,摇了摇头。
雷神上前一步,看着稻曲道:“稻曲上神一向理智,怎么能听信外面的虚言呢。”
雷神笑了笑,看着天神道:“我觉着两位大人说的各有道理,不如这样,让淮町上仙去地神庙学习一段日子,等她能够完全胜任了,再上任也不迟。”
一番争论,终于在这一刻得出来一个看起来还不错的结论,天神点点头,说道:“既如此,文都花宴后,你便到地神庙学习些日子,切记要潜心修习。”
方才众仙辩论,淮町听起来脑瓜子嗡嗡的,这一刻终于得了松闲,她忙拜道:“是。”
淮町说罢,忙着退了出去,出门后,她狠狠吸了口空气,方才在大殿中她是大气也不敢出。
不过,稻曲所说的,究竟是何事?难道祖父当年之事另有隐情?
想到这,淮町频频向后看,走下台阶,终于还是停了下来。
“淮町上仙这是有事?”稻曲一出门便看到了淮町,他径直朝她走去,问道。
淮町点了点,她看向稻曲,低声问道:“上神方才在大殿所说上任地神之事,能否告知一二。”
稻曲每间一沉,斟酌片刻,笑道:“都是些虚言,刚才一时情急,我才乱说了,上仙不必计较。”
看他神情,必然是知道些什么,看来他这是不打算说了?
淮町没有再追问,她笑道:“是我唐突了,今日之事,还要多谢上神。”
稻曲一笑,朝她贴近了几分,柔声道:“怎么谢我?”
不知为什么,淮町有些抵触别人离她过近,她微微往后一挪,笑道:“上神想让我怎么谢。”
淮町的一举一动,稻曲都看在眼里,他收回看着淮町的视线,笑道:“怎么总感觉你对我有些敌意呢?”
他说罢一手托着下巴又道:“也不是对我有敌意,好像对天界之人都不怎么亲近。”
淮町仔细的听着他的话,她也觉得在仙界这些天,有些过于紧张了,她抬头看向稻曲,疑惑道:“难道你刚来的时候一点也不紧张?”
稻曲摇摇头,没等淮町反应过来,一把搂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往前走,边走边道:“你无需紧张,日后我们要千年万年的在一起共事,难道要一直紧张下去,时刻牢记,做你自己就好。”
淮町似是被他说动了,她没再躲闪,就那样跟他走着,走了许久,她才问道:“不过你到底要带我去哪?”
稻曲侧首看她,他眉毛微挑,笑道:“不是说要谢我么,走,陪我去饮马。”
“饮马?”淮町抽出身子,问道。
“对啊。”稻曲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