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舒看着缩在角落里的虎老,怯生生的看着樊吉说道:“虎老无依无靠的,我能不能把它也带回去?”
樊吉的目光移在了虎老身上,刚才这老虎变化了身形,她一时没认出来。
眼下恢复真身,确实是辞舒的灵宠,它当年随辞舒一起落入了玄墟顶,想必是感受到了辞舒的灵力才觉醒。
既然是辞舒的,便让她留着吧,日后也有个与她作伴的。
樊吉点点头。
辞舒见此,刚才的阴霾一扫而过,开心的带着虎老跟上了前面的人。
辞舒低头走着,丝毫没注意到魏九执正在前面站着,她脑袋一撞,刚好撞在了他的肚子上。
辞舒往后退了一步,她抬起头,脸上有些自责道:“师傅我错了。”
魏九执看着她,目光沉了一些,他低头,再次看向了她的裙摆,辞舒的衣裙上沾了一些血迹。
她果然受伤了。
魏九执上前一步,将辞舒拦腰抱起,略过前面的众人,大步将她抱回了房间。
辞舒见魏九执一路上都沉着声没有说话,脸上也不似之前满是笑意,她有些害怕,一路上乖乖的任由他抱着。
“药箱在哪?”魏九执将她放在床榻上,抬眸看她。
辞舒抿着嘴,伸手指了指,没有说话。
魏九执拿了药箱,二话不说就去撩辞舒的衣裙,辞舒微微向后缩了一下,魏九执却眼疾手快一把握住了她的脚腕。
他轻轻撩起裙子,只见辞舒的腿上满是大大小小的划痕,那些伤口边的血有些已经干涸了,有些还往外溢着。
魏九执眉毛微皱,脸上的愠色又浓了一些,他将药一点一点的洒在她的伤口上,慢慢的包扎。
“不疼的。”辞舒低头看着半蹲着的魏九执,小心翼翼的说着。
魏九执没有说话,他将她的裙子撩下,就那样蹲着,无任何动作也无任何言语。
许久,他抬起眼脸,紧紧的盯着她的眼睛,说道:“你知不知道若那老虎不是你的灵宠,你会发生什么?”
辞舒很害怕他这样的眼神,她低下头,两手揪着腹前的布料不停的揉搓着,她似是在考虑。
考虑这种情况是沉默好,还是说点什么好。
许久,她好像想通了,知道在这样的情况下,沉默,并不是解决问题的好办法。
她抬起头,真挚的看向了魏九执,她伸出手试探性的拽了拽他的衣袖,低声道:“我再也不会了。”
说罢,撑着两只圆圆的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他。
魏九执看着她,长吁出一口气,脸上的紧张之色也缓和了下来。
他果然,对她的这一双眼毫无抵抗力,任凭他有天大的怒气,只要看到她眼里纯真又真挚的眼神,他就再也生气不起来。
魏九执终于笑了,她摸了摸辞舒的头发,柔声说道:“别再让大家担心了,早点睡吧。”
辞舒悬着的一颗心在看到他笑颜的那一刻,终于放了下来,她将另只脚的鞋子一甩,麻溜的爬进了被窝里。
魏九执笑着摇摇头,将药箱放回原位,推开门走了出去。
出门后,魏九执觉得身体的温度越来越高,他大步往回跑,回屋后连忙找到药瓶,将一半的药都吞了进去。
可即便这样,药也只是勉强压制住。
“我就说你不能动用法器吧。”千棋不知何时,已经坐在了屋内,见魏九执又发了病,上前搀扶住他。
疼痛感再次袭来,魏九执拿起墙上挂着的一把佩刀,朝着脖子划了一道,鲜血顺着脖子流了下来。
千棋见状急忙为他包扎,却被魏九执拦了下来,魏九执闭着眼睛,感受着体内的热流随血液一起流出。
“师哥,我们得快些拿到町芷丹了。”千棋看着他满衣领的血,担忧道。
魏九执并没有听到千棋的话,他有些搞不懂自己的心思,知道辞舒失踪时,他真的很担心,而那担心不是害怕拿不到町芷丹,反而是害怕她真的有闪失,见到她没事的那一刻,自己的心好像也跟着松了口气。
千棋见魏九执歪头咬着指甲,屋里的光照的他的眼睛忽明忽暗,甚至在这样微弱的烛光下,他看到九执的脸有些泛红,他急忙拍了拍魏九执的肩膀,担心道:“师哥,你还是不舒服吗?”
这一记有些力道,魏九执觉得吃痛,他回过神来,道:“怎么了?”
“师傅说您这身体最多还可撑三个月,眼下你已经发病两次了,若这里真是幻境,我们没有时间了,那町芷丹,我们得快些了。而且,在这里待的越久越是分不清现实和虚幻,还是早日出去为好。”千棋重复了一遍。
对,他们此次来玄墟顶是为了拿町芷丹的,走出幻境的关键也在町芷丹身上,此时早点出去才是最重要的。
“知道了,我会想办法取丹的,你先回去睡吧。”魏九执淡淡道。
千棋看着魏九执,忽然又笑了起来,他道:“刚刚你什么情况,再怎么说辞舒也是大姑娘了,难道,你对她有什么想法?”
魏九执看了千棋一眼,他抄起手边的匕首,指着千棋说道:“你这张嘴要是再口无遮拦,干脆别要了。”
千棋见状忙的跑向门外,龇个牙笑道:“不说就不说。”说罢,走了出去。
魏九执见千棋离开,刚刚强忍的痛意才敢表露,一口血吐了出来,他用手一擦,才发现这血已经变成褐色的了。
魏九执喃喃道:果然没有多少时间了。
山间依然飘着雪,可这天气确实越发的热了。
辞舒看着正在熟睡的虎老,悄悄的从床下抽出一本书,这是那日在藏书阁里她偷拿出来的,这书讲的就是情爱。
她坐在床边翻看着,一会眼神闪烁,一会黯然神伤,一会陷入迷惑,一会又好像豁然开朗。
她死死的盯着书上“喜欢”二字。
书中写道,喜欢一个人才会有肢体接触,才会生发保护欲。
辞舒反复的读着这句话,想到了昨晚发生的事情。
她托着下巴看着窗外,不解道:“师傅昨晚的举动和书中所说一模一样,难道这就是喜欢?”
“可是,他或许只是担心我呢?”辞舒手指抵着头自言自语。
“可是,如果担心一个人,那也算是喜欢吧?”
“担心和喜欢怎么能一样呢?”
“对了,他还是唯一一个可以在夜色中注意到我受伤了的人。”
她越想越混乱,但不管怎么想,她都觉得魏九执像书中所说,对她有爱慕之心。